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图从她手里挣脱出来,胸腔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喘着气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快停啊!”
淼淼没有理会我,继续做着她的事,埋头进我的颈窝,毛发蹭得我的脸痒痒的,她舔了一下子我脖子,我想象到吸血鬼吸血的样子。
重重摇了一下头,不让自己分心,什么乱七八糟的,到这个时候还想着别的事。双腿开始乱蹬,想着把这玩意搞出来,实在是太难受了。
“别动,你越动它越往里走。”
我听完深呼吸了一口气,把腿收拢并好,以防溜进去,可是这玩意……谁能顶得住啊!
忍不住总是想呼(jiao)吸(chu lai)。忽然感到有东西被顶了进来,疼痛感立马从下传到上面,双脚更是拧巴在一起。
“嗯?疼……疼疼疼,你又干嘛了?啊?”
“没事,一会儿就不疼了,等我一下。”
她放开我的手,让我自己活动,自己起身往床头柜扒拉东西,没开灯的黑夜让我看不清她到底在干嘛。我看到她在往手上涂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快,趁她不注意,赶紧跑路。
双腿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抖动,腰板那也微微发酸,扭扭捏捏地移到床沿边,手拉住绳子,一下把那里面的东西给拉出来,最后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
“哎,你上哪去?”
“啊?我啊,去厕所。”
“你走得动吗?”
“用你管,你他娘别碰我!”
跌跌撞撞走向厕所,而她却在后面一直跟着,说是怕我摔倒了。家里暖气开得那是越来越足,身上的汗不停地渗出来,搞得整个人都黏腻腻的。
厕所门被我很大力地关了上去,“嘭”地一声,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站在淋浴下边,被水冲刷着逐渐清醒,双腿还是在发抖,有点站不住,只好坐到浴缸边沿。
“还是泡个澡吧,酒味儿太浓了。”转身准备穿上睡衣等浴缸放满水,却发现没把衣服带进来。
“干了!淼淼,你还在外面吗?”
“怎么?需要我了吗?”听她调戏的语气,就想出去给她来一脚,什么阴阳怪气!
“帮我拿一下睡衣。”
听到她拖鞋哒吧哒吧走远了,趁着浴缸的水放到一半赶紧钻进去,排气扇也没开,厕所里水汽氤氲,看不清周围。
“我拿来了,你倒是开门啊!”
“门没锁,放台上就行了。”
“哦,你刚刚跑什么啊?”
我眯着眼缝,努力想看清她的表情,希望她变回以前的淼淼,今晚的她令人可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憋了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出口,最后还是她开了口,留了余地让我往下接茬。
她说:“体验感怎么样?新大陆吧?要是不喜欢就把它丢掉吧。”
“还问我体验感,敢情你没体验过就往我这塞啊?!!!”越想越来气,拿我当体验机了嘿!“滚出去!”
“这不第一时间……”她话还没有说完,被我忙打住,我说:“停停停,最好给我丢掉,你明天也赶紧搬出去,你不搬出去也行,我搬。”
淼淼反倒没有继续理会我,完全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打着哈欠回到卧室窝觉去了,这气死人的鬼东西。
我继续在浴缸里泡着。新买的bubble bar泡在水里,化为泡泡,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浴缸必有泡泡相伴,而且还是超级厚的泡泡。
舒服感早就忘却自身所处环境,困倦度也逐渐上脑,泡没一会儿,便耸拉着脑袋睡倒在浴缸里。
还是回到最可怕的记忆里,梦境总喜欢和记忆穿插着来刺激你,所以我讨厌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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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梦到的是游泳池。看身上穿的泳衣,是梦回一年级了。
我有时特别好奇,明明做事的时候是第一人称视角,为什么一到回忆就是第三人称视角?
腰上别着游泳圈,泳帽也牢牢抓紧这头皮,双手扑腾扑腾地打着水花,和阿东戏水是小时候最大的乐趣了。
转头望了一圈,没有发现母亲。倒是有个模糊的身影一直围绕着阿东,依稀辨认出那个身影应该是父亲的,太久没看到他,家里也没剩一张他的照片,梦里呈现出来的跟记忆一样,父亲的脸永远是模糊的。
他把阿东放到儿童游戏区,转身过来找我。
但是我好像在躲他,拼了命地游离他。
奈何我只是一个小屁孩,还是被他抓住了。
他抓住我的胳膊,说:“渺渺,爸爸教你游泳好不好,但是学游泳之前,要先学会憋气,你知道吗?”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一下把我摁在水里,还把我游泳圈给拿走了。
在上面说:“你要数哦!数够两分钟就可以上来了。爸爸帮你啊!”
对于一个新手来说,别说两分钟了,半分钟都受不了,更何况一个小孩,肺活量都没有大人的一半。
我在水里不停挣扎,不停地拍打父亲的手背,告诉他我不行了,快让我上去。
他好像下定决心要我学会一样,就是不肯把我放上去,我的肺被水挤压得疼痛,鼻子里的呼出的气泡越来越多,可能,就要被淹死了吧。
我停止挣扎,没有力气再和父亲对抗,他也松开我,任由我落入游泳池底。
标准一米八深的泳池,容纳接近540立方米的水,多我一个小孩的体重,似乎也无关紧要,水也不会溢出来。
父亲的身影逐渐模糊,我最后看到的父亲往阿东方向去了,游泳圈在我之上,我够不着它。
没有人发现我即将死在游泳池里,在游玩的每一位,都是父亲的帮凶,我的死留给他们的只有后怕和恶心,没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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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渺渺?渺渺?”
有人在呼唤我,听声音像是淼淼。
手臂被人拉住了,一下把我拉了上来。
我重重地“呼”了一下,发现自己差点淹死自己。淼淼拿着毛巾,擦干我脸上的水珠,然后要我赶紧出来,“你泡得什么玩意!水都快冷了。”
我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跟渺渺说:“我刚刚好像梦到了父亲。”
她帮我擦身的动作停了下来,盯着浴缸里的水,没有抬头看我说:“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不记得,在梦里都很模糊。”
“他是不是要淹死你?”
我诧异地看着她,她怎么知道?难道刚才她就一直在旁边看我?或者说,她要淹死我,然后刚好场景映衬在梦里惊醒我?
可是不合理啊,那她最后没必要把我从水里拉出来。
“你怎么知道?”
“我睡觉的时候听到厕所有拍打水面的声音,以为你在玩水,想过来跟你说别玩了,结果你猜我看到什么?”
“你快说,卖什么关子。”
“你自己一个人猫在水里,双手不停拍打着水面,一看就是要淹死的那种。”她还补充了一句,“感谢我吧!要不是我,你可能就‘自杀’死掉了。”
我瞟了她一眼,穿好衣服走向卧室,“你也感谢我吧,要是我死掉了,你就是凶手,头号嫌疑犯。”
她听完也没有害怕,反倒是说:“放心,他们不会看见我。”
我愣了一下,这个“他们”应该指的是警察,那为什么是不会“看见”呢?
本想追问下去,弄明白到底为什么看不见她,躺在被窝的那一刻,突然觉得这个问题很多余,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到也无所谓了。
她躺下去的那一刻说:“你或许应该重新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