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阳告别了父母,当然也说了,如果觉得累,就把暖暖送回北京,或者让她去爷爷奶奶家待几天。
回到北京,杨阳和牧之依然过着这种同在屋檐下,彼此是邻居的生活。杨阳也能隐约感觉到牧之依旧关心着她,可她把这个归咎为牧之的愧疚感。
而方老师的追求也是不近不远,说着做朋友,但是总也暗示着对她的情愫。下班的时候,方老师会约几个一起委培的老师吃饭,晚上一起喝个小酒或者在但是老师家里玩个桌游。杨阳也不想独自面对牧之,于是跟几个单身的老师玩在了一起。一个周五的晚上,他们又聚在了一起,杨阳喝了几口酒,于是方老师坚持送她回家。
“杨阳,你喝酒了不能开车,我送你!”
“喝酒不开车,我知道的,我打车回去!”
“我把你车开会去,你明天要用车的话,就不耽误!”
“真不用!”杨阳推迟道。
“杨阳,你就给方老师一个机会吧,我们看着都着急了!”同玩的老师说。
杨阳笑着说:“行吧,方老师,那今晚麻烦你了!”
那一晚,方老师把杨阳送到家。然后问:“就不请我上去喝杯茶吗?”
杨阳的脸因为酒精的关系,红红的,“方老师,不用了吧,我们在小区里散个步,聊会儿?”
“杨阳,你知道我的心的!”
“方老师,你也知道我的心的。我真的没有准备走进新的感情!”杨阳边走边说。
“我等你!”
“方老师,其实我觉得芳芳老师蛮喜欢你的,而且她才27岁,你们比较合适!”
“杨阳,你说真的吗?为什么你不合适呢?”
“我离过婚,有孩子。”
“我不介意你离过婚,我也喜欢暖暖!”
“我快到了,就前面,我上去了。”
猝不及防,方老师在杨阳的脸上亲了一口。杨阳愣了一下:“我走了!”
方老师对着杨阳的背影激动的喊:“杨阳,我会等你,等你准备好的!”
杨阳打开门,看到牧之站在窗口。她打了个招呼,就进房间洗澡了。她的脸红红的,因为酒精也因为方坤的那个吻。方老师这半年一直追求着杨阳,杨阳呢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她觉得和这群人一起玩,也挺好,方老师偶尔给她些压力,但是总体而言就是朋友。她要不要进一步试试,试一下单独相处。她那颗死寂的心会不会有感觉。
牧之敲了敲门。
“等会儿,我披个外套!”杨阳抓起件睡衣外套罩在她的吊带裙外,然后打开门。
“喝杯水吧,你喝酒了吧!”
“嗯,谢谢!”
牧之在窗口坐下。
“你个单身女人在外面少喝点,不安全!”牧之示意杨阳喝水。
“跟朋友一起,没事。”杨阳回答着。
“刚刚谁送你回来的呀!”
“一个朋友!”
“如果不喜欢,不要让别人吻你!”牧之面无表情的说完起身出去了。
这个周末太阳几乎把所有的花草树木都要晒焉儿了,杨阳躲在家里,拉上窗帘,打开投影看着电影。牧之从房间走了出来,靠在沙发上问杨阳:“中午吃饭吗?”
“太热了,没胃口!”
牧之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给杨阳切了一盘西瓜,放到杨阳手边!杨阳脑海里闪过上大学那会牧之在夏天也会这样给她一盘西瓜。她想到了,那个闷热的下午,她中暑了,她躺在了牧之的寝室,那一个下午,她知道男人的欲望。她吃了一口西瓜,嘴里的冰凉感让记忆变得更加清晰了,她放下了叉子,走进了房间。思绪的口子一旦打开,远远不断的涌出那些快乐的悲伤的记忆。她那么小心翼翼尘封的往日,就这样一览无余的把她席卷。
她走进房间重重地关上门。这个燥热的下午,她思绪难平,心里纠结。她躺在床上,床头的结婚照以及丢了,成为了垃圾,床上的日用品也都换了,可是今天她依然觉得这张大床上有着卢牧之的味道。她闭着眼睛越是想忘却,思绪越是清晰。
忽然她接了爸爸的电话,电话那头特别着急:“杨阳,你妈妈晕倒了,现在在医院急救!你外公不行了!杨阳,你妈妈晕倒了!”
