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阳洗着脸跟牧之聊着:“牧之,我明天不过来了,慈心要回来了,她现在没地方住,先住我宿舍。”
“你把钥匙给她呗,你回来我这里吧!”牧之走了过来从后面抱住了杨阳。
“别了别了,她这次是分手旅行,回来指不定痛苦成什么样了,我陪陪她!”
“那就一晚,只允许你陪她一晚,后天就回来陪我!”
“好好好,我答应你!”
相爱是如此美好,而分手则是如此痛苦。杨阳在寝室楼下看到肿着双眼的慈心,心疼不已,慈心见到杨阳就扑了上来:“杨阳,我太痛了,我的心好痛好痛。”
“快进来说快进来说。”杨阳把慈心的箱子拿了进门,然后慈心又一轮的嚎啕大哭之后稍稍平静了。宿舍的灯照的慈心的脸越发阴郁了,那颗红肿的眼犹如泡在水里的桃,杨阳抚摸着慈心的背。
“杨阳,你知道吗我这一路都在哭,在飞机上哭,在出租上哭,我从来都没有那么伤心过!从来都没有!”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
“杨阳,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好痛好痛,我的心好像被扎了无数个针孔,每一个针孔都在往外渗血,我好想好想用创可贴吧针孔贴住。”
杨阳听到慈心描述的痛,她跟着慈心一起哭了,仿佛感同身受。
“时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疼过就都会好的!”杨阳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哭吗?”
杨阳轻声说:“心痛?”
“不,我开始哭是我后悔,我后悔为什么要跟他吵架!你知道这一次我们去马尔代夫,我说我如果结婚我要去度蜜月的地方。于是一飞记住了,定了马尔代夫。我们住了很好的酒店,有很漂亮的沙滩,很美的水上屋,很有氛围的餐厅,我们睁开眼就下水看鱼、看珊瑚、看海龟,然后我们出海追海豚追鲸鱼,他说他要给我最好的,他也希望留下最美的回忆。”慈心双手遮面。
杨阳问:“然后呢?”
“其实我每一天都很开心,当然心里有着隐隐的痛。最后一晚,我们在看星星,他抱着我,他说谢谢我陪他度过这么美好的时光,这四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快乐的,也谢谢我陪他来马尔代夫,让他感觉有一个完整的句号。然后然后我就哭了,我就说,你太残忍了,这一切都是我原来预设的梦,是我想那个一辈子爱的人来实现的,可是现在你把这个梦实现了,然后你却要离开。你是要让我一辈子记得你对我的好,然后永远也忘不掉你吗?我越说越生气,后来就打了他。我问他如果他早早就知道我们没有未来,为什么要对我好,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我最好的四年,我最好的青春都给了他,然后他转身就走了,还给我来一个分手旅行,简直就是打一个分手炮,我骂他是渣男……”慈心又无言哭泣了。
杨阳拍着她的背:“会过去的,会过去的!”
“第二天他送我离开,我俩不一样的航班。上了飞机我就开始后悔,明明很美好的分手之旅,是我自己同意的,为什么我要失控,为什么我要发脾气,为什么我要打他一巴掌,我后悔,是我把这美好的分手旅行弄得那么不完美。然后我哭了一路。下了飞机我就给他打电话,可是他挂了我的电话,他给我回了条信息’既然分手了,就不要再联系了,希望我能忘了他,希望我过得好’。”慈心拿着手机给杨阳看那条信息。
“我又哭了,我为什么那么懦弱,我为什么给他打电话,难道是要挽回我自己得形象吗?你说我是不是特傻,我怎么就要给他打电话啊,你说我是不是输了……”慈心再次崩溃。
“慈心,喝口水,缓一缓”
许久,慈心问杨阳:“杨阳你觉得我这四年值得吗?这四年我是这么的开心快乐,每天惦记着他,他也惦记着我,你说我是不是傻,我知道我们的结局是分开,我还说毕业那天我们一起失恋,我还要跟他在一起。这是不是飞蛾扑火,我就是自己犯贱啊?”
“慈心,你只是太爱他了。”杨阳的心里也跟着发酸。
“我爱他,我太爱他了,我付出我的青春,我的时间,我的一切,可是最终该分开的还是分开,就像明知道要死亡,却还在努力。我觉得我好傻好蠢。杨阳,你觉得我能不能忘了一飞,会不会忘了一飞,我的心还会好起来吗?”慈心抱着杨阳泣不成声……
这一晚,慈心哭得撕心裂肺,杨阳陪着她一起哭。天蒙蒙亮,鸟儿开始欢跃,慈心睡着了,杨阳还睡不着。原本以为慈心会痛,可是没想到她痛得如此猛烈,如此彻底,她哭得没有自己。四年的青春,那看似美好的爱情,却突然之间从她的生命里连根拔起,她伤得体无完肤。杨阳不敢想象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会有多痛,而她却联想到牧之也发生过毕业那天我们一起失恋的爱情,牧之当时是否也这么哭泣,也这么刻骨铭心。爱情对于青春的他们不是全部,但却是最重要的部分,拿走了爱情的心千疮百孔,每一处都在渗血,牧之是什么时候忘却的,又是什么时候恢复的,他的心上的伤口现在有没有痊愈,会不会留下疤痕,一道永远也抹不去的疤痕。
杨阳走出房间,拨通了牧之的电话,电话那头是牧之没睡醒的声音:“喂,杨阳啊,几点了,你这么早就醒了啊!”
“嗯,你还好吗?”
“好的,宝宝。你怎么了,声音有点怪怪的?”
“没有,就是有点想你了。”
“我也想你宝宝。”
“你再睡会儿,还早。”然后杨阳挂断了电话。她不知道牧之有没有痊愈,但她能感受到她爱牧之。
这天中午下班杨阳打了点饭会宿舍,慈心爬起来洗漱吃饭,她告诉杨阳以后不许提一飞,她要彻底忘了她。然后这天晚上杨阳回宿舍,慈心在翻看他和一飞的合影,又哭的稀里哗啦。慈心想忘了一飞,可是一飞就如刻在心上一般,只有剜去心头的肉才能忘掉。杨阳想起来,牧之说的一飞的纹身,一飞能忘了慈心吗?
哭了又笑笑了又哭,慈心最后把电脑硬盘里属于她和一飞的所有记忆都清除了,这些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删了。终于她走出了杨阳的房间收拾了心情。
她给杨阳发了条信息:“杨阳亲爱的,宿舍再借我住几天,我周一开始上班,我争取这两天搞定房子。还有以后不要跟我提他。今晚你不用陪我了,牧之该想你了。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