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考察的简要过程和情况
我们这次考察，是正当邓小平同志成功地访问日本后，处于日中友好的热潮中。日本方面对我们这样一个大型经济代表团访问很重视，接待的规格较高。日本政府有关部门和经济界头面人物出面接待。日中经济协会、经团联负责人，通产省、企划厅、外务省、国土厅的大臣都热情友好地欢迎，表示要全力协助代表团访问成功。他们认为，这次访问是继邓副总理访日后，中日经济界的一件大事。日本报刊、电视台多次报道代表团活动，说“由于中国经委代表团访日，日中经济关系从质的方面进一步扩大了交流”。
日本的经济界、政府有关部门、学术研究机关，特别是日中经济协会，为我们这次访问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进行了周密的安排，给予热心的帮助。我们所到之处，都是领导人亲自出面，为我们详细介绍情况，有的给我们准备了专门的中文资料和幻灯片，耐心地进行讲解。提出的问题基本上做到了有问必答，一时答不清楚的马上弄清再回答，并赠送了我们不少资料。我们深深感到，日本朋友把我们的考察，不单纯看作业务技术的考察，更看作日中友好的交往，是两国人民深厚友谊的体现。
这次到日本考察，为了搞得深入一些，出发前集中了一段时间，阅读日本有关工业企业管理的资料，拟定了考察提纲，并将我们要重点了解的问题，提前告诉接待单位。做法上大体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请日本通产省、国土厅等政府有关部门，日本科学技术联盟、日本规格协会、日本生产性本部、日本能率协会等有关团体，以及日本经济方面的著名教授石川馨、水野滋、金森久雄等学者，给我们全面介绍日本经济高速成长的背景、原因和现状，使我们对日本经济发展、工业企业管理有一个概貌的了解，有一个总的印象。
第二阶段，是重点考察，分三个小组深入到新日铁公司、小松机械制造公司、丰田汽车公司、松下电器公司和东芝电气公司及其所属工厂，着重了解日本钢铁、机械、电子电器行业的质量管理、技术培训、管理体制和工资奖励制度等问题。还参观了原子能发电站和一些中小企业，这一段花了近20天时间。同时，也抽时间看了一点农户、商店、学校、港口、商社、研究机关，访问了几个工业城市（大阪、九州、神户、丰田、鹿岛等），访问了几处居民住宅区。
第三阶段，回到东京，同日本有关团体、教授和考察过的重点企业的领导人，进行总结、交流，对一些未弄清的问题进行座谈讨论。
我们觉得，这样先了解一些总的情况，然后深入到工厂考察，再座谈总结，方法比较好。自始至终以企业管理为重点，收获是大的。开阔了眼界，了解到不少新的情况，学到了不少东西。考察过程中，日本经济界各方面人员那种认真求实的精神、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以及讲究工作效率、严格的时间观念、周到的服务工作，都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考察过程中，我们注意到日本政府有关部门和经济界领导人一再表示，热诚希望和中国扩大经济合作、技术交流，希望多做点生意，希望对中国四个现代化作出贡献。这一方面是由于当前日本正处于经济不景气时期，特别是钢铁、纺织、造船等工业都开工不足，想找市场，找出路；另一方面，绝大多数友好人士也希望中国强大，加快实现四个现代化，使亚洲和世界局势稳定，与苏修称霸抗衡。正如有的日本朋友说，如果世界不安定，资源断绝，日本就很难生存下去。出于这两方面原因，他们对我基本态度是热心的。同时，日本经济界也有担心。日中经济协会领导人多次向我代表团领导表示，他们分析中美很快将要建交，中美贸易将有大的发展，日本在技术方面有些还竞争不过美国，这对日本今后经济发展是个威胁，希望中国优先照顾老朋友，多给一点做生意的机会。再一个担心是中国能否保持安定团结，天安门出现“民主墙”大字报后，日本朋友多次探询，会不会出问题，怕又搞什么运动，出现动荡，影响中日经济合作的前景。这些问题，我们都明确作了答复，请他们放心。从这些反映中，我们更加认识到长期保持安定团结的极端重要性，这不仅是国内人心所向，也是外国朋友十分关切的问题。
