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刚先生,说着香子悄悄的瞟了一眼我身边的雾雨。
现在雾雨还带着面具,没有露出那张几乎跟香子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警惕也只是对于刚先生领了一个似乎是女人的家伙回到了家,香子的主人翁精神开始发作。
原本的刚是属于来者不拒但偏向于年上一点的那种。
一般来说酒醉之后男性的欲望是没有底线的,好在刚虽然是很禽兽,还留有一些底线,对香子也只是恐惧多一点。
所以虽然群马相当的厌恶刚,也还没有到动手的程度。
两个孩子对于刚的感情也很微妙虽然都有些憧憬存在,阿力或许是憧憬混合厌恶。香子则是更加亲切,每次刚宿醉之后都是香子在不辞辛劳的照顾。
在刚与阿力对练发泄情绪的时候也只是抿着嘴帮阿力上药包扎
也许是那种与生俱来的亲切和温柔,才能在刚陆武夫这种铁石一样冰冷的人的身边安稳生存。
“雨下的很大,所以我借了别人的伞回家”我翁翁的说,装出一副酒醉未醒的样子。挥手遣开了雾雨,走进了家门。与此同时偷偷的用联络装置给雾雨下了一个任务。
“不请那位小姐进来坐一下吗?”香子问
“啰嗦,我有点饿了”我继续扮演,前些天的反常行为也许让这个敏感的女性察觉到了也说不定,所以我决定继续仿照刚的说话方式。
哎,这种语气真是让人听了就生气,但是香子没有生气反而回答道“已经帮您准备好了干燥的衣物还有早餐”
同时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脸。
刚陆,我要怎么说你呢……我瞟到香子手侧与她年纪不符合的茧,内心暗自叹了口气。
今日下雨,就好好陪陪两个小孩子练剑吧,
……………………………
命运的长河
人们一般喜欢这么形容,因为人的生命都是泥沙或者沙砾,都是随着水流四处行走,身不由己。
有些人呢偶尔可以获得跳出河流的力量,变成一尾游鱼,但终归还是水生生物。
有的游鱼比较大条,大到可以搅动涡流,甚至逆流而上。
这种偶尔出现的奇珍,一般叫它鲸鱼。
化而为鸟,可上九天……
社长先生毫无疑问就属于鲸鱼,还是那种性格比较温和的抹香鲸类别的。
此时此刻这个抹香鲸在他的办公室抽着雪茄,面色狰狞,好似电话的另一头是他的天敌霸王乌贼,不吃掉它就会死掉。
事实上确实如此。
他已经很尽心尽力的庇护那个剑道馆了,但是还是免不了时代的洪流将其抹去,鲸鱼就算再庞大,也无法呵护自己身上的寄生虫。
十年一度的武练大会
这本来是传统的各位剑道馆的交流切磋大会,用来评断继承人的优劣,现在慢慢演变成了资源划分的大会。学徒资源,土地资源,还有金钱。
传统剑道的衰落跟这个确实有关系,刚的父亲健在沉沦的时期,剑道这个概念慢慢的只剩下剑术了。
更快,更强,更锋利,这样才有资格存活下来。在人的身体素质大幅的提升的时代,士兵们的冷兵器素养变得无比重要。
无法使用高科技的战争基盘下,谁手里的刀更快,谁就能在阴暗的废土战争里面存活下来。
时代的进步并不总是笔直向前的,回到了最初的剑术时代,谁更强,谁就留下。
所以健最终也没有去参加那个协会的比武,也没有承认自己的剑道馆是剑道馆。所以找不到学徒。
他希望有人能将自己磨练的剑招和精神传承下去,因此对自己的子嗣寄予厚望,然后现实一次又一次让他失望。
进生退死方知勇,这就是他的剑道
而他已经再无年轻时候举世无敌的“勇”了
所以他退了
社长每次想起自己老友正是意气风发时期却迟暮灰败的神情总是叹气。
“我是一个生不逢时的家伙”一起喝酒的时候他总是这么说
十五年之后的比试又来了,这次推脱掉被强制剥夺的就是那栋已经留下了很久很久的老屋,他们倒是掐准了刚的要害。
这个平时放浪形骸的浪子唯一在意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那栋老房子。
刚刚打电话过去协会询问也没有结果,对方态度相当强硬,这是有政府的背地里支持的,自己的不好出售。
上一次的十年比试是刚去的,拼死留下了剑道馆,然后身上的暗伤就留到现在。已经参加过一代的比武没有第二次机会,这次按道理轮到的就是阿力和香子。
