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正一步步走向广播室的时候。
李奕星的心里掀起了一阵阵惊涛骇浪。
李奕星知道自己走的是什么路,这是一条不归路。
如果,他在这次广播里没能得到住户们的谅解的话,那么他就会彻底被心魔侵蚀心智,本来可以拖的时间也没了。活着跟死了没两样。
脑海中,善恶相辨。
我会死吗?
在我说出真相后他们是否会指着我侮辱谩骂?
如果我死了,爸妈岂不是很担心?
我忘了跟他们告别。我死了,有多少人会伤心?
要是我彻底被心魔侵蚀掉理智了,那师父他们会怎么处理我呢?
人心是复杂的,也是多变的。
李奕星已经咬紧牙关,让自己不退缩。
自己想用广播室来广播,告诉那些住户们真相。
也不过是想有一个缓冲罢了,要是真的闹起来了。自己也能缓一缓,不至于被侵蚀心智那么快?
想用广播来进行缓冲也不过是他心里的一种祛襦罢了。
李奕星不敢站在所有小区住户面前说出这个真相,他怕自己会立刻理智崩溃被心魔侵占。
从李奕星醒来到现在不知多少念头在心里不停地产生,让他痛苦。
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定,只是努力着不让自己放心。拼尽全力的努力。
李奕星也知道住户们很有可能不会谅解自己。但心魔拖的越久越无力反抗。
就算拖下去,迟早他也会被心魔侵蚀心智,因为他不坦白就代表着不相信自己能够得到谅解。
这就代表着慢性死亡。
一步步走向广播室,他也在一直抗争着,自己的怯弱。
……
临时病房里大住户们在叽叽喳喳的在讨论着。
这里是用铝材围起来的临时病房。在凶兽潮时期就建立起来了,为应付万一一直没有拆。
以厚厚的铝材做间隔,围起了许多独立病房。
分布在临时病区的四周,临时病区的中央还有一小块空地,用来方便病人散步行走。
病房区内使用温控系统,全天候把温度调节在人体最适温度。
可谓空气宜人,环境舒适。
此时更有一群人在空地上聊天。
“哎呀,这地可真好啊!”全身发福,薄嘴唇,小眼睛的林大婶感叹。
“行了吧,林大秤,这话这几天你都说多少遍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像竹竿一样的中年男子。对着那位被他称为林大秤的大娘说道。
“高老杆,那我说你也是没事儿找事儿,你要是真不乐意,你回小区里住去。”林大秤林大娘说道。
高老杆顿时不出声了,也确实,他才不回去呢,这多好啊!
一个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像树皮一样的老大爷在地上唾沫纷飞的说:
“我说呀,这次奕星可真是救了咱们这些街坊啊!多好的一个人呐,听说还在上高一呢,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想起老爷子我,我当年真的是比不上奕星啊!”
这时,旁边的一位赵大娘,不屑的撇了一眼老大爷,嘴上说道:
“哎哟,我说三爷啊,你可真会吹,你当年给人家奕星提鞋都不配呢。”
这时又有一位五十多岁的林大秤附和道:
“就是就是,人家奕星现在可已经是武生巅峰了,多厉害呀!你在人家这个年纪是啥玩意儿,都不知道呢。”
王大爷对面的一个大叔,看不下去了,劝了两位大娘两句:
“哎,赵大娘,林大娘,你们两个话也说的太重啦!都多少岁了还斤斤计较的。”
又一位曹大叔开口说:
“哎,你说。在这吵这些有啥用呢?不如想一想那些人怎么会来我们这儿的?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有啥好图的?莫不是有谁招惹了那些人啊!”
高老杆也说了:
“是啊,是啊,是不是有什么人招惹了那些人,惹祸到了咱们小区呀!要真是这样,真的是没良心哦!”
林大娘压低了声音对众人说:
“哎,你们说会不会是奕星他们家招来的?”
众人都看向这位林大娘。
“你怎么知道呀?”
“你没看见呀,咱们这小区病房里少了哪两个人?”
“就是奕星她妈和他老爸呀!”
“可那些警察说:人家奕星是先带他父母走了,来不及带俺们走呢。”
“没准是早知道了!”
“不可能吧?”
“什么不可能呀,那他来怎么知道他们要来?
还提前带他父母走了呢,我看打不准就是他招惹了那些人们,连累我们的小区,连累了我们这些普通人。”
“我们这些普通人能招惹吗?”
“要是那些顶天儿似的大人物招来才不奇怪。”
林大秤话中“顶天儿似的大人物”一说,所有人的眼中都出现一抹崇拜!
