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4日”
复胡汉民、廖仲恺书,筹虑援桂军事。
附其复书节录
叠接函电,领悉一是。稽迟未报者,有以邮达迟误,及弟见时,他友已为我代答者;有以传闻不一,致滋误会,不敢冒昧陈复者;而疑窦丛生,易招恐怖,因成刺激触发牢骚者,又是一端。元冲来书,约我赴欧,引起我最初之兴趣,而徘徊今日之行者,是亦不无影响也。季陶造舍,详悉粤情,心始释然。本可摒挡一切力疾粤行,而季陶爱友过切,专横太甚,不容弟置一喙,因之激成愤怒,又起我不愿问世之心。事后思之,实堪自笑耳。总之弟对党对友,不敢存一分偷安之心,亦不敢作丝毫矜张之气,而于爱我诸公,更不愿有些敷衍客气之意,以自暴弃。即对仲兄之函,时形不逊之词,殆亦自居挚交,率性直书,无所隐饰,不敢效世俗泛浮之状,以自负良知。兄等爱我,谅能曲宥愚拙,不即以此见外乎。弟对粤事,终抱怀疑不安之态,孙先生督师,更不放心。如以此主张,由孙先生自动,以为将来改组军府地步……(后佚)
“1月10日”
在城舍拟就军事意见书,邮呈总理暨诸同志。
附军事意见书
(一)对时局之意见:平桂后先解决四川问题,对熊之用舍,当视其能否诚意归附为断。对于闽浙暂主怀柔,以为日后北伐之声援,如欲使其即行明白表示响义态度,则声势固大,而弊端亦不可不防。(二)对于军事准备之意见:四川非导入我势力范围不可,故军事准备,概以粤蜀相提并列。四川解决后,粤蜀二省除警备本省之军队不计外,三年内应各编四师六混成旅及湖南二师二混成旅,共练为十师与十四混成旅。(三)对于北方出师准备之意见:根本解决之计划,当以西北为第一根据地,东北为假定目的地,以后作战计划,虽因时而定,但不可不以此为大纲。吾意对北作战,以四川六旅先平西北,再由陕西出井陉之道,以其三师出湖北,上京汉铁路。以广东三师平定东南后,即由南京向津浦铁路前进,以其余六旅,由海道出秦皇岛,而以湖南二师二旅为总预备队,并为镇摄西南内部之用。(四)对于处置四川之意见:四川问题未决之前,当派遣三混成旅,以助川人治川,大则可以平定西北,镇摄西南;小亦可牵制川中北洋军队,解决川滇纷争。而广东之对东北东南二方面,仍照三年内练成四师六旅(除派遣四川之三旅外)计划进行。如四川不能对湖北出兵,则以湖南二师二旅,另加粤军若干,出湖北上京汉路,则西北问题,只可另谋进行。(五)军费之预算:以三年内编成四师六混成旅计算军费,每年约需二千五百万元,加之兵工厂及军事教育费等,共计当在三千万元左右,而省内警备军及海军费尚不在内。但三年之后,对外发展可不须此负担矣。(六)对于军制之意见:粤军除现在四师逐渐整顿外,凡新编各军,皆以旅为单位,至于军制,当参考劳农兵制,而适于中国军队性质者酌定之。(七)关于外交之意见:不宜以东北军阀为目的敌,须视中国东北之作战以为解决东方问题之导线,故我军作战计划,不能不慎重出之。(八)对兵工厂之筹备:当购备每日制枪百杆、每月制炮四门之机件。(九)对于粤汉铁路之建筑:赶造粤汉铁路,以二年为筑成期间。
“1月12日”
奉总理电催赴粤。即复之。
附孙中山电文
转介石兄鉴:援桂克日出师,请兄速来臂助,兄本允赴粤追随,勿再迟延为幸。盼复。孙文。阳印。
蒋介石电文
今莅粤五旬,未闻发一动员令,中是以有待。如果出师期定,当不俟召前来效力也。中正叩。侵。
“1月21日”
复陈炯明删电。
附蒋介石复陈炯明电
删电奉悉。川中乱兆已见,战端必启,吴军窥伺湘鄂,恐为吾国第一目的敌,然其患较迟,本军战略似宜先桂后川,再规长江,故援桂援川,动员时须相提并论,先授密令,不致战局停顿,且吴军较强,不宜轻视。师出长江,须先平蜀,得此则对鄂势成犄角,战局较稳。对人问题,当置缓谈,实因川祸急于吴患,对川易于对鄂,不得不尔,如为根本解决计划,则西北重于长江,而蜀为重心,尤不可不急图之。所虑者,援桂未成之前,吴军窥湘为难,故本军动员以分四部为当,以二部援桂,一部防湘,余为总预备队。中正决于10日内以个人名义前来驱驰,至所事委任子荫为宜,中正决不敢奉命,公知我者,请勿以此为推辞应有之虚文也。