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rling?你怎么会在这里?”
零贰望着那道如同战神一般强大无敌的身影喃喃的说道,晶莹的眼眸之中满是温柔的色彩,不复先前的狂暴。整个人都如同怀春的少女一般因这英雄救美的举动而怦然心动。
像是在春天盛开的花。
又像是夜空璀璨的星河。
广只手扼住般若的脖子,将他连同那具形似骸骨的franxx举起来,般若的双腿都在半空中毫无意义的踢击着无法触碰到广,他的视线透过franxx落在了广身上,目光中是憎恶、恐惧以及无法遏制的盛怒。
“你也是一个怪物,和我们一样的同类,为什么要去保护一个纯血种?你是她养的狗吗?”他挣扎着说道,尽管自己在franxx内并不会因为广扼住franxx咽喉这一行为而导致窒息,但是通过神经链接传过来的感觉确实实打实的。
“还是说APE又给了你什么虚无缥缈的承诺?就像当初的我们一样,被用干净后就直接丢掉?”
“真丑陋啊,般若先生。”广歪了歪头,漂亮的桃花眼眸中略微透出轻薄与嗔怒的意味,他看着被自己提起的franxx,却好像看到了坐在机体之内的男人:“因为嫉妒,所以使用了别人的机体?这一具机体我记得——”
他说着。
“好像不是你的吧?”
随手一扔,就像是扔垃圾一样无足轻重的举动,将他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上,“且不提那个叫寅的,和另一个临时的老板,你这个家伙刚刚说的话我可完全不能置之不理啊朋友,这样丑陋的模样真不愧说是般若么?在内心种下嫉妒的种子,伴随着妒火的燃烧让种子生根发芽,又因这样的嫉妒而让自己越来越强,虽说叫龙人本就是违反了基本物理规则的存在,但你这样的东西也太违心了一点。”
广没有去看戌与雪女,只是挥挥手,一柄如同黑夜化作实体一般所凝聚着的漆黑利剑就已经被他握在了手中指着般若:“嫉妒我的力量,嫉妒我的意志,嫉妒我的王座,你想要拥有但这些都是你无法得到的,心胸狭隘者没有成为贤王亦或是暴君的资格。”
他如是宣告,头顶上出现的那漆黑冠冕是如此的引人注目。
“你甚至无法击败目前仅仅是身为‘傲慢’的我,倘若是完整的我携着七罪而来,你没有任何机会就会被杀死,得益于你的弱小。我甚至不想沾上你这种家伙的血,它会玷污我的完美身躯。”
忽而间,广眸光一沉,如剑一般锋锐,看的般若心惊胆战了起来。
想要逃避,在那样的野兽一样的目光下,他颤抖着。
“但是你在侮辱我。”
于是剑落下。
于是有肮脏的血伴随着熔岩能量汩汩冒出。
“你杀了般若?!”雪女见到此状,怒不可遏的咆哮出声,那一簇冰晶的角瞬间拔高生长到了机体内所允许的极致,伴随着角成长的还有她身上越发冰冷的力量!
宛如巨龙长吟一般的声音在非人的耳中尖啸,只是顷刻间雪女就要脱离叫龙人的桎梏,体内黄血球数值疯狂飙升,要化身为最纯血的怪物——叫龙本身。
“弱者的悲鸣。”广拔出剑,只是稍微一撇,剑锋上所沾染着的血液便已经被挥洒在了地上。
“你根本不懂——!!!!”雪女悲愤的咆哮着,凛冬的寒风于此降临要将万物都陷入永眠之中,刹那间,身影重重,白色的魅影顷刻间就已经来到广面前,挟着那失去挚友的痛楚与狂怒蓦然间轰下!
“你根本不懂!我们的梦想是什么!般若他为了我们的梦想又做出了怎样的选择,付出了多么痛苦的代价!而你,只因为这样可笑的理由就杀死了他!杀死了——”
“我的挚爱!”
她咬牙切齿的说着,手中冰剑劈斩,带着那几乎让她失去理智的暴怒,整个人的剑招都变得毫无章法,就好像一个小孩子拿着树枝随意挥舞着一样的。
然而那冰剑之锋却是实打实的可怕,每一剑落下都能够在空气中凝结出肉眼可见的冰霜。
后者只是随意的变换着步伐,轻松写意到近乎无视掉她的地步。
“这样可憎的家伙,藐视他人生命的家伙,凭什么会是纯血啊!凭什么会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存在啊!这个世界为什么是这样的不公平!”
她在落泪。
零贰没有动手,只是这么想着。
也许般若对她而言,正如广对自己一样重要,那是哪怕放弃生命也要去捍卫的存在。
层层冰霜覆在雪女的机体上,形成了一层厚厚的重甲。
冰棱伴随着她的挥剑而四散。
恐怖的风压骤然间袭来,就只是一瞬间,广便已经以一种近乎碾压的力量将她打倒在地上,足以正面抵挡炮弹的装甲被瞬间击穿,露出了其中还在噼啪闪耀着火光的零件。
“别开玩笑了。”
广漠然的说道:“不管你们的梦想是什么,也不管你们为了梦想做出了怎样的努力,但我来了,就是为了打碎你们可笑的梦。”
他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躺在地上泣不成声的雪女,后者已经没有了再战的心思,或者对她来说也许死了就能够在黄泉路上追上般若的脚步了。
“人生在世,当死则死,没有谁死不得,也没有谁活不得,更何况——”他斜睮着零贰:“你们竟然想要杀死我要守护的人,仅此便已经是不可饶恕之大罪。”
他不是广。
广身上所存留着的如同春日阳光一般温暖而又温柔的气息,他身上并不具备,甚至不存在人性,只有着如同皇帝一般的傲慢与无礼,活在自己的道理之中。
一定要说的话,倘若广是春天的暖阳,那么他就是盛夏的酷热。
“你是谁?”
零贰出声问道,眼中的温柔渐渐消失,化作了冷厉的色彩。
后者转过头去,尽量在那冷漠的面庞上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不愧是你,零贰,终于发现了吗?”
他放下剑。
“我不是广,而是编号:016的复制体,将原罪之仪·傲慢所封存着的寄体人造人,你也可以叫我傲慢之罪。”他看着零贰,说出了哪怕是身为鬼屋人员的戌都不知道的真相。
“也就是鬼屋一直镇压着的家伙,鬼屋的存在只是为了将我一直束缚在这里。”
广伸出手,残缺的王冠碎片在他手中浮现,不断的旋转着。
“而因为你的存在,我醒了,也得到了真正的广这些年来所有的记忆,怎么,你不想要我么?”
零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犹豫便摇了摇头说道:“我喜欢的是广这个人,而不是顶着他的样貌,体内却是截然不同的灵魂的冒牌货。”
“不愧是你。”广笑的更加灿烂了:“那么,你希望我继续沉睡么?”
“随你的便,只要不打扰到广的生活。”
他点了点头,“如你所愿。”
接着,他又看向了地上的雪女:“那么杀了她之后我就离开十三都市吧,远离你和本体就够——”
话音未落,雪女便已经飞快拿起了地上的黑剑,硬生生抗住那来自剑柄处的灼痛重重地将剑送进了自己的心脏。
剑很锋利。
她迷茫的闭上了眼,呢喃着说道:“这样也好。”
她突然看到眼前亮起了光,那是一条雪白的路。
一个男人正不断的呵着气,在看到她以后露出了笑容:“你来了?我在等你。”
嗯。
我来了。
以后一起走下去。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