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洛府主人
苏越目光如炬,盯着黑衣人,突然嘿嘿一笑,道:“这位仁兄,咱俩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我先办我的事儿,烦请您稍等一下哈!”
黑衣人竟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没有出声。
苏越翘着二郎腿,轻轻转着戒指,道:“听闻,****的滋味很不好受,身体那个憋胀啊,如果再加上软骨散,那感觉是不是更像云里雾里啊?”
“贱人!你敢害朕!朕诛了你九族!”邯乐不断挣扎,可是越挣扎,绳子却像那紧箍儿越缩紧。
“放弃吧,皇帝陛下,我说过,我绾的结还没人解的开!”
邯乐放弃挣扎,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我要你的皇位,送给我未来的老公做礼物!”
“老公?”
“哦,呵呵,忘记了你不明白,就是我的丈夫洛逸啊,现在,借你印章啦玉玺啦的用用啊,当然,最好还能有个先帝的诏书什么的,这样登基比较容易些……”
“你……”邯乐浑身颤抖,汗水顺着脖颈淌了下来,苏越带着坏坏的笑:“千万不要着急,一会儿我就把你的什么娘娘给你弄来,只要你把那诏书什么的给我弄好了!”
邯乐从牙缝里挤出二个字,“休想!”
苏越起身,那你就憋着吧,反正你暴亡了,皇位还是我老公的,自个儿掂量着吧。
邯乐脸色越来越红,只觉身体膨胀的像要爆炸一般。
“怎么,还在等姬辰泽?放心,在他来之前,你早就……哈哈。”
邯乐浑身无力,却又被欲望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给你……”
“哈哈,对嘛,这多好,来,来来,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你只需在这个上面签个字就行!”
邯乐哪还有力气握笔,羞愤不已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越为所欲为。
该使些手段时绝对不能手软。
苏越握着邯乐的手在草拟的诏书上狠狠按下一个手印。
“好了,皇帝陛下,你可以……”
邯乐突然一声惨叫,只见一把剑斜斜没入邯乐胸膛,在心口处开了一朵绚烂的花。
黑衣人不知何时已起身,又悄无声息的拔剑。
苏越眯眼,冷声道,“你,杀了他?”
“他,该死!”略显沙哑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扫一眼苏越,露出纤细的胳膊和柔嫩的香肩,黑衣人从地上挑起披风,苏越从容接过,披上,面色沉静,“谢谢……”
风从破窗“呼嗤”吹进来,吹的她衣袂纷飞,长发飘飘,肌肤若雪,格外冷艳,黑衣人转身要走。
“你,是谁?”
苏越淡漠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黑衣人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你是我的故人?”
“您,还是那样聪明!”黑衣人淡漠的开口,语气中有不容别人靠近的疏离。
“你到底是谁?”苏越突然忆起一个人,却怎么也不能将他与前面的黑衣男子相较。
黑衣人缓缓转过身,扯下面罩。
“致远?”
“是。”
沈致远额上一条深深的刀疤触目惊心,神情淡漠的让人无法相认。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越心中的震撼无以形容,浓黑的英眉,深邃的双眸略带忧伤,棱角分明的轮廓,唇下是墨黑的胡茬,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那个跟在她身后叫着“三小姐好厉害”的少年变成现在这样,与洛逸的阳光相比,他更显忧郁。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致远幽幽的声音像回到十年前,“为了找你,我学了武,十年来,我不曾放过你的任何消息,也不曾放弃追寻你的脚步,你的事,我都知道,你的心情,我都了解。”
“刚刚为什么要走?”
沈致远苦笑,“我想,你已经找到幸福,再待下去,我会。”致远没有说下去,只是忧郁的双眸更加哀伤。
“那,你哥,还好吗?”苏越不忍再说下去。
“死了,花牡丹死了,我哥也死了。”
苏越只觉自己真是没出息,哪壶不开提哪壶。
“怎么今天,突然想要出现?”她想,致远既然知道自己在这里,没有威胁到生命的事,他是不会出现的。
果然,致远欲言又止,似下定决心后,“我知道,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是的,我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隐隐的,苏越有种不好的预感,“关于洛逸?”