中正叩。马。并上书纵论全局战略。书曰:删电谨悉。中正决于2月2日搭中国号来粤,攻粤之计既定,以后关于全局战略,亦须确定,兹谨陈意见如左:蜀中消息纷传不一,唯其内讧必起,战机之发近在眉睫,无论其胜负谁属,终是西南之好音。吴军窥伺湘鄂,其心未死,彼与吾军联络,无论有否诚意,然终为吾国发展之障碍,故本军将来之目的敌,当假定为吴军也,唯蜀乱迫不及待,而吴患犹在酝酿之中,以时间论,则对蜀当先于对吴;以地势论,则当先图蜀而后可以统一长江。盖得此则对鄂豫(京汉路)作战,势成犄角,较易为力,若为根本解决中国计,尤当以西北为根据,四川为西北与西南之重心,更不可不争图之。如谓对人问题,则只求其于事实有济,以诚意与吾人之主张相接近,无论其为刘为熊,似无不可容纳也。至于以势而论,则吴军强于川军,对吴难而对川易,以兵力论,亦不可不有先后强弱及难易之别,由此言之,本军战略以平桂为第一期,平蜀为第二期,而以进取长江为第三期也。故此次动员令,对桂对蜀宜相提并论,不致于平桂之后,战机再演停顿也。如先出长江之计,则当于平桂后临时酌定,作为第二之考案也。唯中国情势变幻莫测,横于目前者,即有奉直冲突及宣统复辟二问题,又有直皖相联及直派内讧二问题,前二问题与后二问题,皆二而一也,如前二问题发生,则吴军无意于湘鄂,吾军或可进而图之,后二问题之发生,则对吾无甚利益也,总之对吴与出长江是同一问题。如吾军之力不足以制吴,则以鄂当置为缓图,盖出长江以引起全国战斗,惹人疑忌,不如借先决西南内部问题为名,暂避其锋,养足精力,以待时机也。未知公意以为何如。对桂作战与向来战略须稍变其方式,故本军兵力当分为四部,以二部援桂,一部防湘,恐吾军平桂未定之前,而吴军已入湘窥粤也。然以现在北方近况及财政观之,此时当不易办到,唯不可不防耳。其余一部乃作为总预备队,甚恐平桂之军滥兵多而精兵少,失一著而坏全局也。总帅名义,中正以为非吾公自任不可,否则号令不行,进退不一,将何以持其后耶。中路军指挥之职,中正自量材辁,谨谢不敏,务请另选贤能为宜。吾公知我甚深,想不以此为虚文也。
“2月6日”
抵广州。迭谒孙总理,晤陈总司令、许军长、邓师长,决定援桂作战计划,与第二军前进及攻取地点,觇知各方意见未趋一致。省署会议,铿避怨,炯明争地,又使余窘苦。
1月21日,蒋介石给陈炯明上书,纵论全局战略。后又经陈炯明来电催促,并在电报中要任蒋介石为援桂中路军总指挥,他才于2月6日抵达广州。可是在召开平定广西作战的军事会议上,陈炯明与许崇智为各自部队进攻地点而争吵起来,邓仲元又避不出席会议,这三位实力派人物意见不合,作为手中无一兵一卒的蒋介石,在其间无以置喙,感到地位异常窘迫,于是,2月14日又离开广州经香港回奉化老家去了。
“2月6日”
迳归至香港,写寄邓铿书。
附蒋介石复邓铿书
昨议作战计划,以兄不在座诸多未决,援桂之迟速,计划之当否,是兄一人之事,始终不能辞其责也。弟以为今日之局面,正兄任劳任怨之时,而非避难之日。兄以为避怨可以全交,殊不知适足以害事;兄以为避嫌可以远怨,殊不知适足以招怨,当言不言,应断不断,此习一长,小之足以障碍粤军之进行,大之足以败坏全局之基础,吾知上下同人皆将不能为兄恕也。吾辈天性质直,染俗未深,如能力矫世之所谓权术与手段者,则终有见谅于人之一日。弟此次来粤,拿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忠之主意以对上对友,又拿定不生内部纠纷不失个人情义之主意以待己待人。而兄之地位与弟不同,虽亦不可不以此为心,唯尤当不顾私交,不避私怨,开诚布公,遇事立决,而以顾全全局、调剂内部为今日唯一之责任也。粤军今日处于苟安保守地位,如不积极进行以谋发展,则三二月之后,大势一变,必悔今日准备之不早、迁延之误事也。盖目前粤军唯一之方针,乃在从速援桂,向外发展,则内部之团结则可坚强,广东之根据地即可巩固。激进一日,即得一日之利益,迟缓一日,即增一日之损失,如果能迅速出发,虽掷数十百万金之饷弹,亦不足惜,奈何不计其大而务其细,不谋其远而图其近也。