“是,叫卫喜,今年有三岁了。”
卫喜头一回看见辛吟姝,见她握着自己的手,脸上露出了怯生生的表情。
“喜儿,快叫皇表嫂!”利贵妃对卫喜说。
卫喜睁着她大大的眼睛,小声地喊:“皇、皇表嫂……”
“真乖。”辛吟姝摸了摸她的头,站了起来。
“皇表嫂,我母妃说你会吹的笛子不能教给我,是吗?”卫礼见自己被忽视,立即开口道。
辛吟姝道:“是啊,小皇子,那笛子是不能随便教别人的,你可以找个会吹笛子的先生教你啊。”
卫礼低下头,露出遗憾的模样。
辛吟姝瞧着他,她想,若她和利贵妃的计划成功,这个小孩子过不久就是未来的皇上了,可他还那么小。
“卫礼皇子,”辛吟姝问他,“我问你,你以后想干什么啊?”
“我想读书,一朝圣贤人,饱览天下书!”卫礼脸上出现明媚的笑容。
辛吟姝问:“那除了读书之外呢?你身为皇子,难道没有治国平天下的想法吗?”
卫礼认真地说:“皇表嫂,我知道,我是庶出,是没资格治国平天下的,若有机会,便是当个郡长,管理一方水土也就知足了。”
辛吟姝笑笑,原来他竟也懂这些道理。
“卫礼皇子,你若饱读诗书,知道如何治国平天下,只做一方郡长可是屈才了!”辛吟姝顿了顿,“若让你当皇上,管理一国江山,你可愿意?”
卫礼一听,微微惊异,毕竟他也知道这话是不能乱说的,但看着母妃的眼神,再看看他皇表嫂的眼神,卫礼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眼神坚定,豪气丛生:“若治一国江山,定让江山兴盛,天下海晏河清!”
辛吟姝望着他眼里闪动的光,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辛吟姝一回到安宁府,就碰到了喻景言,虽已放她自由,他却没有彻底放下心。
“你去哪里了?”他问她。
她的语气冷冰冰:“去外面散散心,不可以吗?”说完就与他擦肩而过,将他独留在原地。
她虽然已经没有初发现他身份时那么生气和灰心了,可每当面对他时,她还是忍不住对他冷语冰人,她像是变成了一只满身是刺的刺猬,而站在她对面的,不是昔日的爱人,而是永恒的敌人。可每次将那些尖刺对向他时,她也会觉得难过和悲伤。
为了得到利贵妃所想要的那种毒药,辛吟姝第二天上午就出发,回到了非露堂,但她并没有向喻景言打招呼。
玄瑾等人见她回来了很是高兴,自那日她离去后,他们都以为她又要过好久才能回来。玄瑾道:“堂主,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又要过好久才能回来。”
“回来办点事情,你的腿好了吗?”辛吟姝见玄瑾腿上的绷带已经拆了下来。
“是的,差不多已经好了,扶棠说再修养些日子就能恢复正常了。”玄瑾笑道。
辛吟姝点点头,又问:“那扶棠呢?我怎么没看到她?”她眼睛下意识四处寻找,往常每次她一回来,扶棠都是急冲冲地过来迎接她,今日怎么慢了半拍?
“这儿呢。”辛吟姝正问着,扶棠就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了,她脸上笑嘻嘻的,“怎么啦?吟姝姐姐是不是想我了?”
“我们先进去再说。”和玄瑾、扶棠一同进了正堂内,坐在椅子上,她告知玄瑾和扶棠:“我今日回来其实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委托扶棠帮忙。”
扶棠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吟姝姐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是这样的,我昨日去见了利贵妃,我已答应与她联合。她是皇上的妃子,很好接近皇上,所以和她联合,我一定能报仇雪恨!”
“堂主可觉得可靠?一个妃子而已,怎么能有十成十的把握?”玄瑾问。
辛吟姝说:“她背后的云家势力很强盛,而我,需要帮她寻得一种毒药,毒杀皇帝!”
她将头转向扶棠:“所以扶棠,我今日回来就是想问问你,可有什么毒药,能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就死掉,而且看不出是被毒杀的痕迹?”
“毒、毒杀皇帝……”扶棠有些胆怯,脸上浮现为难的神色,她想了想,吞吞吐吐地说,“我记得……是有一种药,叫‘白味毒’,这种毒无色无味,无论融于什么东西里面都察觉不出来,而且中毒者面相正常,也不会在体内查到中毒的痕迹,虽然用起来有点麻烦……”
“就是这种毒!”辛吟姝喊道,忽略了扶棠的最后一句话,“在哪里?可能现在给我?”
扶棠摇摇头:“白味毒我没有现成的,只能去翻翻医书,给你做出来……”扶棠犹豫起来,“只是……给皇上下毒,我……”
扶棠虽然年纪小,但也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如果她把药制成交给辛吟姝,那么她也就成了谋害皇上的凶手之一。
曾经辛吟姝用她做出的“七绝水”给宁居安下毒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内疚不已。身为一个大夫,她虽然制毒很厉害,可毕竟医者父母心,她不想害那么多人,更不敢害当今皇上,且不说那是一条生命,假如辛吟姝复仇失败被抓了,自己也很有可能连遭受罪。
可她转念一想,皇上是她吟姝姐姐的仇人,她为了复仇已经计划了好久,如果她不帮她,她的计划不是得落空吗?
辛吟姝也看出了扶棠的犹豫,明白她对此事拿不准主意,便立即快走两步,走到她面前,双手扶住她的双肩,微弯腰与她平视,眼神里充满了真挚与恳求:“扶棠,你一定要帮我!你知道这件事对我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它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放心好了,你只需要为我制成毒药,无论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绝对不会把你牵扯进来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大概是被辛吟姝那双眼睛所蛊惑,扶棠犹豫间点了点头:“好……吟姝姐姐,我帮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