致远点头,“洛逸,他的母亲被燕皇邯乐囚禁于楚青宫,邯乐听说你的母亲手中有宝藏,便勒令洛逸去寻,否则将会对他的母亲不利。后来,洛逸听说通过你能找到宝藏的秘密,便救了你,可是,后来你也不见了,于是他失去了唯一的线索。他对邯乐恨入骨髓,却也无可奈何,这些年通过寻找宝藏,他似乎不再满足于王爷的身份。我知道的他的消息也就这么多,但是,最重要的却是,他中了云寂之毒,永远不会爱上一个人。”
致远幽幽的讲述似在说一个故事,可是苏越却如当头一盆冷水浇下,她记不得致远前面说了什么,脑海中只几句话徘徊,中了云寂之毒,永远不会爱上一个人。
“云寂,是什么?”颤抖的声音让致远不忍再说下去。
“是一种情毒,动情之时,如万蚁噬骨,胸闷难耐,再严重,会死!”
轰……
苏越心中像闷雷炸响,动情之时,如万蚁噬骨,胸闷难耐,他从未如此,难道他是骗她的?不,这不是事实,她不愿意相信。
“你,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苏越像跌入了一千万年冰冻之地,心像被狠狠的揪着,攥着,她痛的无法呼吸,对他的爱,已经如此之深了吗?
“我自有我知道的方法。”致远的目光突然坚定起来,跨前一步,握着她的肩,“杀了邯乐,还他皇位,我带你走!”
“不,不行。”苏越摇头,“致远,你听我说,他一定有他的苦衷,他不得已才这样做,你知道,他的母亲似乎被邯乐囚禁着,成为他的掣肘,事情一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离若……”致远突然叫起了她的名字,“听我说,他不会爱你的!”
“不,我不信,我要听他亲口跟我说……”苏越突然泪流满面,心中的痛难以抵制,“他,不会骗我的,他陪我一起入丛林,舍身救我,那么善良,我那么爱他……”
致远心中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他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将她揽入怀中,骄傲、自信、光芒四射,是他认识的离若,聪明、美丽、坚忍不拔是他认识的苏越,这么些年来,他远远的看着她,感受着她的喜怒哀乐,因她开心而开心,因她快乐而快乐,却从未见过她如此的无助,轻抚她的单薄的脊背。
“你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他不是你的归宿。”
“不!”苏越抬起头,“既然爱他,就应该相信他,我会给他解释的机会……”
“贱人……”话未说完,便听自门外一声咒骂,紧接着凌空飞出一条白色的丝带,直直朝着苏越面门袭来,致远眸光一寒,抱着苏越一躲,一个冷艳的女子破窗而入,凛然而立。
“萱净?”
萱净一眼瞥见苏越衣衫不整的躲在一个男人怀中,想起府中仍然虚弱的洛逸,不由得暴怒:“你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等等,萱净。”苏越挣开致远的怀抱,收起了悲伤的神情,“萱净,你听我说,好吗?这是我的朋友沈致远,他是来帮助洛逸登基的,就是他,杀了邯乐!”她不想让萱净误会,不想在她和洛逸前进的路上多出不必要的荆棘。
“什么?”邯乐死了?
萱净下意识的朝床榻看去,邯乐胸口的血已凝结,呈现骇人的暗红。
目光掠过致远深邃的双眸,好漂亮的一双眼眸!虽然寒光微露,可那双眼忧郁而深沉,如深潭般,居然有一种让人心疼的感觉,萱净竟有一瞬间闪神。
致远对上萱净审视的目光,轻抚苏越的肩膀,神情间似有暧昧之意,可是言语却冰冷异常,“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苏越,我要带走,至于皇位,他爱要不要!”
萱净冷笑,“小小狂徒,不知羞耻,你可知这里哪里,凭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致远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涌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说出的话怎么也和那双忧郁的眼联系到一起,“一个小小的洛王侍卫岂能拦我?滚开,挡了我的道,连你一起杀!”
“那就要看你是不是有那个本事了!”萱净翻转手中的白色丝带,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白影,那丝带仿佛有了生命般,绕着致远缠绕了几圈,将致远像棕子一样包了起来,用力一拽,丝带中的剑但如影随形。
苏越眼尖,瞥见剑影,不由惊呼,“致远小心……”
致远冷笑着轻哼一声,竟朝着剑指的方向直直的卷绕了过去,就要触碰到剑锋时,突然寒光一现,一只软剑自手中而出,竟生生的将丝带分开两边,半边遮住了萱净的双眼,另半边一断,将苏越拉至自己身边,向着窗外飞去。
苏越只觉身体腾空而起,只一瞬的功夫就脱离了萱净,暗暗惊心,致远的武功如此的出神入化了吗?