吾只知于大处、远处帮竞公、吾只知以直接帮汝兄者,即所以间接帮竞公,亦即所以帮吾兄。吾又只知粤军局部之不安全,即为全部之不安全,如不为局部谋安全,即不为粤军全部谋安全也。吾以为千百琐微之务帮竞公,不如以一二重大之事帮竞公也。今日援桂,将来之靖国,谋粤军之展拓,策全军之安全,即重大问题也。至于局部之得失,锱铢之出入,是非兄今日之所急耳。吾甚恐兄终以保守为主义,则彼此界限太明,前途无进取之望耳。以兄今日之政策,非特妨碍孙先生之前途,亦所以限制竞公之事业,岂可不猛然改变乎?今日之言,兄必以为责兄太苛,或以弟为偏护汝兄而发,然弟对二兄之感情与关系不相上下,以私交言,则对兄或有过之无不及者,而汝兄之办事无绪 ,重内轻外,弟所素不满意。如为我个人计,固绝无有所希望汝为者,故弟为此言,毫无左袒之见,亦无自私之心。若二兄易地而处,则弟对汝兄亦不能无言矣。处此患难时期,所可共事者屈指能有几人,兄与弟更非泛泛之交可比,又岂忍隐默无言,自昧天良,故不得不为兄罄情一吐。是非美恶,信从与否,固非弟所计及也。援桂之计既定,准备之缓急,事实之能行与否,此责不在他人,而在吾兄之主张何如。弟此来面面受屈,处处见怪,徒伤固有之感情,而无益于事实,自悔来之太早行之太莽,如动员下令而后来粤,则当此难题者固不在我而在兄也。
“3月5日”
自城舍邮上总理书,主张缓选总统。
正当孙中山在广州准备召开非常国会,选举总统前夕,蒋介石于3月5日从奉化给孙中山写信,建议缓选总统。因为他在私下里了解到,许崇智和陈炯明都主张缓选总统,怕因此引起分歧,难以俯顺各方,对孙中山不利。也表示他虽然韬养乡里,仍朝夕关注孙中山的行动和时局动向。
附蒋介石致孙中山书
正匆促言旋,途中稍有感冒,致回里后身婴微疾,呻吟床第间者四五日。现在热度虽退,而元气尚未全复,病体懒弛殊甚,唯对于本党进行计划仍日夕贯注全神,未尝须臾忘也。此次勾留广州旬日,决定援桂要纲,竞存、汝为均各赞同,心窃幸之。然目前为中正之所切忧,有一不忍言而又不能不言者,厥为选举总统问题是也。上次因此意见纷歧,致滋误会,嗣经商榷一再,始行解决。唯现在为期伊迩,根基尚虚,桂逆既未铲除,西南难望统一,议员又未足数。国会尚非正式。则选举总统一节,鄙见以俯顺各方舆论,从缓进行为是。此事前在粤时亦同汝为细加研究,彼言对党唯有服从,于此固无异议。然以事实上之利害关系而言,平桂之后首举大元帅,再选总统。则凡百进行较为稳当。此汝为对中正一人之私言,乃中正对先生亦一人之私言,谅勿以此视汝为亦反对先生之人也。先生之主张早选者,其目的在乎注重外交与对抗北京政府为最大关键,但由中正观察,或有未尽然也。回忆吾党失败之历史,无一次不失败于注重外交者。民国二年及五年二度之革命,先生皆借重日本以为我党之助,及日本反助袁、助岑以制我党之进行,吾党因以失利。逮乎民国七年,先生督率海军南下,声势不可谓不浩大,而又恃美国外交为之援助,宜乎不致失败,不料西南主张纷歧,内部不能统一,吾党又因以失势。英国从中妨碍,而美国反为壁上观,则外交之不足恃盖可知矣。近观俄国外交之近况,尤足借证。列强各国对于俄国之压迫,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兵力压制之不已。继之以封锁,及其封锁之无效,又利用波兰及反劳农军以捣乱俄国。而俄国卒不为其所固者,亦以其内部之团结坚强,实力充足,乃有所恃而无恐耳。吾党标榜显著,外人目中无不视吾党为劳农制之化身,故无论为美为法与吾党个人有极善之感情者,至一顾及其本国之政策,鲜有不为其所反对与阻梗者。故本党唯有团结内部,放弃外交,以苏俄自强自立为师法,以谭义金等反动军凭藉外交之失败为殷鉴,则内部巩固,实力充足,自有发展之余地也。将来桂逆一平,或顺长江而下,或自西北而进,直捣黄龙,统一中国固非难事。若以选举总统之后,党见随以歧异,内部因之不一,西南局势亦顿形涣散,仍蹈民国七年之覆辙,所谓对抗北京政府者,安在哉?近闻北京伺南方之选举总统,以海市蜃楼为倒孙之张本,此言虽未足深信,然亦可作一参考之材料,不无注意之价值也。至论广州现状,先生之于竞存只可望其宗旨相同,不越范围,若望其见危授命,尊党攘敌,则非其人,请先生善诱之而已。敢布腹心,幸垂鉴焉。
