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氏脸色阴沉,很是难看。
不远处还缓缓走来一个身影,是林寡妇!
原来,张巧嘴去回了话,许是媒婆说话向来好听。林寡妇给误会了。
她以为秦王氏多少同意了亲事,立即就来了,且还带来一木篮子的蔬果。
只可惜这些农作物,秦王氏自然看不上。
秦王氏看不起林家,更加看不起林寡妇。言语中更是不怀好意的在嘲讽!
可林寡妇性子烈,容不得他人在跟前挖苦。一时忍不住反击了回去。
三言两语,两人干脆干起架来。
莫看林寡妇瘦弱,这动起手来,‘动手能力’还不赖。
直打的秦王氏占了下风,真是白长了那一身膘。
“娘,你们别打了。”妇人打架不是扯头发就是抓脸,一眨眼的功夫,两人正打的不可开交,互扯着头发。
陈玉容目瞪口呆,和秦秀丽杵在一旁,帮不上忙干着急。
而媒婆张巧嘴更是‘人精’,见势头不对,忙把门关上,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不劝架也不拉架,反而像是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别打了,快撒手,再不撒手村里人都要涌进来看笑话了。”陈玉容大步靠近,直接把门打开,把嗓子放敞亮了!
这两人打架,还不是觉得门关着,屋里如何斗外人都瞧不着。
“林婶子,你好端端的说亲就说亲,怎么还和亲家母打起来。说出去外人都要笑掉大牙。”陈玉容淡淡道,一旁的秦王氏整理了衣裳和头发,忙附和一句:“就是,活脱脱一个野蛮人。”
说完,秦王氏就后悔了。她似乎钻进了陈玉容的口头‘陷阱里’。
她这般说,不就是等于答应了这门亲嘛。
秦王氏抬头,阴冷的眼神似那冰刀子朝陈玉容飞去。
“娘,算了,你快进屋收拾收拾吧。”秦秀丽受到陈玉容的示意,忙推搡着秦王氏进房里。
而此时,陈玉容也上前拉架,拉开林寡妇。但手搭上林寡妇手腕时,她表情微微变了变。
等秦家母女一走,陈玉容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道:“林婶子,秦王氏可不是秦秀丽,头脑清醒着呢,没有聘金,是绝对不可能放人的。”
“我知道你多少有些银两,不如拿出来,给儿子娶个媳妇,成家立业!”
“还有,我知道你有顽疾缠身,我可以帮你治好!”
陈玉容开门见山道,林寡妇怔住。
她从未让陈玉容把脉也从未对外张扬过她患的什么病,她怎么会知道?
她大言不惭,林寡妇半信半疑。
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心动——
陈玉容能治好秦笙、治好儿子,说不定也能治好她!
况且她这顽疾多年来治疗,不见好转,反而一年的药钱是‘天价’。
一年药钱都要花上十两银子。
若是真能被陈玉容医治好…….
这十两银子足足打发了秦王氏——
一次解决了两件心头大事,没准她家真能好起来。
林寡妇心里有了想法,她咬牙,打算赌一把。
屋内——
秦王氏被秦秀丽拉着往屋里走。
她冷着脸,高高的颧骨看上去很凶,秦秀丽心惊胆战,心想着如果被她娘知道她未婚先孕,她就完了。
她压下腹中的一阵反感——
“那个黑心肝的毒妇,就是诚心让你嫁不好!”进了屋里,秦王氏挥开秦秀丽的手,狰狞着脸,气呼呼道。
此时,秦秀丽对陈玉容的帮忙是感恩戴德,听老娘这么说,有心辩解:“不是,娘,你误会了,嫂子是真心为我好!”
“好你个大头鬼,林家这般穷,你嫁过去就是受苦。何况林家还不想给聘金,显然不是真心想娶你。”
闻言,秦秀丽红着眼眶:“不是的,林大哥是有苦衷,他娘的病——”
“我不听,你被鬼迷了心窍,我可没有。”她往地啐了一口:“林小子想癞蛤蟆吃天鹅肉,想都别想!”
林寡妇粗略考虑后,答应了和陈玉容的交易。
聘金可以出,但多少得她来定夺。
陈玉容见林寡妇同意,欣慰地进屋喊秦王氏。
秦王氏一听林寡妇同意给聘金,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可谁知,林寡妇是个人精,到底留了些心眼。谁知道陈玉容到底会不会治她的病。
于是她把聘金说成三两,且还要求把婚期定在年中旬。
年中旬,那时秦秀丽的肚子都显怀了。秦秀丽闻言,不由地蹙眉。
“不行,三两银子你打发要饭呢。我家秀丽可没这么廉价!”秦王氏贪得无厌,亦是想要更多,张口就回绝了。
林寡妇拧眉,下意识看向陈玉容。
最终才不情不愿地问道:“那你想要多少?”
“六两。”秦王氏想到没想,直接翻了一倍。
林寡妇一口气堵在胸口里,不爽地拉下脸。
“六两,你以为你家秀丽还是千金小姐,黄花大闺女呢!”一气话就带呛,林寡妇几乎脱口而出道。上个月里村长嫁女儿不过才收了五两银子的聘礼。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家秀丽不是黄花大闺女。”秦王氏性子暴躁,撸着袖子就要干架的姿态。
陈玉容眉头一挑,就当她要开口时,林寡妇冷道:“你问问你闺女,到底是不是黄花大闺女。”
“你问问她,肚里的孩子是否我林家的子嗣。”
该来的总会来,秦秀丽面如死灰。死咬着唇不出声!
秦王氏心里疙瘩一声,见女儿的模样,心里了然。
她脸涨红,显然是气,差点没晕过去。
而一旁的媒婆张巧嘴更是张大嘴巴,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秦秀丽感知到了老娘的怒火冲天,忙躲在陈玉容身后。
陈玉容眉头紧锁,硬生生顶住秦王氏吃人的目光。
“就算秀丽怀孕,聘金也不能才三两。不然,我和你拼个鱼死网破。也要为秀丽寻个公道。”
秦王氏一向厚颜无耻,且年轻时在村里以泼辣闻名。耍起赖来,林寡妇还真有些惧意。
“四两。”林寡妇退了一步。
秦王氏不吭声,可那阴沉的脸色显然是不满意。
“林婶子。”关键时刻,陈玉容吱声了。
她挑眉,用眼神提醒林寡妇。
林寡妇抿唇,过后才不甘愿道:“四两八,不能再多了。我家真拿不出这么多银两!”
“你家若再不同意,我就豁出去,把秦秀丽怀孕的事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