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头的俩人聊得欢快,干事情也利索,早早地把行李箱搬到一楼。
我走回屋里,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没带走,抬眼望去,干干净净。
母亲回来会不会疑惑我为什么收拾的这么干净,不就是搬去宿舍吗,该留点东西在这吧!
不,一点东西都不想留下来,我想我走了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如果留点东西在这,万一哪天想起来要用,还得回来一趟,被她嘲讽一番吗?还是说,心里成天记挂着,落得个心神不安。
而且这个地方太恐怖,你能想象的到吗?晚上起来上厕所,还能看到墙壁上的影子要拿刀子捅你,无论在哪个位置,都得把汗毛竖起来,来感受背后的一切,生怕它走出来了。
我毫无留念,走到厕所,特地去跟那朵即将死去的花朵告别。
风轻轻地吹动着它的枯叶,如若稍微再大一点,那枯叶怕是要离去它了,它轻轻地晃动着,跟随着风的节奏,在跟我告别。
我给它浇了最后一次水,也算有始有终了。接下来,看你自己造化了。
如果我再次路过此地,你还能活着下来,我定将你带走。
我下楼时,教练叫的车已经到了,我提着自己的小包,把它塞进后备箱里,这里面装的是生活用品,不重不轻。另外大的行李箱就交给两位大老爷们提了。
阿东嚷嚷着也要跟着去,顺便看看宿舍环境怎么样,说不放心我一个人。
我心想:其实是想去看看宿舍有没有妹好泡吧!这次怕是要落空了,我住的不是宿舍。
见我没理他,自讨没趣,便转向教练那边,说:“哎!哥,要记得晚上啊!别忘了。”
“不会不会,我到时电话联系你。”
……
一路上我们俩都没有对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内衣”的事情。
他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我通过玻璃的反光,看到一点点他的表情,皱着眉头。
在懊恼什么呢?
我睡意也渐渐泛起,没几分钟就睡着了,碰巧也赶上下班的时间,路上非常堵,也因此得到一次好觉。
我梦到我在一片花园里,周围绽放的是波斯菊,五颜六色,远处有个人在向我招手,要我过去,我迈开步伐,踩下去才发现,我走在云里。
被吓了一跳,一不小心摔倒了,以为就要掉下云层,没想到一屁股坐在了云上,屁股湿掉了,云里都是小水滴啊!
不过没事没事,拍拍屁股,朝那边迈去,我疑惑我的鞋为什么没湿,低头去看,原来是水鞋,上面还有花花,非常可爱。
周围开始起朦胧了,我抓紧时间跑过去,可距离看着就那么几十米,为什么还没有到?
再跑几步,眼看着终于快要到了,他忽然展开了翅膀,飞走了。
我踩着云层楼梯,走回地面。梦境结束。
醒来时,我看到我枕着教练的肩头,身上盖着他的外套,他抱着我。
很温暖,比起暖气,这个更暖心窝。
我有点不好意思了,轻微动了一下。他也没低头,就直直的看着前面,说:“醒了?再睡会吗?才直到西路,没那么快到家。”
我摇摇了头,把外套拿下来,还给了他。
司机也闷的慌,见我们讲话,也插话进来,说:“对不起二位了,没想到今天这条路这么堵。”
“没事没事,能理解。”他回了一句。
“你们小俩口搬家吗?哎哟,小妹妹你不知道哦!你睡着后,你男朋友老是转过头看你,生怕你撞到,不过,你们放心,我开车很稳的。”
我一听还有这事,侧瞄了一眼教练,“师傅谢谢您啊!”
“哎,不用谢不用谢,我跟你说,他啊,还特地叫我靠边停下来,自己跑到后座抱着你,还是不放心我的车技。”
他有点按捺不住了,开始堵师傅的话,“师傅你不要乱讲,我哪有,还有,我们不是情侣啊!”
“是吗?”师傅饶有兴趣地挑了一下眉,声调还提高了点,“我还以为是呢!”
我装作听不懂,没有反驳。其实内心应该特别渴望有个他吧?!现在假装有了,享受一下也好。
到家时已经七点半,刚好晚饭时间,就先把行李箱抬到他朋友的家里,然后到他家蹭饭。
“渺渺啊!我今天没买菜,做不了饭了!”他很抱歉地跟我说,“要不咱叫外卖?”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厚脸皮的要死,直接点了份披萨。
吃到后面才想起转微信给他。
直至退款消息到我手机上时,才知道他一直没收款。
算了算了,下次请回他好了。
他朋友家的风格是性冷淡,看着也简约舒心。走到客房,把行李箱推到角落里摊开,一件一件地把衣服整理进衣柜里,再掸了一下床单。
看着这套床单,心里洁癖忽然泛起,犹豫再三后决定把它换成自己的。
米黄色床头灯映着墨绿色的传单,显得和这性冷淡风有点格格不入。
今天也实在累了,洗完澡后早早地上了床,看着陌生的环境,居然会感到舒心。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
我把床头灯关掉,看到天花板上贴满了夜光贴,是小星星的图案,还有一颗月亮。
这份星空图,怕是这屋子里的主人最后一点温柔了吧!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贴在这?还是说他在主房里也有贴呢?
疲惫打消了我想去主房看天花板的念头,数没一会儿星星便睡着了。
可能因为环境换了的原因,我睡得极其不舒服,夜里醒来时,看到天花板上的夜空贴,好似无数双眼睛盯着我。吓得我赶紧开了灯。
这栋楼的隔壁,种着一棵老树,上面的树叶在这般时节掉得差不多了,剩下枝干还在张狂着。
被路灯一照,直接让树影映进屋里,显得扭曲可怕。
我开始待不下去了,跑到主房,看了一眼,更是如此。
我把所有的灯都打开,想以此来获得安全感,努力到最后发现根本不可能。
看了一下墙上的钟,才11点多,将近12点不到。
此时教练应该还没有休息,便穿着睡衣和拖鞋下楼找他。
夜晚的楼梯我是不敢走的,只好搭电梯,当电梯门将近关上的那一刻,我祈祷这时千万不要有手伸过来拦住电梯,短短十几秒,我竟觉得这里的空气如此稀薄,难以呼吸。
走出电梯门的那一刹那,我瘫坐在走廊里,这一个层只有我还有一个冷色系的灯,一切都那么可怕。
腿已经支撑不了我起来了,我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给教练,叫他出来扶我。
真的起不来,好像有人一直摁着你,不给你起来。
他出来的那一刻,我忍不住泪水,嘴里还呜咽着。
急急忙忙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搀着我到他家里。
一进到他家门,才感觉到腿已经麻痹了。
“你没事吧?”
“我想,应该不能没事。”我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温水,还是鹅黄色的灯令人舒服,“我能到你家凑合一晚吗?上面偌大的房子,只有我一个人,实实待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