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大概是撒拉最开心的在校时光了,当然也有苦闷,无聊,不好的记忆,但是,到如今,一瞬间闯进撒拉记忆的还是大草坪上快乐跳鞍马的画面。溜旱冰。逛街街。买零食。
五年级以前的记忆其实很少,没有什么朋友的概念,玩的好的都转学走了。而且从没有再见过她们。
撒拉清晰记得自己一遍遍尝试写信,却没有可以寄的地方。
至今,她也不知道,对方还想不想得起自己。
五年级开始的时候,忽然进入了一个小团体,当中她和其中三个还保留着四人团体。
说来神奇,居然可以有二十几年的交往。
同学,玩伴,朋友,对于撒拉来说是重要的存在,消解来自家庭无法满足的对情感和欢乐的渴求。
直到有一天,撒拉真正的身边再也没有一个熟人,她开始知道,没有谁可以伴谁一生。她也没有办法永远逃避她的原生家庭。
这个没有感情的词。若让父母看见,听见,怕是会生出什么奇怪的情绪吧。但是,那些她在第一次逃到影岛时的带着的伤痕,没有多少不是来自于他们。
有几年,国内自媒体和新闻媒体都在报道着家庭对女儿的压迫剥削。类似的话题在年轻人群体中流传。
那是代代以来的汉女的悲哀了。
撒拉不算太惨的那个,她所有的经历,说好,绝对算不上,说惨,倒也不至于。就是这种不前不后的状态,让她最尴尬,似乎有理由诉苦,却又有点理不直气不壮。
每一次单独乘坐去公共交通工具,陷入漫长,孤单,无聊的行程,她偶尔能被万籁俱寂的车厢的可怕氛围吓到。
不说话的公共场合可怕,不说话的家呢。
有一个新年,撒拉终于实现了,不用再回去见他们了,终于可以不用过无聊的年了。
真的,撒拉的记忆里,几乎没有一个年是有和家人的快乐回忆的,一个也没有。
她一直觉得很神奇的是,这样的几个人居然仍旧以家人的身份纠缠着,羁绊着,似乎也没有迹象谁要放过谁。
撒拉没有太期待过自己的家庭,从小到大,跟着看着听着各路婶姨婆奶,家里长家里短,实在觉得可怕。
对于爱情是憧憬,对于经营家庭,真的没有自信。
曾经想过,择偶标准是,男,父母双亡,无亲无故。
这样撒拉就没有任何的人情压力了。
撒拉,其实从来没有对朋友定过什么入门要求,大概是只要对方能主动走近她的世界即可。
如果能给她带来快乐,很好。如果不能,也没有关系。
她没有什么识人能力,常常陷入意料之外的窘境。
她很感谢乐爸,这样的自己,他能看见。并且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