我们这次重点是考察工业企业管理，在座谈讨论中，日本朋友对管理技术的重要性及其在日本经济高速度发展中的作用，反复作了说明，我们听了很受启发。日本战后生活困难，生产技术上远远落后于美国，管理上也是旧式、落后的。他们讲，当时日本的企业管理，也是靠公司自上而下的行政命令和号召，层层照转照传，他们称之为“精神管理”、“鞭策管理”、“隧道命令”。从总经理到职工，没有搞质量管理教育，不懂得怎样进行质量管理，缺乏一套科学的管理办法。这种状况与我国今天的情况有些类似。
50年代，日本开始注意改进管理，导入美国的管理技术，请美国人讲学，培训骨干，制定日本工业标准，先后建立和恢复日本科技联盟、规格协会、能率协会、生产性本部和各种出口产品检验机构。这个时期，开始采用科学的管理方法，但还不普及，处于打基础阶段。60年代开始，日本总结了经验，在大量引进国外先进技术和采用电子计算机的同时，各企业普遍导入了美国现代化的管理方法（包括质量管理的统计学方法、工程能力管理等），并结合日本具体情况加以活用，强调人的能力开发和经营管理的重要作用，强调发挥人的积极性，把过去靠少数专家、技术人员自上而下进行的质量管理，改造为企业领导人、管理人员和工人都掌握的质量管理，并以提高质量为中心，带动开发设计、制造、销售、技术服务等一系列管理工作，带动新产品试制、原材料节约和成本的降低。进入70年代，随着计算机的大量采用，日本管理水平有了新的发展。许多大公司，从产品设计、制定计划、生产指挥、计算成本到产品销售、售后服务，普遍用计算机进行管理，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和工作质量。1973年石油危机后，日本在解决能源困难、外汇短缺、通货膨胀等问题中，仍能保持较快的发展速度，管理水平的提高起了重要作用。经过20多年努力，昔日低质量的东洋货已变为具有世界水平的高质量产品。汽车、电视机、电器用具、电子设备在世界上有很强的竞争力。特别是60年代以来，经济成长率平均每年为11.1%，大体每五年国民生产总值增长一倍。据介绍，1978年日本国民生产总值可达1万亿美元（加上日元升值因素），按人口平均约为1万美元，已接近美国。企业人员平均月收入（包括工资和奖金）为206500日元，大多数企业实行每周五天工作制；人民生活逐年提高，储蓄率约为20%；文化程度大大提高，初中入学率为100%，高中为93%，大学为40%；环境污染减少，城市、工厂绿化很好；人的平均寿命由40多岁提高到70多岁，整个日本经济面貌起了很大变化。因此，日本人把引进先进技术装备和先进管理方法，称为经济高度成长的两个车轮，缺一不可。认为管理是一门科学，也是一种技术，没有先进的管理技术，就没有经济的高速度发展。他们把管理技术叫做“软件”，把管理、科学、技术称为现代文明的三鼎足，把人的能力的开发、管理技能的发展，看作是当代最迫切的问题。现在，日本的管理水平已引起国际上的注意，美国、英国、墨西哥、巴西、瑞典、丹麦、荷兰等国家，都派人到日本了解企业管理方面的经验。
考察了日本的企业管理后，我们深深感到，与工业先进国家相比，我国在管理上的落后，比之技术上的落后更加突出，引进先进管理技术比引进先进装备更为迫切。在林彪、“四人帮”的干扰破坏下，我们长期以来对外国的先进技术不能学，对外国的管理经验更不敢碰，造成对国外管理状况的闭塞、无知。在他们的影响下，人们往往只强调管理的阶级性，而看不到科学管理方法对组织现代化大生产所具有的普遍意义。现在，这种片面观念到了彻底打破的时候了。我们有些企业，厂房、设备并不比日本差，问题是管理上差距太大。而先进管理方法的引进，既不必买专利，又花不了多少钱，所起的作用却是很大的。如果我们实行引进先进设备和引进先进管理方法同时并举的方针，肯定可以大大加快现代化的步伐。
一些多次到过中国的日本老朋友（如石川馨教授、河合良一社长），在座谈中，对我国的企业管理坦率地提出了看法和意见。他们认为：第一，中国的精神管理多，科学管理少，口号喊得多，实际做得少。第二，日本公司经理、厂长有明确的权限，可以放手做工作，而中国工业管理部门和工厂权限不清，关系暧昧，在中国的工厂不知谁是“经营者”。第三，中国对厂长、车间主任等生产现场指挥人员不重视科学管理的教育。第四，中国在引进大量先进设备的同时，如果不引进先进的管理技术，会影响效率的发挥，出不了好产品。中国现有设备如果很好地管理，就可以提高生产50%。第五，希望中国尽快建立推动质量管理的机构，建立全国统一的质量标准和标识，有统一的质量管理语言。第六，日本引进美国管理技术，照抄的就失败，结合日本实际、取其精华的就成功，希望中国参考日本经验，制定出适合中国情况的科学管理办法。这些意见，我们认为是中肯的，需要认真研究。