“3月17日”
随母上普陀山,施千僧斋,参观新纳受戒式,病其仪法繁酷,慨然有改革佛教之志。
蒋介石给孙中山写信不久,他的母亲王氏突然患病,3月17日,蒋介石就带着母亲上普陀山拜庙求佛,向上千的和尚施舍斋饭,祈祝蒋母康健。
“3月29日”
总理电催赴粤。
附孙中山致蒋介石电
介石兄鉴:西征关系重大,一切须在事前筹划,兄来更速进行,幸即趣装。孙文。艳。
然而,蒋介石不予理睬。
“4月4日”
复奉总理艳电。电陈炯明请速清桂孽。
附蒋介石复孙中山电
动员无期,来亦何益,且反多阻碍,暂为缓行。特复。中正叩。支。
给陈炯明电曰:默察时局,蒙乱日亟,复辟在即;伪政府财政陷于绝地;奉直战衅,箭在弦上,凡此种种,皆足制北方死命。桂孽如不速清,本军无起而乘之之机势。病中深念不置,乞赐明教,中正叩。支。
“4月19日”
老悖一至于此,不仅害我一生痛苦,而且阻我一生事业,徒以爱子孙之心,强欲破镜重圆,适足激我决绝而已。
蒋介石本是一个“生性冷酷,经常发脾气”、“非常固执己见的人”,“很难同别人共事” 程宗锡等:《蒋介石将军:新中国的创造者》上海商务印书馆1929年版。。早年他对发妻毛福梅就经常因事寻衅,动辄拳脚交加,抓住她的头发,把她“从楼上拖到楼下” 蒋经国:《给母亲的一封信》。。可是,当时毛福梅还能得到蒋母王采玉的庇护,王氏对毛福梅还是比较喜爱的,为此,蒋介石对他母亲甚为不满,说他母亲“日记”上的那些话。而姚怡诚却很少与蒋母住在一起,自然得不到蒋母的庇护,其所受痛苦是可想而知了。
“4月21日”
接奉总理巧电。而炯明亦连讯迫摧。余复电准于十日内应召粤。
是日,携次子纬国复为天童之游,薄暮由江东三眼桥放船,少焉月出震方,波平如镜,攒峰倒映,人在画中。夜憩小白天童中院,刚逢佛节,香客扰人。
4月21日孙中山又给蒋介石打电报,说出征广西已下动员令,许崇智病未痊愈,军事紧急,盼他接电速来。蒋介石在接到孙中山电报的同一天,却带上蒋纬国游天童山去了。
蒋介石这时迟迟不肯去广州帮助孙中山筹划平定广西的事情,原因一方面是他不愿意再和日趋骄横、以粤军为私产、视广州为领地的陈炯明共事,为陈“做嫁衣裳”;另一方面是他当时已另有打算:一是想赴欧洲考察。也想看看苏俄是怎样粉碎内外敌人的联合进攻而取得革命胜利的。后来这个赴欧计划因张人杰和戴季陶两个把兄弟的劝阻而告吹;另一个打算是想练成一支由他掌握的军队,因为这些年来,蒋介石深感到自己无一兵一卒之苦。因此他曾向孙中山表示不愿意带着别人的军队去打仗,愿意在后方练兵,“准备于半年之内,练成一支劲旅”,蒋介石还说他“已制有细密计划,不患其事之不能实行”。这个计划孙中山是赞成的。曾打算设立督练公所由蒋介石负责。蒋介石却不同意设立督练公所。他给胡汉民、廖仲恺写信说,设督练公所是“因人设官”,他不图这虚名,而最实际的是练出兵来。在蒋介石认为,只要自己有了部队,就会有一切。练兵时最好“不引起某部注意”、“招他人之疑忌”、“引起他人不安之状”。但终因孙中山初返广州,百事待举,枪械与军饷无法解决,而使练兵计划成为泡影。
蒋介石想赴欧洲、苏俄考察和自己训练军队的两个打算,都由孙中山后来实行了联俄、联共政策,成立黄埔军校才得以一一实现。
附节各函电
“孙中山电”密转蒋介石兄:军事紧急,昨已下动员令,汝为病新愈,非兄来计划助理一切不可,接电速来。文。巧。
“陈炯明电”法界环龙路四十四号,转蒋介石先生鉴:沪密。一、得电甚慰。平桂事为戡乱、为保粤,均应速行,徒为财政所固,致饷弹至今无着。二、士气尚可振之而起,绝不阻事。三、现桂有曙丙之哗,粤库竟无一日之粮,危险实甚。四、决定以全力击梧,并克日将各军调赴前线,然后下令。五、战事在即,望兄速来。炯明。寒。4月15日。