怎么能让这两个小孩去比试呢,这早已经不是正规的剑道切磋。谁都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对于自己和公司来说,那个地方都是无比宝贵的资源。
所以社长先生开始在考虑自己要不要提前进行计划。
这只鲸鱼其实早就做好了掀翻棋盘的准备,只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
“这次对练我会更加认真的”阿力大声的说
“气势不错”我点点头
我们两个都拿着木刀站定,这次在我的授意下,都没有使用练习刀,而是使用造型更为仿真的竹刀。
“喝”阿力率先进攻
脚步极速行进,前进的时候身体平衡把握的很好,没有摇晃,关节微弯,蓄势待发,是一次合格的进攻。
不过……
“啪”竹刀击打在阿力的手腕上,疼的他呲牙咧嘴。
还好我力道把握精准,最多就是红上一阵子。
“太慢了,永远想着下一步怎么做只会让你的剑变慢,再快些,跑起来,跟你的气势一起。”
“可是这样破绽百出不是更容易被打倒吗?”阿力揉揉手腕,也许是我说的话多了一些,让他不自觉的顶了嘴。
“那好,这次我进攻,你全力防守”
臭小子还不知道什么是唯快不破是吧,让老夫给你上一课。
“好”阿力正了正眼,摆出一副全神贯注的架势。
功率微调—足部百分之五十,手部百分之四,肩腰百分之十四,扭矩微调(改变了一下握剑的位置。目标锁定。
因为这次是真人,我选择了跟刚相差无几的出剑方式,力度都差不多。
唯一的区别是速度
一般来说人全神贯注的时候眨眼的时间会比正常的间隔稍微长一些。
在他做好准备第八秒的时候,他的眼睛缓缓的闭上了0.15秒
我们中间的间隔是六米
竹刀加上臂长有1.67米
刚好够我点到他的胸口的护具上
看着阿力不可思议的表情,我稍微有些开心。
“刚才那下怎么做到的?”看到在旁边观战的香子吃惊混合崇拜的表情,阿力有些羡慕的问
“很简单啊,跟你一样的姿势正面攻击”
“够快就行了”我松开竹剑,扯了衣襟擦了擦汗
见鬼我最讨厌出汗了,虽然肌体数据模仿的我的本体但是该有的生理反应还是会有,刚刚那下的速度基本逼近改造人的极限了,大出血不至于,肯定是得大出汗的。
“正常人肯定做不到吧”阿力撇撇嘴,但随之就是一副惊恐的表情
这也正常,刚最讨厌别人说他是改造人这个事情。一般这么说了之后就会挨打
“咚”我拿竹刀敲了敲他的额头
“让你跟着本能行动不是让你随便说话”
我看起来有些不高兴的走到了落着雨滴的屋檐下。坐了下来。
古屋还是使用着瓦檐的设计,透明的雨滴落在台阶前的水洼里,让我有些想起了以前还不是机器人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就很喜欢下雨天。
用手去接一些水珠用力撒出去,就这么简单的娱乐我能玩很久。没有思考,不含意义。一种简单纯粹的快乐,就像我在路边捡到了一根很直的木棍,幻想那是我的佩剑。
这次我也把水珠撒了出去,水滴像子弹一样钻入雨幕,我才意识到了现在自己所在此处,不是老家。
“刚先生,现在对练轮到我了”香子在旁边鼓起勇气大声的说
“想让我拿你撒气吗?小姑娘”我内心苦笑了一下
一般来说刚要是及时爆发的情绪往往不长久,性格古怪的人一般藏起来的情绪会更加险峻。
“可我真的不是很生气,我是在装生气,你们这样子我会以为我是个坏人”
内心os了一下之后还是站起身来拍了拍香子的头
“那就开始吧”
“哦好,这就来”香子脸色涨红的拿着竹刀站到了对面
“首先是手式,女士的筋肉结构与男性稍有不同,合适的起手式能让你更省力的挥剑和格挡,你得稍微改变一下”我对着香子说
之前刚和群马都不能算一个好老师,虽然只教基本功的教学方法没错,但是还没有做到细节入微。
毕竟两个大男人哪来那么多细节
“哦好”香子好像还没有习惯这么细节的教学
“把手握的位置,和手腕的角度还有小臂的位置这样调整一下”
“这样,在这样”
“嗯,好,这样就没有问题了,开始吧”
劈劈啪啪的竹刀对砍声慢慢遮过雨幕,传到了一墙之隔的车中
黑色的静音轿车里扔出来了一个东西,车里的人掐灭了烟头,掉头离去了。
墙边是遍体鳞伤,气息微弱的雾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