二、几点感受和今后工作的建议
这次到日本重点看了工业，也看了其他一些行业，听了日本战后经济恢复和60年代经济高速度发展的介绍，联系我国情况，有以下几点感受：
第一，看了日本后，对我国加快实现四个现代化，更加增强了信心。日本陆地面积只有37万平方公里，一亿多人口，主要资源都靠进口，战争中破坏严重，是在废墟上进行建设的。从战后恢复，50年代打基础，到60年代开始经济高速度发展，只用了20年左右时间，就建设成为一个仅次于美苏的经济大国。我们国家960万平方公里，地大物博，资源丰富，有九亿勤劳智慧的人民，有优越的社会主义制度，特别是有华主席为首的党中央制定的正确路线、方针和政策，日本能办到的，我们同样能办到。我们是大有希望的。但是也要看到，我国的经济基础还很薄弱，管理水平与技术水平同工业发达的国家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实现四个现代化的宏伟目标，确实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就企业管理来说，日本企业发展的动力是利润，为达到这个目的，资本家采取各种方法，使工人的利益和企业的利益紧紧拴在一起，刺激了工人的积极性。他们群众性的生产活动搞得比较活跃，比较扎实。他们的厂长、管理者，对技术业务很熟悉，经常穿着工作服深入现场，随时掌握生产情况，工作上兢兢业业。他们不仅抓当前生产，还有长远规划，下功夫创制新产品；鼓励工人为工厂提合理化建议，改进产品质量；重视技术教育和训练，不断提高工人技术水平。我们社会主义生产的目的，是为了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和文化的需要。我们有群众路线、群众运动的老传统，国家、工厂和劳动者的根本利益是完全一致的。但是我们还必须下苦功夫学习和掌握一套科学的管理办法，把生产上的群众运动搞得扎扎实实，经过艰苦的努力，在管理上是应该而且完全能够赶上去的。
第二，学习外国必须联系自己的实际。日本人善于学习，不保守，一切国家的先进东西他们都学。但是，他们强调联系日本的国情，认真消化，有所创造，这一点是很突出的。质量管理的统计学方法，产品无缺点运动等，都是从美国引进的，但是日本使它适合于自己民族的特点，组织了工人质量管理小组、各种小集体活动、全国质量大会、消费者大会等，给美国学来的经验赋予新的内容。他们引进先进技术装备和购买专利同样如此，从外国买来，研究发展，然后再作为日本专利卖出去，从而积累了技术经验和大量资金。日本人在学习中有钻研、苦干精神，反对说空话，反对浪费时间。他们取得成绩不自满，至今公司经理、领导干部和学者，一年还几次出国，学外国的先进东西，找自己的不足。我们这次出去，深感管理方面的闭塞十分严重，人家搞了一二十年的管理办法，我们听了还是新鲜事情。今后确实需要多看多学，开阔眼界，不使思想僵化，利用他们的先进经验，缩短我们从头摸索的时间。学习中一定要联系我们的实际，不能丢了自己的特点和长处，过去照抄照搬苏联吃过苦头，教训是深刻的。
第三，日本政府对经济的“计划指导”起了一定的作用，企业的计划很严密、很科学。资本主义国家就整个社会生产来说是无政府的，靠价值规律调节生产。但是，日本政府从60年代开始，连续制定了几个长期计划，如1960年12月的国民所得倍增计划，1965年1月的中期经济计划，1967年3月的经济社会发展计划，1970年3月的新经济社会发展计划等。这些计划虽然没有强制性，但他们通过税收、贷款、利率等经济手段，对引导日本经济在每个时期有重点地发展，起了相当大的作用。就一个公司、工厂来说，计划性就更强了，企业不仅有长期的发展规划，年度、月度生产销售计划，而且有按小时、分秒计算的日作业计划（丰田平均不到一分钟生产一辆汽车，累计产量在荧光屏上按秒显示出来）。高度的计划性，是日本企业生产效率高、库存少、资金周转快的重要原因。至于生产的秩序，各类人员的责任制，职工的组织性、纪律性，都是比较突出的。我们是社会主义计划经济，职工是企业的主人，本来在这些方面，具有资本主义不可比拟的优越性，可是在“四人帮”干扰下，计划经济遭到严重破坏，企业不能讲加强管理，不能讲文明生产，职工组织纪律性涣散，某些方面反倒不如资本主义。在消除“四人帮”影响过程中，应该借鉴资本主义企业科学的计划和管理方法，更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