“爸爸发生什么了啊!”杨阳的脑袋嗡的一下。
“你外公走丢了,你妈妈找了一中午,不知道是不是中暑了,还是什么,晕倒了,被人送来医院。你外公刚刚找到,人应该不行了!暖暖暖暖,还在家,你表姐在看着她!”
“爸,你别急,我现在就回来,马上!”
杨阳的心很乱,记得不行,拿着手机订机票,手都是抖的。怎么好好的,就晕倒了,怎么就不行了!杨阳急的眼泪都下来了,在家里找着身份证。
“杨阳,你先别慌。”
“卢牧之,你让开,我要回家,我妈在急救!”
“别急别急!”
杨阳几次都没订上票,信息都填的不对,气得把手机扔了,然后又捡起来,眼泪唰唰的如瀑布般下来。牧之从后面抱住杨阳,冷静地说:“机票我来订,订不上就去机场买,你把身份证拿好,带两件换洗的衣服,我开车,你今天开不了车的!”
“杨阳深呼吸,你先深呼吸,平静一下,你的身份证有没有在你平时背的包里,或者你房间的抽屉里。深呼吸……”
牧之开着车送杨阳去机场,去机场的路上,杨阳的爸爸打电话来说:“杨阳,你外公没了!”
杨阳听到之后就开始大哭,牧之安慰她:“杨阳,你别哭啊,你哭了,你爸更着急了。”
“我跟杨阳一起回来,杨阳妈妈妈现在什么情况吗?”
“她妈妈进了在做CT,人醒了!”
“您别急,我们马上回来,别急!”
到了机场他买了两张机票,杨阳现在整个人都已经懵了,牧之就拉着杨阳一路跑到登机口。
等他们到医院的时候,杨阳妈妈已经在手术,说是心脏病犯了,不过抢救及时。杨阳的爸爸瞬间老了很多。杨阳拉着爸爸的手,安慰着爸爸。
“爸爸,没事的没事的!妈妈晕倒,很快就被人送到医院了,没事的!”
“你妈妈醒来,要是知道外公没了,她会受不了的!”
“妈妈很坚强的!”
牧之轻抚着杨阳的背,给予无声的支持。医生出来了,牧之赶忙上前:“病人没有大碍了,需要静养!”
杨阳和爸爸把妈妈推进病房,杨阳一直留着眼泪。牧之叫了杨阳出来。
“杨阳,你别哭了,你哭你父母更难过了。你要比他们坚强。你先守着你妈妈,我去你外公那里,你把舅舅、小姨他们的联系方式给我!”
最快的方式,杨阳把牧之拉到了家属群里。牧之抱了抱杨阳,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那我去你外公那头,有需要你随时给我电话!你让爸稍微休息一下,爸的身体也受不了!”
“嗯!”
“擦干了眼泪再进去病房,别让你爸妈看到!”
牧之到外公灵堂的时候,舅舅他们都很惊讶,但是也没说什么,问了问杨阳妈妈的近况。牧之一直帮忙杨阳家里处理各种事情,牧之的爸爸妈妈身份有点尴尬,看望了杨阳的妈妈就把暖暖接走了。杨阳也学着坚强,毕竟现在父母也年老了,他们也就杨阳一个依靠,她一哭,她的父母就更伤心了!
操持完杨阳外公的葬礼,杨阳的妈妈也差不多出院了,虽然是个微创手术,但她妈妈经历了伤痛,人虚得走不了路了。牧之背着杨阳妈妈上了三楼。牧之都陪在了杨阳的身边,在她最手足无措,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牧之陪杨阳一起度过。
“杨阳,我得回去了,有几个事情手下小律师处理不了。你单位我给你请了两周的假。你照顾下你父母。别太难受了。”
杨阳点点头,临走的时候,牧之抱了一下杨阳,杨阳哭了,这段时间牧之给了她最大的依靠和支持。
暑假送暖暖回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还是个小女孩,父母宠着,而不到一个月的现在她忽然发现父母老了,他们需要她来照顾了!她买菜做饭,给母亲炖汤。母亲也慢慢从伤痛中一点点恢复。临走的时候,父亲严肃地跟杨阳说:“杨阳,这一次要谢谢牧之,家里的事情他出了不少的力。爸爸妈妈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你们的关系。出轨是他的不对,如果他心里还有你,你让他外面断干净了,再回来。如果他还惦记着外面,那么你们就不要在一起。好好找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父亲的话不多,但是句句在理,杨阳望着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她也不知道怎么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