四周的住户们都惊呆了,但他们在心里想一想这件事,又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心里也都不由得被种下了一颗种子。
……
而这时李奕星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广播室。
高瘦老头直接开了门。
李奕星看向这三工具人,他还不知道他们名字,不过,这事远远比不上解心魔重要。
一开广播室的门,里面只坐着一个人。
里面除一台像模像样的机器放在桌子上,就只有几张凳子。
他惊讶的看了过来,看到以高瘦老人为首的三人,然后立刻向以高瘦老人为首的三个人装出正经的样子。
“高院长,还有两位副院长,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呀?真不知道,不然早出来迎接了。”
广播室里的人诚惶诚恐。他可生怕被领了扣掉印象分。
“没事儿,没事儿,是我们来的匆忙没通知你。”
李奕星一行六人走进广播室里。
“院长,您这次来有什么事啊?”
“是有点事儿,不过让我给你先介绍个人。这位是紫阳正宗主的高徒,叫李奕星,是他有事找你,你只管全力配合就行。”
“这位是我们医院的技师张轩,奕星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
院长所说的张轩戴着一副大眼睛,完全一副程序猿的形象。
张轩将目光转向李奕星。
“原来这位是李少爷,不知您有什么事儿?”
“少爷二字不敢当,我来这儿是想借用一下广播罢了,还想请你帮我调数据呢。”
李奕星当即回答。
“没问题,没问题,都是小事儿。”张轩道。
李奕星急忙说:
“好,那就帮我把临时病房里的广播打开,其他的不要打开,保证我在这里说的话,只有临时病房的人才能听得到。”
开弓没有回头箭,想解决问题就不要拖。
尽管紫阳正说这对他什么用都没有,但李奕星还是想把影响降到最低。
张轩听了李奕星的吩咐开始去调机器。
两三分钟之后,张轩重新走到李艺兴面前,说:
没问题,现在已经调好了。临时病房有厚厚的铝材能隔音,保证其他病区什么也听不到。”
顺手指了指指挥台上的一个小话筒,说:“你在那里讲话就可以了。记得先试一下音。”
李奕星深吸一口气,慢慢的走向麦克风。
此时,李奕星的手,在颤抖。
此时他内心的犹豫和恐惧已经到达了顶点。
也掀起了一场激烈无比的心理战。
李奕星慢慢地伸出手抓向麦克风。
他终于抓住了麦克风。
身后不远处的紫家父女,都在为李奕星心生焦虑。
“咳咳。”李奕星轻咳了两声之后,发现自己内心一片空明。
李奕星没有高兴,他知道这是他尝试面对心魔后的表现,像风暴前的宁静!
心魔也在积蓄力量。要是他失败了,里应外合,心魔就会瞬间侵蚀他的理智。
开始吧,无论如何,我问心无愧,也绝不后悔。
说:
“咳咳,碧水小区的住户们,大家好。我是李奕星!
相信大家一定很疑惑,为什么会突然在5月7号,也就是大前天,袭击我们碧水小区?
其实是因为我父亲救了正在被追杀的华夏七大宗之一的紫阳宗的宗主。
为了不连累到各位住户们,我们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各种措施防止紫宗主被找到。
而不知为什么那些人竟还是找到了躲藏在我家中的紫阳正宗主,于是他们就发动了这次袭击。
由于紫阳正宗主身受重伤,只能拖住对方的三个高层,已无暇顾及对方的低级打手,所以造成了这次袭击。
由于时间仓促,我只来得及送走父母。
然后,我和紫阳正宗主拼命杀敌,九死一生。
我们差点死在这次战役中,后由于紫阳正宗主的女儿紫灵心的及时到来,我们才幸免于难,也解决了这次危机。
对各位住户造成的损失和有些住户的死去我很抱歉,但我们已经拼尽全力,还望各位理解。”
……
李奕星拼尽全力的不去想象住户们听到这些真相后对自己的看法。
但负面情绪还是一个接一个地向他的心底涌来。仿佛真的有人在某处咒骂他,各种各样的埋怨他。
渐渐的,李奕星的身上又出现了一丝一丝血气,它们环绕着李奕星,仿佛在拱卫君王。李奕星眼睛里的红色也变得越来越深。
后方的紫家父女看到这情形,双手都不自觉地握紧了。
李奕星的头低垂下来。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李一星不认为自己生硬又枯燥的讲述能获得谅解。
刚戴上的项链也静静地闪烁着白色的光芒。
……
此时的临时病区内,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