第四，要正确处理消费和积累的关系。像日本这样的资本主义国家，他们自称为“消费社会”。其实，它首先是个生产社会，不生产哪来的消费。我们看到的日本，是高速度、高积累、高工资、高消费。战后日本人生活很苦，50年代生活提高不快。60年代初期，池田内阁提出了从1961年到1970年的“国民所得倍增计划”，这个计划调动了国民的积极性，实施结果是到1967年就实现了所得倍增的目标，国民生活水平大大提高。高速度、高积累带来高收入、高消费，高收入、高消费又反过来刺激了日本经济的高度成长，成为螺旋式的循环上升。相反，英国人战后发展经济的口号是“勒紧裤带，恢复经济”，结果造成国内市场购买力不足，群众反对，计划遭到失败。这个对比对我们很有启发。生产是消费的基础，我们应该强调在提高生产的基础上改善生活；但另一方面，不能只看到要增加积累，而忽视人民消费，这两者应该是对立的统一。在安排积累和消费的比例时，在保证扩大再生产的条件下，要考虑不断增加人民收入，提高消费水平，给人民以看得见的物质利益。这样当年的积累也许少了一点，但由于人们积极性的提高，消费增长对生产的促进，最终的积累不但不会减少，反而会大大增加。
第五，要重视发展服务行业。随着工业化程度的提高，农业、工业、服务行业的比例要发生很大的变化。以日本的社会结构（指就业者在各产业的分布）为例，1960年第一次产业（农业、林业、水产）占30.2%，第二次产业（工业）占28%，第三次产业（服务行业，包括文教、科学、银行、运输、商业服务等）占41.8%。到1975年，第一次产业下降到12.7%，第二次产业增加到35.2%，第三次产业猛增到52.1%。现在日本服务行业比重更大了，工作人员的绝大部分是高中毕业生或大学生，工资待遇和其他行业基本一样。哪里有工业，哪里有城镇，哪里有游览区，哪里就有繁荣、周到的服务行业。这既是社会分工发展的必然趋势，又解决了大量人口的就业问题，国家从服务行业取得的收入也是相当可观的。我们在实现四个现代化过程中，社会结构也会发生类似的变化，但是现在的服务行业与社会生产的发展很不适应，这同服务行业的待遇过低有关。在这方面采取正确的政策，大力发展服务行业，将有助于解决就业问题，有利于工厂集中精力搞好生产，有利于加快资金积累和现代化的步伐。
在考察中，我们同时也了解到，资本主义制度的固有矛盾给日本经济带来了不稳定性。日本经济的发展是畸形的、脆弱的，资源绝大部分靠外国，经受不起冲击。1973年的石油危机，给日本很大打击，1974年国民经济没有增长，到现在还处于不景气时期。造船、纤维等行业开工率只有40%～50%，钢铁工业开工率只有70%左右。日本五大钢铁公司1978年减产30%，九大商社中，有七大商社销售额下降。随之而来的是失业率上升。1965年日本失业人口为39万人，占有就业要求人口的0.8%；1970年为59万人，占1.2%；1975年上升到100万人，占1.9%；1978年又上升到125万人，占2.2%。这种趋势还在发展。1978年日本大学毕业生就业考试录取的只占51%，有近一半人不能按大学毕业生待遇找到工作。在激烈竞争中，不少中小企业倒闭，1976年、1977年两年，日本全国发生企业倒闭共34000起，负债金额达50000亿日元，仅纺织业就有72家公司关门。我们在日本期间，《朝日新闻》于1978年11月19日登载了枥木县佐野市一个出售粮谷、燃料的资本家，因负债七亿日元破产，走投无路，全家九口（其中七个妇女和小孩，有两个妇女怀孕）集体自杀。这样的惨剧在日本是常有发生的。男女同工不同酬也是普遍的现象，企业中重要技术工作一般都不让妇女干，同样大学或高中毕业，妇女比男职工的月工资要低一万日元。至于社会生活的浪费和腐化堕落，更是非常突出。这些情况，使我们从另一个侧面看到资本主义制度的腐朽性，这也是生产的社会性和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之间矛盾的表现。