“许崇智函”静江仁兄有道。……现据确报,桂军大增兵梧州,有东犯之势。此间为预防计,已积极准备,唯智足疾未全愈,甚望介石速来襄助。前日大总统已去电敦促,乞兄再为力催,并将智意详告。介兄来粤,吾军之幸,亦吾党之幸。……弟崇智敬启。4月22日。
“胡汉民电”译转静江兄:今日开始攻击,先生亟盼介石兄来,欲将警卫团扩充训练改国军,以属介石,望即偕来。弟汉民。迥。4月24日。
“陈炯明电”转介石先生鉴:一、动员令下,各部陆续调赴前线。二、敌情紧,战事在即。三、划西江北岸至广宁、连州为第一战区,许部附赣军任之。四、对梧兵力尚厚,唯高钦布置似欠周密。五、请速来。炯明。东。5月1日。
“戴传贤函”[介石我兄惠鉴:……广东事大有可为,兄万不能不去。……本欲赴甬奉访,唯困于行旅,今在沪鹄候,恳即日来一切当面谈也。弟传贤谨启。5月2日]。
“胡汉民函”介石兄伟鉴:……汝兄所部责任最大,而汝兄病未十分痊可,步履尚艰,故亟望兄来。竞存当亲行,其望兄来相助亦是诚意,粤中他事莫非形式,唯此为重要关键。目前谓之御侮,而将来局面能否发展,不致坐困,亦视此段文章好否。望兄深念国事党事之艰难,积极负责,束装即来,否则弟辈俱无能为役,而大局未必有幸矣。弟汉民谨顿。5月6日。
“古应芬函”介石兄惠鉴:……当此桂贼披猖之际,同人以兄不克即来为憾,均望老伯母勿药有喜,兄得即来,则孙先生与同人皆忻喜无量矣……。弟应芬顿。5月4日。
“5月20日”
自城舍启程赴粤,越旬日抵广州,与大总统、陈总司令、许军长筹定平桂方略,并代拟作战命令稿若干通。
蒋介石由于认为自己没有军队,仗打得再好,也是替他人做嫁衣裳,所以他迟迟不愿意到粤军中供职。直到5月10日,他才勉强离开奉化的寓所,20日抵达广州。
“5月24日”
夜,梦雪满山原,一白无际,惊醒后身犹寒战,默念此必母病凶兆,固不自安,遽返沪归里。
蒋介石离家时,他的母亲正在患病,他来到广州后,既不愿在粤军中供职,又惦念他母亲的病,于是就设法脱身。5月24日蒋介石说他必须回家乡探望母亲。原因是他昨夜做了一个梦,梦见“雪满山原……”。这是真是假,旁人无从考证。蒋介石这次在广州仅呆了四天便又回家乡去了。
“6月14日”
上午七时四十九分,母卒。母年来多病,去春金医某诊所,云明岁必危,忧甚。入夏果剧,绵?床第阅五旬,遂以不起。亲侍汤药,夙夜匪懈。殁后守灵家堂,哀毁骨立,泪墨撰哭母文并事略。
附蒋介石所撰哭母文
悲莫悲于死别,痛莫痛于家难,哀莫哀于亲丧,苦莫苦于孤子。呜呼,天胡不吊,夺我贤慈,竟使儿辈悲痛哀苦至于此极哉。回溯吾母来归已三十有六载,当吾父健在之十年间,家中鞠育之勤、嫁娶之劳、饬家接物皆吾母一人之内助,其苦立孤诣,已可感于无穷者矣。洎乎先考中殂,家难频作,于此二十六寒暑间,内弭阋墙之祸,外御横逆之侮,爱护弱子,督责不肖,维持祖业,丕振家声,何莫非吾母诚挚精神及无量苦心有以致然也。呜呼,吾母艰苦卓绝之志既如此其甚,而不孝冥顽不灵则又如彼。回忆当时忧危之情,惶痛几若无地,惨念至此,百身莫赎,人子若斯,尚有何颜立于天地之间乎。呜呼,自今以往,外应族党,内主家庭,安能得吾母复生,再为我独承劳怨也。且复谁能容我狂愚,恕我暴戾,抚慰我激愤,曲谅我褊衷,为我代苦代忧至死不怨如吾母者乎。呜呼,凡昔之足以裨益于儿,不惜茹苦饮痛,自甘枉曲,明祝默祷,吁求安全,如吾母之慈圣者,今竟欲一再见其声音笑貌崦不可复得矣。呜呼,吾母一生,为乡里服务,为国家酬德,嘉言懿行,至多极美。吾不能于伤悲之际毕忆无遗,吾今唯痛吾母以爱护儿辈而凋瘵。以教养儿辈而病困,而有独为不肖一人以牺牲其身,虽上升兜率,无所遗恨,唯生者之罪恶之苦痛,自此益难为怀矣。吾更痛心于指胸难过之语,吾尤痛于易箦之顷,强为药好酒好以慰儿之言,自此儿虽连声直呼,不复更闻吾母之咳唾。犹忆当时吾母呼吸迫促,儿乃趋抚母背,以冀挽危亡于顷刻,然竟因是不获睹最后慈容之悲戚。呜呼,恫矣,从此抱恨终身,不知生存于人世复更有何意趣耶。其唯勉图报亲,藉慰地下之灵,末减儿辈罪孽于万一,以聊舒终天之痛恨乎。呜呼,其可得耶,其不可得耶,母而有灵,鉴斯哀忱。
