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训练馆,外面的冷空气正好打了个正着,虽说开春了,应该暖和不少,但是总保不准冷空气杀一个回马枪。
膝盖骨和脚踝吹到这种风隐隐作疼,无可奈何,还是得回去贴药膏,就怕人未老,先得老人病。
每每到这种时候总会怪自己夏天好凉,走得热热的腿脚立马冲凉水消暑,接着没有擦干双腿双手就站在吊扇下给它吹干,这落下疾不说,还影响训练比赛。
母亲也总在厨房骂着:“叫你擦干来吹,擦干来吹,偏不,到冬天你就知道疼。”
我相信这个时候的母亲对我保留感情。
走走停停,半弯着腰揉着膝盖骨,希望它暖和点,好运作。
淼淼在旁边搀着我,真的有种老了的感觉。
“滑完这场比赛就退了吧,你这身子骨,经不起寒气,更别说馆里的。”
“嗯,知道了,走吧。”撒开她的手,往前走了两步表示我完全OK。
“我才二十啷当岁,身体年轻着呢。”
“但是你说,我不滑了之后,能干嘛?”
“不知道你,干点你喜欢的事?你不是喜欢写点东西吗?”
她顿了顿,又道:“你到时刚开始转行,肯定没有收入,到时来我店里打工吧,正巧也缺人手,一边干活一边写东西,也挺好的不是吗?”
“你这么一说,还真挺不错的,咱现在住的房也不用付房租,也就电费水费之类的,三餐伙食费用除去后还有剩点,到时存起来也好,及时行乐也好。”
“那可不!像我现在这样,一个月还能剩几百块下来。”
说完,她又把手搀上来,这次直接挽住了,我也没撒开她,想着她可能冷了,需要暖会儿。
“希望如此吧。”
我被她这么挽着,也没问她去哪,就这么被她拉着走,心里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对她很放心。
“你今天看热搜了吗?”
“怎么了?”
“你心系的偶像,出事了。”
“啊?”迅速掏出手机,点开微博热搜,稳稳当当第一。
上面写着“某某男星和合作女星撕破脸”。
“这不常有的嘛!营销号爆出来的有什么好看?”
“嗐!不是营销号,这次是他们自己内部出问题,一位大粉在后援会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忍不住爆的,最可信的不是这些大粉与明星之间的聊天截图,而是微博居然互关。”
“我看看。”说是嘴上不急,手指麻溜地滑着每一个页面,“还真是。”
“这瓜扭下来的真厉害,不过说实话,他和这位女的不是合作很久了,怎么会撕破脸。”
“你还没有看截图吧?就是说女星找人黑他,暗箱操作粉丝之间的事情,最后被你老公发现,于是就立马撕破脸,唯粉肯定立马干啊,但是狠的是CP粉,立马感到惋惜,这一下热度就上去了。”
“我老公?”
“你关注点还真不一样,就是他啊。”手指还点了几下我的手机,上面亮着的是他照片。
“他要是我老公,我做梦都能笑醒。”我暗暗调侃自己。
“这不是最近流行的说法嘛,我们好歹二十几的青头,总得紧跟潮流不是。”
“这热搜买的也是值,白上一次,涨涨人气也好。”
“你不紧着吃瓜?”
“这玩意用吃?一口下去你知道甜不甜啊?”
“你现在已经吃了,你感觉甜吗?”
“没到时候,不是很甜,而且我也不喜欢吃沙瓤的瓜。”嗯?怎么开始讨论西瓜了,“这话啊,有真有假,很可能就是粉丝意淫出来的,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回关这个大粉,但是说真的,他没出来表明,就说明这事无关紧要。”
“你心还真大,自家房子塌了还能这么聊。”
“嗐,我也就图个不无聊,自己生活还是得有点乐趣的,不能只有滑冰这一样。”
“巧了,我今天就是带你去乐趣的。”
七拐八弯到一个小巷子里,上面各种足浴房,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
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拉住她:“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泡脚啊?你这老寒腿,给你治治。”
难道是我多心了?转头看看淼淼,兴奋度比刚刚还高,怕是很爱这个项目吧。
走进一家店后,很熟练地点着项目,问都没问我。
直接帮我叫了技师过来,上手就要帮我拖鞋,忙拉住他的手,“哥,哎哎哎哥,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我这刚训练完,保不齐脚臭。”
“嗐,我们干这行的还怕这些吗?”
“我这不……紧着点吗?”
“行吧姑娘,我这也是大手大脚,那你自己脱,自己先泡着,到点了我再来。”
“哎,好嘞!”
弯腰送走技师,看到淼淼在一旁捂嘴偷笑,转手就想给她来个大嘴巴子,气冲冲地朝她叨叨着:“你这不帮我叫一个女的,一个男的我好意思吗?”
“你瞧你这点出息,还哈着腰把人送回去。”接着喘不过气又哈哈笑几声,“男人都上过,还怕这个?”
我内心咯噔一下,这肮脏的事情,除了母亲知道,还有那个该死的男的,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我没有!”我冷冷地怼了回去。
我不希望这点污渍搞得世人皆知。
“哎呀,你先泡着吧,我刚刚问你要那个技师的时候,你自己指着那个人,我以为你就是点他。”
“合着这还是我不对了?”
没有过多计较这些话语带刺,只想着赶紧把这事划过去。我承认她确实什么都知道,再一次令我恐惧她。
她看到我有明显不悦,哄着说:“我带你来就是帮你放松腿脚的,你看看你训练训的腿,肿成什么样?”
我没有回她的话,背靠着软垫,棉花轻轻托着我的腰,双脚泡在热汤里,已经让人轻松很多了。无暇顾及她话,静静地盯着墙上的钟表,那秒针一圈一圈的划过每一个数字,每划过一圈分针就咯哒一下,耳旁还有不停叨叨的话语。
差不多时候,那位技师走了进来,三言两语之后也了解了对方。
“哥您贵姓啊?”
“免贵姓章,叫我小章就行。”
“哦———小章哥。”
“姑娘您这脚底板挺厚实啊。”
“这不训练训的,我看您手也厚实。”
“这不按摩按的。”
你一言我一语的逗趣,周围的气氛明显升了上去,淼淼被按的生疼,吱哇乱叫。
我喊了一句:“你忍着点。”
忙给技师道歉,带来的人太吵闹,实在不好意思了。
小章哥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瞅了隔壁椅子,微微皱了眉头,说:“没事,我们这习惯了。”
想想又补了一句:“你要是疼,你也喊出来,我也好把控力度。”
我刚想开口,他又塞回来一句:“别不好意思,这都这样。”
我只好点点头,表示没问题。在他的按摩下,其实困意有点泛上来了,也暗暗赞叹,果然是老技师,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不知不觉进了梦乡,里面发生的事情还是自己恐惧的,依旧有人在后面追着自己,依旧想要其他的玩意。
小章哥开始摁脚底穴位,一下给我疼醒了。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直拍胸脯。
“这是作恶梦了吧?”
我拿起旁边的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没有回答他。
“我女儿睡觉也经常作恶梦,醒来也是拍胸脯,后来我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说‘梦是潜意识的呕吐物’,让我帮她在现实克服梦里的东西,可她梦里发生了什么根本不知道啊。”
“那您后来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