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久，杨万磊被带上来，穿着囚服，脚链被拖在地上，哗哗作响。要不是唐沐派龙歌他们及时赶到，可能他已经受酷刑死了。
“罪人杨万磊见过司案。”杨万磊在大堂中间杨泰康右侧，看着唐沐弯腰开口道。
“何罪之有？”唐沐开口问他。
“草民半年前玷污冯小玲，如今又害死冯家一家。”杨万磊带着手铐脚铐，弯腰说道。
“你知道吗，当一个罪人，正视自己的罪过时，是不会这么大义凛然的，除非他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而你，并不觉得害死冯家一家是对的。”唐沐的话，让杨万磊一旁的杨泰康胸口发闷。
“你的罪过，在于你妨碍司法堂执法，包庇罪犯。”唐沐走下来，走到杨万磊面前：“你可以报恩，但是不可以在我面前玩这种把戏。”
杨泰康根本没办法开口，他此刻才反应过来，面对莫锋，和面对唐沐，实在是不一样，唐沐的话，以及唐沐所能分析到的东西，实在比莫锋深远太多。
“罪人杨万磊，不知道司案在说什么。”杨万磊却是开口道。
“杨万鑫，从你第一次见到我，就没有在面前说过话，除了骂我两回以外。”唐沐转身看向杨万鑫，“现在，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司案，草民知错，草民知错啊。！”
“司案，这个逆子……”
唐沐一摆手，把他们打断了：“我并不想听着这个，把直接杀害冯家全家的那几个人带上来。”
莫锋应声以后，马上去监牢带人。
“很多人就是这样，从来不会珍惜别人给的机会，而我唐沐，最恨的，就是这种人。”唐沐盯着杨万鑫，缓缓开口：“杨公子觉得呢？”
杨万鑫膝盖都在抖，嘴上答道：“草民也这样觉得。”
唐沐看着他笑了笑。
大堂中安静了一会，四个人被押到堂中。
唐沐走到那四个刑犯面前：“你们四个告诉我，谁是冯家惨案背后主谋？”
等了三四个呼吸，没有一个人开口，四个人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横竖都要死。
唐沐转身看向李俊：“每人拔掉五颗牙齿。”
李俊点头以后，带着几个执法人员，挨个把刑犯的牙齿敲掉五颗。大堂内惨叫声不绝于耳。
“我说，我说。”还没轮到的刑犯大声开口。
唐沐没有搭理，为什么总要疼了以后才知道错呢？
没过多久，四个刑犯，嘴里全是血。
唐沐再次走到他们面前：“这次不好好回答，我会把你们牙龈削掉。”
四个人听到唐沐的话，嘴唇颤抖，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吓的。
“回司案，是杨万磊。”一个刑犯嘴里全是血，含糊不清地说道。
唐沐点了点头：“我很常用的一种审查手段，就是分开审，四个人只要有一个人先承认，其他三个，就会很惨，至少比你们现在被敲掉五颗牙齿会惨很多很多。”
四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杨泰康。
“但是现在不用，我可以通过杨万磊就查出来，他是不是背后的人，如果不是，你们刚才的回答，就真的令我实在不高兴，像拔牙这样的小刑，你们今后直到死，都享受不到了。”唐沐的话，让堂中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走到杨万磊面前：“你是杨泰康的义子对吗？”
“对。”
“冯家这件案子从头到尾都是你做的对吗？”
“对。”
“很小的一个问题，你回答对了，我就不问了。”唐沐笑着看着杨万磊：“你强占冯小玲的时候，是在赌场哪个位置哪个房间？”
杨万磊眼神闪烁了一下。
“现在告诉我，我马上派人去监牢，把那几个赌场的犯人带上来问清楚。”唐沐靠近杨万磊一步。
杨万磊没有开口，过了半天，才说到：“我不记得了，时间太久。”
“没回答出来吗？”唐沐依旧是笑着的，“那我再问一个吧，你强占冯小玲当天，她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
杨万磊还是无法回答。