事略曰:先妣王太夫人,讳采玉,嵊邑葛溪王有则先生之女也,年二十三来归先考肃庵府君,越一年而中正生。中正幼多疾病,且常危笃,及郁则又放嬉跳跃,凡水火刀阄之伤,遭害非一,以此倍增慈母之忧。及六岁就学,顽劣益甚,而先妣训迪不倦,或夏楚频施,不稍姑息。岁乙未,不幸先考弃养,吾家内外之事一萃先妣一人之身,而家难频仍,祸患相乘,先妣节哀忍苦,状至惨恻,尤有非不肖之所忍追述者。中正年十三出外就傅,时先妣垂泪而教之曰:“自汝父之殁,吾辛辛苦苦使汝读书者,非欲攫显宦拥厚资也,所望为国自爱,以保先人之令名足矣。”平居燕语,亦屡以是相勖,有清之季,举国士夫盛倡留学救国之说,中正年十八,蓄志东渡习陆军,人有尼之者,先妣则深为嘉许,筹集资用,力促就道,然先妣自是益勤俭逾平时,盖将以其所余资中正学费也。辛亥,民军起义,中正督战沪杭间,戚党闻之多骇愕失色,而先妣则曰:“男儿报国,死则死耳,何足为虑”及捷报至,亲友皆欣喜相应,而先妣则又处之如素,且时以书加警惕焉。民国肇造,中正练兵海上,思迎养而先妣仅许为旬日留,濒行特训之曰:“汝须念念勿忘穷约时,且须谨慎将事,为国尽力,勿令先人积德堕于汝身,则吾虽家居,意之适犹愈于迎养也”。归里后,蔬食布衣,但闻佛偈机声常相和答,了无欣幸之色,里党间翕然敬之。癸丑,义师败衄,中正亡命海外,戚里惊惧,以为大祸将临,而先妣仍处之如素。中正尝以公私之急驰书白母,怯者惧祸劝弗应。先妣则毅然曰:“天下安有其子危急而母乃漠然不顾者,吾若无儿,于先人遗产复何需”故中正在外所求,未尝不应,其间或有贪官暴吏藉此恫吓者,先妣视之蔑如也。先妣长斋礼佛二十余年,其所信仰老而弥笃,人尝谓先妣清素贤贞之操,险难不足累其心者,盖得力于释氏为多,先妣于楞严维摩、金刚、观音诸经,皆能背诵注释,尤复深明宗派,中正回里时,先妣必为之谆谆讲解,教授精详。近年来,中正尝治宋儒性理家言,而略究于佛学者,实先妣之所感化也。先妣素性慈悲,凡遇乡里有孤贫无告者,莫不周济而体恤之,其于亲属之游惰废业而来告贷者,则严词峻拒,不稍假借。尤关心地方公益,环武岭二十里外之桥梁路亭,其十之八九皆为先妣之所创建,迄卧病中,尚出巨资捐助方桥之公益医院,倡办百丈沙之慈云亭及武岭之茶亭,临终唯命以遗产之半自办义务学校,以教育乡里子弟之力不足以求学者,其对于社会事业之尽力,盖如是也。先妣自幼即以智慧称于里?,课读女红,他姊妹均弗及,故外王父母钟爱特甚。其来归吾先考也,乃继先妣徐、孙两太夫人之后。徐太夫人生吾姊瑞春与兄锡侯,先妣教诲鞠育,视之无异己生,婚嫁之事一身任之。自产中正后三年而瑞莲妹生,又三年而生三妹瑞菊,菊妹不幸而夭亡,弟瑞青则又后菊妹三年生,其居吾弟兄行为最末,而天赋殊姿,兄辈均莫能及,以故先妣爱之尤笃。先考即弃养,先妣为吾弟兄三人析产,以兄为前母所生,独厚予之。分爨未及二年,而瑞青弟殇,先妣悲痛深至,精神与躯体因之乃大衰耗,而其期望中正自立之心亦于是益切矣。嗟夫,中正自九岁失怙,至今已二十有六年,其兢兢不致殒越,与胞兄锡侯幸得不为当世贤人君子所弃,皆先妣谨严之教所赐也。呜呼,吾先妣经三十六年之患难,伫苦停辛,不辞劳瘁者,盖皆为其不孝之子,欲期其有所成立。而中正不肖,既不能立德树业以慰先妣之心,又未克修定省之职,顺承色笑,以博老人一日之欢,致先妣衰暮残躯病切肺腑,十有余年,近复以其心脏虚弱之症,抑郁浮沉二月于兹,竟于十年六月十四日辰刻,弃不孝辈而长逝。呜呼哀哉,不孝如中正,滔天罪孽百良莫赎,悠悠苍天,曷其有极,谨述懿德不能万一。
中华民国十年,孤哀子蒋中正泣述。
“7月20日”
接奉总理歌电,趣赴邕市相助。
附孙中山电
西寇击破易,收拾难,须多一月始得凯旋。我军经入邕宁,明后日,余当驰往巡察,速来相助。孙文。歌。
“8月9日”
接奉总理麻电,趣赴桂林相助。
附孙中山电
介石兄鉴:弟拟于十五日与汝为往桂林,请节哀,速来臂助一切。孙文。麻。
附节各函电
“杨庶堪电”介石兄鉴:时局现仍紧张,闻先生有多事须兄来解决,幸速命驾,勿辜其望。尊拟某电,已遂登商、时两报矣。千万速来。(纫秋因亦不赴召矣)。庶堪。鱼。8月6日。〕
