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于太医说我是因为所有器脏焕然一新，所以失忆了之后，小皇帝的眼神不再冷若冰霜了。
是他和我说的，我是雍齐的空国师，他是我的小皇帝。其他的那些人，对于我和他，都是无关紧要的，忘就忘了，不用在意。
只是他也不像我才看到他的时候，叫我“空空”，而是顺着我的喜好叫我“安安”。
“安安，喝药吧。”小皇帝又端了药碗，在我床边坐着。
我皱了皱眉，总感觉一切都不应该是这样的。一把抢过了小皇帝拿着的药碗，我一饮而尽。
“小皇帝，你是不是不该在这里？”我问，手紧紧攥着薄被。
从我刚记得的东西，到现在，我一直呆在这一片青灰色的床幔之中，没有踏出半步。
这是国师府，外面有小皇帝的羽林军守着，不让我出去。
“怎么，你不喜欢看我？”小皇帝的声音里带着慵懒，但是我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一下子就冷了，冻得我发怵。
我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小皇帝却转身走了，只有他的声音传回来。
“等我处理完奏折，再来看你。”
“看好空国师，朕再过来之前，他不能踏出国师府半步！”
我感觉到的，是无边无际的恐惧——这个小皇帝，到底在干什么？
他日日在我身边，我没有一点舒心，反而觉着恐慌，甚至惧怕。
我忽然听到，枕着的瓷枕里面传来些响动。
翻看许久，我打开了瓷枕的暗格——是个傀儡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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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起来吃饭啦。”我是被奶奶慈祥的声音叫醒的。
“好，马上。”我赶紧起了身。
怎么模模糊糊地又睡着了？我自嘲地笑了笑，穿了拖鞋，出去吃饭了。
爷爷已经做好了饭，坐在饭桌上，倒了一樽小酒，慢慢啜着。
我已经整理好了属于那个安空的记忆，循着记忆中她的样子，用着她的筷子，吃着她喜欢的菜。
“安安，吃这个。”奶奶说着，给我夹了一筷子菜。
“奶奶，能不叫我安安吗？”我脱口而出，但是看着爷爷奶奶看着我的不解的眼神，我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些。
那个女孩不会说这些。可是已经说了，总该圆回去。
“爷爷、奶奶，我是说，我姓安，用姓氏叠字，叫个名字不合适，那爷爷你也能是安安了。”我学着那个女孩的语气，和爷爷奶奶撒娇，“叫我空空吧，这样顺一点嘛。”
爷爷奶奶笑着应了我，倒也是这么回事，叫着我“空空”了。
吃过饭，我回了卧室，惦记着自己之前留下的傀儡娃娃。
我也真应该庆幸，安安之前学过一些东西，收了不少自己的落发，足够我做一个她的傀儡娃娃。
我先施了法术，试着联通我放在瓷枕里面的傀儡娃娃。
不一会儿，我就感觉到，安安把傀儡娃娃拿出来了。我眨了眨眼睛，那个娃娃也眨了眨眼睛。我看着那张原本是自己的脸，感觉有些违和。
不过娃娃还在，我就放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