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小皇帝醒了，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奇怪了一番，就自己走了，羽林军也撤去了。
我应该很听空空的话吧。
修习了芥子术法和方寸之术，带上了沙盘、傀儡和瓷枕。
确定了他说的位置，我施展了术法。眼前的景象一变，是一间破败的道观，空无一人，除了我。
如果他洗去了小皇帝的记忆，我就应该是安全的。只怕他是不确定，洗去的记忆会不会再次恢复，毕竟已经恢复了一次不是。
这个破败的道观应该是安全的吧。
外面围着结界，我能感觉出来，是他的手笔。
这个结界，我进了后就出不去，而外人进不来也看不见。
至于每日的饭食，我并不发愁，因为他考虑得很周到。
结界圈着不少野生的稻谷，还有两株不知什么的果树。最得我心的，还是那一汪清泉。有了活水，就一定能生活。
其实这里并没有与世隔绝。
周围有村落，来往行人，却是靠近不了结界，不过也没有人在意。
我在这里呆着，实在有些无聊。
每日，也就是翻看那本书，或者用沙盘做些无伤大雅的占卜，或者通过傀儡娃娃和他说话。
除此之外，唯一的乐趣，便是日日在结界边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听着他们的交谈。
他们说，是神降下的惩罚，所以空国师也消失了，和前任国师的无故失踪一样。
只是这次，下一任的国师是谁都不知道，或者，再无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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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到前任国师了。
她一点都不意外我现在的样子。
“也不知道，雍齐，还有没有人记得我啊……”前任国师端着一盏茶，轻轻啜饮。
“愿意记得的，就不会忘。”我只是跪坐在对面，没有端她的茶。
“呵，怎么，怕我下咒？”她斜了我一眼。
前任国师是原原本本地来了这个世界的。只是容颜，早就没有了以往的艳丽，即使妆容精致，也掩盖不了她的沧桑。
“你想要什么啊？天机，全都乱了。”我不由地想着，她曾是多么骄傲。
丞相幺女，因为八字奇缺，从小被迫与父母分离，气度却没有削减分毫。
雍齐的国师不是人选的，是天选的。
历任国师间没有辈分，只有交接。
她也是惨烈的，被先帝算计，用一“情”字诓骗。
现在见到她，我才看出来，她是把先帝的寿命当了自己的祭品，送自己来了这个世界。
所以我才那样排斥小皇帝。
至于国师的三条，只有断情绝爱是诓骗人的。
生而为人，没有情欲的，怕是圣吧。
“我只想说，你是国师是真的，但是，天狼送子，只一场幻象罢了。”她笑得很放肆，像是再没有在乎的了。
我并不意外。成了空国师，我自然知晓有幻术。
更何况，当初见证的，只有她和先帝，可信度很低。
“无趣。”她叹息了一声，“你走吧，我求的，又不会伤你。”
我看到，她带在腕上的珠串，是先帝亲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