“许崇智电”介石兄鉴:大总统对长江事,准备积极进行,甚盼兄节哀来粤,计划一切。弟崇智。虞。8月7日。
“胡汉民函”介石吾兄惠鉴:……顾桂事收束费时。而两湖问题遽起,令人难以猝应,先生异常焦急。弟等至南宁,本为计划讨论此事,既至,晤竞存,并不抱消极保守主义,洪湘臣向来无对外心事者,近亦跃跃欲动,两者可认为佳征。至于若何筹备著手进行,则现仍无切实计划也。弟等以此尤盼兄与季陶一行,共商大局之应付。得沪电,知季陶删日启行,兄亦将买舟,不禁狂喜,如闻破敌之捷音,党之要求与时势之要求,俱有令两兄不能更放弃者。辄先以近事奉闻。专此,敬请台安。弟汉民顿。8月10日。
“10月15日”
复陈炯明书,泛论对吴问题。
复陈炯明书
各电均奉读,屡蒙眷顾,感愧无已。昨日由乡来沪,奉上一电,想可先此?阅。中正决于下月起程,唯来粤之前,拟先绕道湘鄂一行,或可藉此洞察大势,以为将来进行地步,未如尊意以为可否。萧就鄂督,固为意中事,而吴任两湖巡使,殊出意料之外。如吴果就职,无论其第三政府能否出现,而时局严重,必较前更甚,中央政府决不可以等闲视之也。第三政府之阴谋复杂,不能缕述,且其果能成立否,亦未可必,以吴为第三政府之中心,如其无推倒南北两政府或倒其一之把握,而即行组织政府,则于吴之本身诸多不利。且直军亦非常危险,唯直与奉已处于极端地位。为吴之计,第一步,当先联南倒奉以倒北,盖其已无联奉之余地,亦无同时推倒南北两政府实力也。中正以为今日时局,仍当视吴为重心,而其第三政府尚在其次。盖无吴即无第三政府,吴倒,则第三政府虽暂时成立,亦未有不倒者。故于今日举足轻重之吴佩孚,不能不首先研究也。此时吾党对吴,不出联络与反对二途,反对则为敌,当与之战;联络则为友,当与之合。然而无论为友为敌,最后则必出于一战,以主义不同,新旧之二军,未有能久合而不分者也。此层须注意及之。中正以为,吴果有三分诚意与我联合,以对付北方,则吾党亦不宜拒人于千里之外,且与之暂时携手,或可为我主义所感化,以期其终始结合,未始非国家之福。盖粤军出动长江,须在三月以后,如此时与吴先树敌帜,于我甚为不利,即使其无诚意,则吾党亦须忍痛一时,以待其奉直决裂之机,然后承其敝疲而倒之,则用力较易。故吾党于此数月内,对吴问题亟须确定,如果与之决战,则吴亦无多大力量,不必视之过重。默察吴部三师之主力军队,王(承斌)师在保定对奉军,而不能移动;阎(相文)师在陕西对陈部及民军,尤不能行动;其长江以南之势力,厥唯萧(耀南)师,而其兵力实为有限,且在鄂之靳(云鹗)旅与赵(杰)旅(此二旅直可当作奉军看待),皆有监视直军性质。以一地而集性质不同之军队,未有能久战而不败者也。倘于此三月之内,本军能出二师兵力以进长江,则吴未始不可倒,而时局之转移,未始不可由我也。故吾人不能与普通人同一心理,以过重视吴也。且自湘鄂事起,一般舆论甚不直吴,如基再就两湖巡使,则其从前之信用扫地尽矣。至论本军对吴作战之期有二:一主急进,从速准备,定此三月内进取长江,利用其奉直暗斗、各军妒吴之时以倒吴;一主缓进,暂俟奉直决裂,待其首尾不相应时,吴军乘机出动武汉以倒吴。唯奉军内部暗斗甚烈,孙烈臣与张作相之间,似有决裂在即之势,故张作霖在奉不能移动一步,如欲待其首先攻直,诚非易易。至于直军方面言之,其势力既到长江以南,亦无即时倒奉力量。可以断言,即其第三政府,欲推倒南北两政府,由其自身统一中国,解决时局之计划,以事实上言之,决难办到。唯第三政府发生后,徐世昌必倒无疑,出而代徐者,仍是张作霖之派。张勋统兵入关,重行复辟,而日本人为之暗助,或且明加干涉,使奉直不能决战,延长中国之内乱,以达其太平洋会议预定之计划。于是奉直二军各地所有之兵力,安置不动,暂成停顿之象,中国三政府亦毫无增减,形成相持不下。如果时局至此,第三政府地位稍稳,彼既不能向北前进,则必向南发展,是时日本或他国,利用第三政府以攻两广,则我政府地位至此更加为难。窃意本军第一目的敌,先在于吴,以吴不倒,时局之转移终在于吴也。即外人之视中国之军人,亦专重于吴,而外交或且为第三政府占优胜,更可惧也。