当前我国正处在新的大转变时期。以华主席为首的党中央提出，从1979年1月开始，全党工作的着重点要转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新的形势要求大大提高管理水平。参照日本的管理经验，为了在我国企业中推行科学的管理方法，改进我国企业管理工作，我们感到，需要在体制上（包括计划、财政、物资、劳动工资体制和企业领导体制）来个大的改革，使企业真正有职有权，放开手脚，真正用经济的办法管理经济，从各方面为企业全力抓好生产创造必要条件。同时，又不能等待，能办的事马上办，能改的就先改，要积极行动起来。我们考虑，在两年内要打好基础，着重抓以下几项工作：
1.认真抓好试点。拟先选少数有基础的工厂，先走一步，进行改革企业管理的试点。包括推行质量管理的统计学方法，建立工人质量管理小组，严格生产中产品检验，使产品质量达到国内或国际先进水平，并以质量管理为中心，带动新产品试制、成本、安全、原材料、环境保护等各项管理工作。试点厂拟分别与日本有关工厂挂钩对口，组织定期互访，进行管理技术的合作和交流。
为取得试点经验，对试点厂要创造正常生产的必要条件。从工厂讲，领导班子要配强，基础工作、劳动纪律、厂容卫生要经过整顿。从外部讲要帮助，包括国内外专家帮助，对口厂交流，协作厂配套，原材料、燃料、动力保证供应。上面要大力支持，有专人负责，有问题及时解决，并保证工厂领导干部5/6以上时间抓生产。
1979年要总结出试点厂如何全力抓生产和改革企业管理、质量管理的经验。
2.抓好面上工作。普遍进行宣传教育，培训骨干。着手编印日本有关企业管理、质量管理的讲义、教材、手册和书籍，作为对干部、工人进行教育的参考材料。尽快整顿和建立全国产品质量标准，把部颁标准、地区标准与全国标准统一起来。同时，从现有情况出发，狠抓企业的基础工作，包括建立健全作业标准、原始记录和必要的测试手段，加强工人的基本功训练，为1980年普遍推广科学管理方法打好基础。
3.下决心训练企业厂长。1979年开始进行轮训，包括国内办训练班、有计划地分批到国外短期学习，以提高企业主要领导人的管理能力。
要认真进行工人和干部的技术培训。结合日本经验，在人力开发上要舍得花钱、花功夫、花力气。要特别注意新工人入厂教育和工段长、班组长训练。企业要逐步建立必要的技术培训中心和轮训制度，并和现场培训结合起来。
4.改进“质量月”活动。去年9月我国开展的“质量月”活动，在引起人们重视、改进质量上取得了效果。参考日本“质量月”的经验，这一活动一定要持之以恒，并把日常的质量管理工作和“质量月”衔接起来，使“质量月”成为全年质量管理活动的高潮，进行总检查。为此，我们考虑从1979年1月起，要抓好几件事：一是国家经委要提出全年质量的要求和方针，各地和企业要制定改进产品质量的具体规划，包括什么时候达到国内外先进水平、恢复那些名牌产品等，并组织实施。二是5、6月份以工厂为主进行质量年中检查，检查计划达成情况，采取进一步措施。要注重实效，防止形式主义，不再搞那种大轰大嗡的千人、万人大检查。三是在“质量月”中着重进行质量管理成果交流，开会人不宜多，时间不宜长，由厂长或工人组长介绍改进质量管理的经验、效果。四是设立全国质量奖、地区和企业质量奖，表彰在改进质量上有优异成绩的单位、个人和优秀著作，并在报上公布。
5.加强企业管理经验的国际交流，把眼界再打开一些。1979年日中双方拟互派以厂长为主的考察团访问，并互相派人参加对方“质量月”活动。打算有计划地从国外请顾问和企业管理专家来我国讲学，必要时到一些企业进行指导、帮助。
6.成立中国企业管理协会。主要任务是出版有关企业管理的书刊；收集有关情报资料，研究国内外企业管理的制度、技术方法和经验；协助有关部门交流、推广企业管理经验；组织有学者、教授参加的专家团，帮助企业运用统计学方法改进质量管理，举办各种管理讲座，培训企业的管理干部；出席国际会议，进行国际交流；等等。经费来源，实行企业会员交费，刊物、讲座收费，逐步做到企业化。
通过以上工作，我们想在1980年，使我国企业管理、质量管理有一个较大的提高，逐步走上轨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