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匆匆去王郎中寻麻烦,秦秀丽也跟着去。一时之间,只剩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林寡妇。
陈玉容好心,去给她煲了半锅绿豆汤后,舀到大碗里端到林寡妇房里,才离开。
“秦家小嫂子,今日的事是个误会,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意识到陈玉容是真的医术不错,林寡妇识抬举道歉道。
陈玉容漠然收拾东西,低头说了句:“道歉这事,不急,林建会亲自上门道歉的!”
说完,高深莫测地看了眼林寡妇,起身离开。
秦家——
陈玉容迟迟不见回来,秦王氏动了小心思,溜进了儿子的房间里。
这些日子秦秀丽经常回家,而秦王氏心疼女儿,常拿银子接济。可银子总会花光——不久就窘迫的秦王氏不得不打陈玉容的主意。
她看诊收了不少诊金,可她从来不上交,一人私吞。
以前她有银子可以粗略不计,手头一紧,却不得不惦记上。
她吃家里用家里,也该拿出些银子补贴家用!
这般想着,秦王氏搜刮银子的动作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她在房里翻箱倒柜,甚至连陈玉容常穿的衣裳都不放过,一一搜了口袋。
她翻找的入神,就连秦笙何时归了家都不知!
秦笙见家里没人,大步流星地进屋。他将猎物扔在院里,想进屋换身衣服时,瞧好看到秦王氏在房里埋头苦找什么东西,不时嘴边还在嘀咕。
“奇怪,银子都放哪里去了。”秦王氏蹲在地上,探头看向床榻:“床底也没有,陈玉容这个小贱人,倒是会……”
她话截然而至,冷不丁对上儿子那双墨黑的眼睛。
“娘。”秦笙眉头紧皱,不赞同地看向秦王氏。
被儿子撞见,秦王氏也不慌,反而一脸淡定地收手:“家里贫苦,你媳妇赚这么多诊金。”
“你说是不是该和玉容说说,上交一些补贴家用?”秦王氏看向秦笙。
“娘,诊金是容儿治病赚的,是她自己的钱。”秦笙拒绝道:“咱不该惦记她的。她替人看病也不易,况且咱也没帮上忙!”
“可她吃咱家住咱家,还是秦家的媳妇。”见秦笙这么说,秦王氏不乐意道。
对陈玉容的意见也更上一层楼,老话说得对,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
“容儿做卤肉可替咱家赚了不少银子。”秦笙轻飘飘一句话,堵住了秦王氏,气得她扭头就走。
彼时,陈玉容回来了,她见院里有猎物,欣喜地往屋里跑:“秦笙。”
有了猎物,说明该要做卤肉,明日得去镇上了。
陈玉容欣喜若狂,当晚做了卤肉,抽空还给高华、徐莲她们配了药。准备明日送药过去!
次日一大早,和秦笙一如往日地坐上了去镇上的牛车。
他们前脚一走,后脚秦家就来了‘稀客’。
早早分家出去的秦家老大带着一对儿女,一家四口回了秦家。
秦王氏见到儿子和孙子们,热泪盈眶,很是感动。忙招呼大媳妇一家!
秦家老大其实住的离家不远,可平日里几乎不和家里往来。若不是日子过得实在太苦,小孩连私塾都上不了,也不会腼着老脸跑回来。
“娘……”秦家老大厚着脸皮,细声跟老娘哭诉一通。
‘情到深处’,更是男儿有泪也轻弹了。
而后,秦王氏更是动了隐忍心,不忍心大儿子一家吃苦,更不忍心看着乖巧的孙子没书读。
进房里东凑西凑,将前几次秦笙卖卤肉和卖皮毛的钱,共计三两多银子,统统给了秦老大。
秦老大捧着老娘给的荷包,沉甸甸的,更是流下了滚烫的眼泪:“娘,儿子真没用,一大把年纪,没孝敬过您不说,如今还要从您这拿银子——”
“哎呦,你是我的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快些把眼泪擦了,平白让人瞧了笑话!”
秦老大拭去眼泪,欲要告辞时,秦王氏热情地留下老大一家吃午饭。
老大媳妇勤快,也忙着从菜园子择菜,表面上颇得秦王氏的喜爱。
到了晌午,秦王氏还宰了家里留着下蛋的老母鸡,一半拿来煲汤,一半拿来爆炒。
就当要吃饭时,去了镇上的秦笙和陈玉容却突然回来了。
陈玉容把卤肉送到酒馆,送了药后便去找秦笙,谁知道秦笙今日运气好,皮毛早早卖出去。两人这才花了两个铜板,坐其他人的牛车回来。
“大哥?大嫂?”秦笙先进去,见到屋里的早已分家出去,八百年不归家一次的老大哥,有些惊讶。
陈玉容没见过老大一家,进屋就和老大媳妇大眼瞪小眼。
“弟妹——”直到老大媳妇跟陈玉容打了声招呼,她才微微笑了笑:“大嫂。”
“来,妞妞,阿弟,喊叔叔婶娘。”老大媳妇让孩子们喊人,两个皮肤黝黑的小孩,怯怯地跟着喊:“叔叔,婶娘。”
陈玉容点了点头,回以微笑。
这时,秦王氏从厨房出来:“玉容啊,今日娘上山回来,好像在山脚看到了你晒的草药。你赶紧去采回来吧,莫要被别人采了。”
陈玉容一怔,吃饭时间喊她出去采药?这菜都上桌了——
“你先去吧,回来再吃饭。饭菜我给你留着!”秦王氏像是能读心术般,不容置疑道。
陈玉容拧了拧眉头,心想着山脚离这儿也不远,她也不是很饿,应了声,背着筐,快步出门。
支走了陈玉容,秦王氏便倒回厨房。而秦笙也跟着进厨房帮忙。
进厨房后,秦笙就见老娘将锅里的焖的鸡肉统统装盘端了出去,一丁点都没给陈玉容留。
顿时间,他倏然想到什么,脸色一沉。
他手握拳头又松,面上愤怒。
“娘,要不要帮忙啊?”老大媳妇光等吃不好意思,也跟着进来。
“把菜端出去就好了,其他都没啥要帮忙的。”秦王氏笑笑道。
碍于嫂子在场,秦笙也不好当面说他娘,他咬牙忍了又忍。想要分家的心越发强烈。
“笙儿,出去吃饭了。”秦王氏端着两盘青菜走出厨房,独留秦笙在厨房。
秦笙见四下无人,忙走到灶台,从汤里捞肉,装上满满一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端回房里。
看来得抓紧时间找房子才好,尽早分家出去。不然依着娘这态度,容儿得多受多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