而就在致远想要将苏越揽入怀中时,几只明晃晃的飞刀向他们袭来,空中传来丝带“嘶……”断裂的声音。
苏越一个趔趄,下一秒,却稳稳的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温暖而熟悉的气息萦绕着的她,看清来人,苏越喜从中来,“洛逸!”
洛逸温暖而淡然的笑道:“我的皇后娘娘,你还未嫁给我,就要抛弃我啦?”
苏越指着剑拔弩张的二人,苦笑道:“这里,似乎没有我的什么事!”
洛逸眯眼,苍白的脸上有了微怒的表情,“萱净,是谁叫你动手的?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萱净眼神似不甘,“爷,萱净知错……”
致远懒洋洋道:“切磋武艺,有何不可?”
“谁要你多嘴?”萱净却不领情,没好气道。
苏越打断二人的话,笑道:“洛逸,这里的事情还有很多,你赶紧处理一下,幸亏今晚有方廷和严俊,但是我想这会儿他们可能已经顶不住了,毕竟姬辰泽武功高强,我怕他们不是他的对手。”
洛逸似笑非笑,“这会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凡事不与我商量,若我今天死了,看你小丫头怎么收场!”
苏越狠狠瞪了一眼,“一个大男人活得好好的,什么死不死的,好了,快去支援方廷和严俊,恐怕他们已经坚持不住了,你必须在今晚控制皇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洛逸慵懒的眼眸中多了一丝寒光,“萱净,你带着所有的暗卫去帮助他们,务必要生擒姬辰泽,但是,如果反抗,格杀勿论!”
“是……”
“我也去……”致远突然道,苏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额上那道疤痕似变得柔软。
转头,洛逸轻轻将苏越拥入怀中,道:“越,以后不可以自作主张,否则,我会担心,并且非常生气的!”
苏越拥着洛逸,抬头道:“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想起致远说过洛逸中过云寂之毒,她多么想洛逸能够告诉她事实的真相,她期待着洛逸的回答,可是洛逸却淡淡道:“可能是太过担心你,我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真的是休息一下就好了吗?苏越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她不想他们来之不易的爱情再起波澜。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院内高大的梧桐树在窗棂上落下斑驳剪影,心岚端着一盆水自门外而来,看到苏越醒来,微微一福,道:“王妃,昨晚睡得可好?”
苏越微微一笑,“还好!”昨晚回来一身疲惫,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后又美美的睡了一觉,今早起床只觉神清气爽,心情也格外舒畅,再加上心岚服侍的极尽细致,苏越体力恢复的很好。
心岚将水盆端放在木架上,轻轻将手巾拧了出来,又递给苏越,“王妃,请洗漱。”
苏越淡笑道:“心岚,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这些事,我自己来就好!”
心岚微低头,道:“您是主子,奴婢是奴婢,侍候您是应该的!”
苏越无奈接过,刚要擦脸,却听心屏在外面叫,“姐姐,姐姐出来……”
心岚皱眉,这个心屏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小心的看向苏越,苏越不以为意,笑道:“去吧,我自己来就行!”
心岚颔首,低头退了出去,礼数一点儿也没落下,苏越叹口气,洗了脸,换了衣服,正愁着这头发如何梳,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以为是心岚,苏越道:“心岚,快帮我弄弄这头发,真是麻烦死了!”
却不见心岚说话,转头一看,心屏站在自己身后,吓了她一跳,“心屏?有事吗?”
心屏笑得有些诡异,“姐姐有事出去了,不如,由奴婢帮王妃弄吧?”
苏越一愣,但看自己披头散发的也不合适,于是道:“也好,你帮我弄个简单庄重点儿的式样。”最重要的是今天还要入宫,众大臣面前她不能落下话柄,毕竟,她即将成为他的妻,想到这里,微微一笑。
心屏笑道:“奴婢遵命!”
如瀑的发丝柔顺的披在肩上,心屏梳的漫不经心,不时的看着窗外,苏越奇怪道:“心屏,想什么呢?”
不知是不是故意,心屏猛拽一下苏越头发,梳子也掉到地上,“哎哟……
心屏马上跪到地上,磕头如捣蒜,“王妃,奴婢错了,奴婢错了”然后在自己脸上狠狠扇一巴掌,“王妃饶命……”
苏越一愣,见心屏脸上暗红的五个指头印触目惊心,“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可是心屏竟毫无反应的直直跌了过去,苏越蹲下身,惊道:“心屏,你怎么了?”
心屏却双目紧闭,苏越翻了翻她的眼皮,把了把脉,晕过去了?
“哎哟,我可怜的儿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