“好了，我大老远从纪水城连夜赶来，也很累，不想再耽搁时间了，我查案能力如何，大家都很清楚，现在就给你们四个人一个机会，记住，是一个机会，只有一个人能得到这个机会，谁先承认实情，谁就放逐边疆战场。”唐沐说完这句话，走回首席。
放逐边疆战场，也就是没有酷刑，但是还有一丝生机，这样的机会，很难得了。
四个刑犯，呼吸都重了点。
“是杨万鑫。”终于有人扛不住，先开口。另外三个人，脸色难看至极。
唐沐看向说话那个人，眼神很深，整个大堂安静到极致，只有杨万鑫呼吸微微颤抖的声音。
“司案，他血口喷人。”杨泰康站出来说话。
唐沐对着杨泰康，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回头看向刚才说话那个刑犯：“我刚才问杨万磊的问题，你能答得上来吗？”
“能，在赌场内的左边的一个小房间，当时冯小玲是穿着蓝色衣服，杨万鑫把他带进去以后，我们就在门口，没有跟进去。”
杨泰康在喘着粗气。
“李俊，把他手铐脚铐解开，带着他，去赌场，冯家，所有作案地点，把事情经过写清楚，另外，再带些人，把冯家周围受贿的邻居全部带来司法堂。”唐沐说完这句话，看向堂中：“大家都去休息吧，案情还没结束，我再多去了解点东西。玉玟，去搬几把椅子来给杨老爷他们。”
说完以后，唐沐走向侧门，准备去后院休息一下，张忠寸步不离的紧随其后。
李俊带着那个刑犯，走出司法堂。
杨泰康整个心已经是灰色的了，椅子放到他身边，他却发现自己身体好像根本动不了。
当初杨万磊愿意顶罪的时候，他也并不想要杨万磊这样做，但是耐不住夫人的整日哭求，便让杨万磊顶罪，但没想到，救不了杨万鑫，反而害了自己的义子。不该啊！
莫锋是真的服气了，自己束手无策的案子，唐沐三两下就弄明白。
唐沐即将走出后院的时候，又站住了，回过头说道：“差点忘了一件事。”说完又坐到首席。
“莫锋。”
“下官在。”
“今天早晨，我来到司法堂的时候，司法堂大门紧闭，那时候天已经亮了。”唐沐轻轻说道。
莫锋试探着看了一眼唐沐，唐沐脸色如常，实在很难从这个司案脸上看出什么。
“夏城司法堂，晚上没有人值勤，而且早晨天亮都还没有打开大门，这样不太合适对吗？”唐沐淡淡问道。
“回司案，下官知错，下官马上整改。”莫锋急忙认错。
“三个月以后再整改。”唐沐的话，令莫锋摸不着头脑。
“下官有些不明白。”莫锋低着头询问。
“从现在开始起，三个月的时间，夜里你值勤，一直到天亮。白天若有案件要受理，也不能耽搁。”唐沐是准备惩罚一下这个莫锋。
“下官遵命。”莫锋当然没话说，值三个月夜勤，并不是难以承受的。
唐沐点了点头，这个莫锋笨是笨，但是好在还是会听话。
没什么意外，今天晚上，就可以结案了，唐沐也蛮累的，本来他就并非习武之人，日夜奔波来夏城，确实有些疲惫，站起身就去后院了。
几个时辰以后，李俊领着那个犯人回到司法堂。回到后院，李俊把刚才从那个犯人口中拟好的整个案情经过交给唐沐。
唐沐看完以后，回到司法堂大堂之上。
所有人收起疲态。
唐沐看向下面的杨泰康，朗声开口：“经过查证，冯家惨案，背后主谋是杨万鑫，杨老爷，现在需要我带你去看所有证据吗？”
杨泰康没有说话，嘴唇微微颤抖。
“杨万鑫，强占冯家冯小玲，致使其自杀，后又雇人杀害冯家全家，罪行恶劣，七刃之刑；”话落，堂中的杨万鑫，脸色惨白。
“赌场打手吴大海，吴川，赵河阳，受雇杀害冯家全家，三刃之刑；赌场打手李富宝，参与杀害冯家全家，但是刚才协助我破案，所以发配边疆，参军征战三十年。”唐沐说过的话，从来都是真话，“杨家，杨泰康，杨万磊，设计冒名顶罪，无视南明律法之威，欺瞒司法人员，监牢反思五年；彻查赌场所有涉及此案知情不报者，冯家周围受贿以后知情不报者，为冯家守灵一年。”唐沐说到这里，站起来，声音洪亮了些，“夏城，冯家一案，到此结案。”
话落，整个大堂内所有执法人员，整齐开口：正法明威。
洪亮而严肃凶狠的声音，回荡大堂，并且从司法堂穿出很远很远
此时，在杨泰康的心里，这个声音更是清澈响亮的久久回荡。
鱼，依然是那条小鲤鱼，依然穿梭在杂乱的水草间，挣扎良久，只是最后，鲤鱼游到了光芒照射到的地方，停在圆形的光柱下，轻轻抖动身体，鳞片闪烁，彩色的光跳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