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炎热的夏天,小女孩想出去玩,小男孩立马说要陪她出去。
十岁的张允河有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他喜欢上了自己妹妹的好朋友,叫做孙芽,豆芽的芽,长得非常可爱,总是会有一些哥哥姐姐来找她玩,但她只喜欢跟小怡玩,张允河也算沾了妹妹的光。
两个小朋友走在街上,张允河有些高傲,拉起孙芽的手,想要全世界都知道两个人是一起的。
“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幼小的孙芽问。
张允河扬起脖子,假装看向别处,嘟嘟囔囔的说:“不喜欢。”
“我挺喜欢哥哥的。”孙芽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
张允河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害羞,扭头看着孙芽,轻轻的在她脸上留下一个印子。
“哥哥,你会骑自行车吗?”孙芽突然问道。
“会啊,但是车在家里。”张允河回答。
孙芽坐上旁边的一块大石头,说到:“我累了,你可以骑过来自行车带着我走吗?”
张允河是想在她面前展现一下,但是如果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有危险怎么办,所以他立即否决了:“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去。”
“切,不会就是不会,不用非要说自己会。”孙芽撇嘴道。
张允河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又存在一点侥幸,想着应该不会刚好有那么多危险吧,冲孙芽说:“那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就会来。”
他是跑着回去的,一想到回去能给孙芽展示自己,一下就干劲十足。
等他飞快的骑着车回去的时候,孙芽却不在石头上坐着,张允河焦急的喊道:“孙芽!你在哪里?”
他听到旁边没人的小道上有一点声响,马上蹬着车冲过去,果不其然,孙芽正被一个大汉拿双臂困着,大汉似乎被她咬了,嘴里叫骂着,看有人来了,原本正要跑,一看是个小孩,松了口气,毫不在意他。
张允河急着救孙芽,忘了先冷静思考了,一下骑着车撞了过去,自行车威力不大,但足以把一个大汉撞倒。
孙芽趁机挣脱了他的双臂,大声尖叫,头也不回跑走了,张允河想尽力拖住时间,他相信孙芽会找人来,他拼命抵抗,在大汉的怀抱中疯狂的踢他,知道头被打了一拳,瘫倒在地上,被装到车的后备箱里,他至始至终的盯着那条路,他想,为什么没有人来。
他被扔到一个很小的屋子里面,里面好多小孩,脏兮兮的,和他一样,那些人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一起大叫,他感到很吵。
“这小孩儿的脚太能蹬了,我肚子现在还疼,把腿给锯了吧。”他迷迷糊糊听到那个大汉说。
他被拽起来,放在一个桌子上,耳边传来了很大的声音,好像是电锯的声音,他听父亲用这个砸到过姐姐的背上。
血喷出来,他的腿和上肢都被压着不能动,他死死的闭上眼睛,似乎这样就不疼了。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一个残疾人了。
他学着别人,趴在天桥的地上,尽量的露出自己断掉的腿,但没有多少人低头看他,他心里非常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获得了钱,就可以获得好处,如果自己没有获得钱,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
他想到一个妙招,他还有一条腿,就用这条腿转圈,像一个芭蕾舞者一样,会引人注目,甚至有给很多钱的,这让他感到很优越,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乞丐,更像是一个靠自己的努力来赚钱的街头卖艺者。
但这个妙招有一个坏处,每当他累的时候,想要坐在地上,先落地的一定是短的那条腿,地上的沙子像刀一样,刺的他火辣辣的疼。
他有时候在想,自己这样算是提前步入社会吗?每天有这么些钱,爸妈看到会感到骄傲吗?
有一天,他想晚上在路边蹲着,虽然人不多,但晚上出门的人都是揣着钱的,他早已经懂了这其中的门道,路边坐着一个姑娘,好像在哭,张允河想知道她为什么哭,跑过去和她说话。
“你走开,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只在这儿坐着就有人同情你,我呢?我给了他那么多钱,他说分手就分手,一转身就跟那个狐狸精在一起了!”姑娘哭着喊道。
他退开了,托腮思考到,难道有钱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吗?为什么那么有钱人会抱怨各种事情呢?
他在姑娘的对面坐着,看着她从晚上一直哭,最后一个人走了,走之前还红着眼看了他一眼。
她好惨啊,张允河想到,连个人接都没有,自己还有人催回去交钱呢。
他想过要回家,每天晚上都在想,但是一直没有实践。
可是他这么生活了五年,他不知道回家之后要干什么,他会获得一个街上所有人都有的手机吗?
一天晚上,他又准备出门在街边坐着,他不管那叫乞讨,谁叫他乞丐他跟谁急。
老汉虽然锯他腿的时候无情,但毕竟相处这么长时间了,对他也放心,一下就在草丛里睡着了。
张允河好像看到一点光,是警卫检查纪律的时候用的灯。
身上的每一个器官都在冲他喊:快去!
他扭头看了一眼老汉,还在睡着。
现在吗?
他趴下,爬着朝警卫走过去,幸运的是,警卫也朝他走过来。
“救我,我是被拐的。”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说。
警卫一眼看到了在草丛中的老汉,把张允河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