今日本军之对吴,如其有诚意,可合则合之,以倒北政府,而打破其第三政府之野心,否则不如急起直追,以为倒吴之准备。今日吴军之弱点,不在奉军之牵制,而其兵力分散,不能集中,是为其第一弱点,至如吴、冯(玉祥)意见水火,不能团结,王承斌怨望于吴,不受调遣,尤以其北洋派如鲁田、豫赵,甚至直曹,赤无不妒吴而妨碍其发展。于此三月内,吴军在鄂地盘未固之前,如果粤军攻鄂,吾可断其无一人以援吴,而且多有妨碍者。至于粤军先攻鄂直,吾不能必其外援之有无与多寡,而其先声夺人之机,则操之在我而不在吴。总之吴之势力,至今已达极点,此后必日见减少。盖所谓力者,必以各方之潜势力及其四面之外力与后援,方可成一大势力,如以本身之势力为势力,则其所谓势力者必有限,且必孤立而不能久长者。况吴之本身势力,充其量亦不过六师兵力而已,粤军与之相较,有过之无不及。本军决心备战,未始无几分胜算可操也。公意以为何如。
“10月31日”
往葛竹省诸舅氏,流连二日别归。取道北溪,探四明石窗,蹑鼠尾山巅,向西北驰下,便见削壁连云,及向乌岩下村前回望,隐约六七面矗立半空,形象何毕肖也。旋宿北溪卢家,翌晨经塔坑岭,蒋氏宗长之住楼岙者来迎,逾徐凫岩。回至溪口,街市也上灯矣。
蒋介石从南宁回到广州向孙中山报告了陈炯明的情况后,便以局外人的态度避到香港去闲居,等待孙中山与陈炯明之间的矛盾解决,再筹划北伐事。他在香港等了八天就又回溪口老家去了。他这次回到家中,为了子孙兴旺发迹,请了广东、江西著名的风水先生来溪口给他母亲寻找风水宝地,给三岁时就死了的弟弟蒋瑞青筑坟立碑,并将溪口三个小学合并,倡办起“武岭初等小学”,经费由蒋一人承担。再闲下来,蒋介石就探亲属、访朋友,游四明山风景区。
“11月21日”
大总统派陈果夫代表诣奠,戴传贤、林业明、居正、周觉等,皆来会葬。
附总理祭文
呜呼,文与郎君介石游十余年,共历艰险,出入死生,如身之臂,如骖之靳,朝夕未尝离失,因得略识太夫人之懿行。太夫人早遭凶故,恩勤辛苦,以抚遗孤,养之长,教之成,今皆岩岩岳岳,为人伦之表率,多士之楷模,其于介石也。慈爱异常母,督责如严师,裁其?驰,以全其昂昂千里之资,虽夷险不测,成败无定,而守经达变,如江河之自适,山岳之不移。古有丸熊画荻,文闻其语,未见其人,及遇介石,识其根器之深、毓育之灵,乃知古之或不如今,幸而见于今,复不令其上跻耄耋,长为闺壶之仪型,是非特郎君辈所悼痛,亦足令天下闻之而失声。呜呼哀哉。尚飨。
“11月23日”
扶母柩至鱼鳞岙安穸。孙大总统题石(文曰:蒋母之墓),胡汉民、汪兆铭志铭。
以当大事毕,此生无所顾恋,更可致力革命,为国牺牲。总理与诸同志又迭电敦趣,强欲夺情,不复能违,故决心再出,誓终身辅总理,报答知遇,实行平生之志也。
连日处理家务,与妻毛氏、妾姚氏宣告脱离家庭关系,并析定二子家产。即于夕灯下,诏二子至前,施训词,授条示,因念经儿可教,纬儿可爱,阋别无以为怀。
附给蒋经国、蒋纬国的条示
余葬母既毕,为人子者,一生之大事已尽,此后乃可一心致力革命,更无其他之挂系。余今与尔等生母之离异,余以后之成败生死,家庭自不致因我而再有波累。余十八岁立志革命以来,本已早置生死荣辱于度外,唯每念老母在堂,总不使以余不肖之罪戾,牵连家中之老少,故每于革命临难决死之前,必抚友好代致留母遗禀,以冀余死后聊解亲心于万一。今后可无此念,而望尔兄弟二人亲亲和爱,承志继先,以报尔祖母在生抚育之深恩,亦即所以代余慰藉慈亲在天之灵也。余此去何日与尔等重叙天伦,实不可知。余所望于尔等者,唯此而已,特此条示。经、纬两儿,谨志毋忘,并留为永久纪念。父泐。
“12月23日”
总统电趣赴桂。
附孙中山电
广州总统府,谢秘书长转介石先生:总密。电悉。作战计划,昨电略告廖、汪两兄,可询之,一切仍俟兄来商榷。即偕季陶兄启行。孙文。梗。
附胡汉民电
广州,财政部次长廖仲恺,请转蒋介石兄鉴:闻兄到粤,先生与汝为兄俱盼兄速来,望即趣装。何时启程,希预报。弟汉民叩。养。12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