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娘?她自然知晓这是昨日跳舞的人。
多此一举的解释?不,廖冰瀚虽说话不停,但他不会有事没事说一些无用的话。
所以……
葵晞的目光落在下方穆娘身上,她在哭?为什么哭?而廖冰瀚……为什么这么奇怪?
“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刚刚葵晞的惊讶他看在眼里,此番便开口问了。
“你还记得我们才来的时候大门处挂着的那个灯笼吗?”
灯笼?他自然记得,但是与穆娘有何关系?
他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那个灯笼上的人和她很像。”
廖冰瀚闻言眉头一皱,“这没什么奇怪的吧?以图如画,很正常。”
葵晞不再多言,她自然知道以自己小相入画很正常,问题是……
葵晞眸子微垂,脑子闪过的是那天那个银灰色的灯笼……
“我出去一下!”
葵晞说完便从窗户跳了下去,廖冰瀚见状也跟了上去。
“有什么奇怪的吗?”
五颜六色的灯笼簇拥着挂在楼阁之上,因为天亮了的缘故看起来倒是没了晚上时的惊艳。唯一还算吸引人眼球的,恐怕便只有那算得上精致的画像了吧!
葵晞摇了摇头,目光在那个银白色的灯笼上顿了一下。只见那上面除了那团黑金色的秀图之外,依旧只是一大片的空白。
“让开!别挡路!”
葵晞突然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整个身子瞬间朝地上扑去。廖冰瀚见状连忙伸手将人拉住,一双眸子瞬间阴沉。
那推人的小斯见状眉间满是不屑,高昂着脑袋将狗眼看人低的那副模样做得到是十分贴切!
“哪里来的奴才!竟然敢挡我们老爷的路!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那小斯的声音不小,怡春阁不止晚上营业,白日里来这里看歌舞的人也不少。他这番一吼,里面的人便纷纷探着脑袋朝外看,更有甚至已然环着歌姬走了出来,面带八卦,一副看戏的模样。
廖冰瀚的眸子越发森冷,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小斯。
那小斯说白了也就是个普通的人,哪里受得住他的眼神。不过人争一口气,他挑起的事总不能他先低头!
伸了伸脖子,一脸凶恶,“看什么看!再看老子一眼!信不信老子叫人把你的狗眼挖出来?!”
“哎呦!这又是出了什么事啊?!二位客官这是怎么了?这不是张小哥吗?可是洪员外有什么事?”
红娘原本正在楼上训穆娘,听人禀报连忙急急的跑了出来。五楼层楼的高度,她跑下来却是气息平稳,无半分气喘的现象。
葵晞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扯了扯廖冰瀚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冲动。
那小斯见红娘来了,好像是有了底气一般,不但不准备收敛,反而越发嚣张。
“没什么!就是我家老爷让我给穆娘姑娘送点儿东西过来!谁知道在门口被一条狗挡了路!”
没有眼路径儿的人走不远,没有眼力劲儿还嘴毒的人活不久。这是葵晞在天幕城一年来悟出的道理。
“砰!”
“啊!噗——”
廖冰瀚神色冰冷,垂目看着脚下的人,笑的嗜血,“你刚刚说什么?不好意思,我耳朵不好,要不再说一遍?”
那被他踩在脚下的小斯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在痛,骨头更像是要碎了一般,亦是出气多进气少,哪里还敢开口?
红娘见状满是满是害怕,连忙急急的跑到廖冰瀚身边,苦苦哀求道:“这位客官您这……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您就高抬贵脚?”
廖冰瀚好似未曾听到她的话,脚上的力气越来越大。而那小斯已然开始翻着白眼,嘴角的鲜血不断溢出。
葵晞见状上前扯了一下廖冰瀚,示意他不要冲动。
廖冰瀚这才将脚抬了起来,只是像踩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十分嫌弃的在那小斯身上擦了擦鞋底。
红娘见着脸色有些不好,但也实在不敢说什么,只能好言好语的将廖冰瀚二人请回了楼中,又差人叫了大夫,将那小斯吊着口气给送了回去。
“你刚刚冲动了。”
葵晞走在他身后,一双眸子忽闪忽闪的。
廖冰瀚没回答,葵晞也看不见他神情如何,只觉得今天的廖冰瀚太过反常。
廖冰瀚不可能会因为那小斯的话被激怒,她不相信他的忍耐限度如此小。就算那小斯说的话确实有些过,他们大可在暗中收拾了他,没必要如此大张旗鼓,反倒是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如此,那便说明有些其他的东西刺激到了他……
其他东西……
刚刚一切都还是好好的,廖冰瀚虽说生气但是并未准备出手,直到……
葵晞眼目瞬间瞪大——穆娘?!
目中的惊愕久久不散,廖冰瀚什么也没说便回了房间,而葵晞在他门前站了一会儿后便悄声上了五楼。
……
“小姐你就听小芹的劝吃点儿吧!昨晚你就没吃多少,今天早上又没吃,还发生了那么多事,你本来身子就不好,再这样下去……”
“好了小芹!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小姐!小芹知道你放不下段公子,但是洪员外已经给你赎身了,妈妈不可能会成全你和段公子的!胳膊拎不过大腿,你这是何必呢?”
穆娘闻言笑了笑,一双蓄泪的眉目中满是凄凉。
“所以我认命了,我妥协了……你下去吧,我想休息了。”
小芹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她样子话到嘴边便咽了下去,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就在小芹离开的瞬间,屋里传来一阵压抑着的低泣。
葵晞打量了一下周围便悄悄开了旁边的一间空房,又从里面的窗户到了穆娘所在的房间,入目的是趴在桌上正在哭泣的人。
因为角度关系,她看不见穆娘的脸,只能看见那额间艳丽极了的花钿。脑海中像是闪过了什么,葵晞迅速退了出去。
傍晚时分怡春阁的人徒然增多,就连空气里都多了一份燥热。
“嘎吱——”
“我打听到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