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念绾听见《广寒宫》,更是大惊失色,自己跳的《阙楼》整整练习了一年,才有如今的成效,自己也是在一次意外的情况下,才得到这本舞谱。早在一年前,裴念绾就在为今年的赏花宴做准备,为的就是得到自己心爱的人的注意,一年的时间里,裴念绾每天晨起的第一件事便是练舞,为了请师傅教自己,裴念绾放下身段亲自去舞楼请最好的舞者。
如今这位公主要跳的舞竟然是《广寒宫》,那是所有舞者都想要学习的舞蹈,但转眼一想,自己练这曲《阙楼》已经很费力,为此还不知受过多少伤,流过多少血,这么一曲巅峰之作,之所有被所有舞者追捧,却没有人学会,不仅因为这曲舞蹈要掌握好脚部的力道,稍有不慎就会摔伤,有伤大雅不说,一两个月不能走路已经是轻微伤害,更因为看舞谱的人若不能与作谱者有着同样的心性和见解,是不可能看懂舞谱,更别说学会这些舞蹈动作。
玟王妃大声笑道:“公主殿下,你不会是夸大其词吧,又或者说你根本就不会跳所谓的《广寒宫》,你说你有心事未结,只是你想要掩饰你不会舞蹈这件事吧!”
在场的人听见玟王妃这么一说,瞬间也觉得这位公主不过是糊弄人罢了。这位舞圣早就不知所踪,她的舞谱更是鲜少有人能够身临其境的看懂,这也就是她能够创造出绝世舞蹈,成为当之不愧舞圣。
苏洛听着这些墙头草,风吹两边倒,没有见识。本公主的母后,仲夏国的王后也是你们这些庸俗之人能够相提并论的。
要不是自己亲眼看见自己的母后跳的舞蹈,自己还真是不得不赞叹一下裴念绾,刚才裴念绾跳的那曲《阙楼》,苏洛也早已经在母后那儿领略过,裴念绾能跳成那样子,一定是下了不少功夫,称得上美轮美奂,在苏洛的心中,自己的母后才是最美的舞者。
其实那曲《阙楼》舞,苏洛也会跳,但令苏洛没有想到的是,母后当年游历时遗落的琴谱竟然在裴念绾的手中,那是母后的东西,找时间一定要拿回来。但《阙楼》舞已经被裴念绾抢先一步跳出,自己自然没有再重跳一遍的道理,堂堂仲夏国公主,不与官家小姐争输赢。既然要利用造势之事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自然是要势造的越大,成功的几率越大,效果更好。
皇后看着自己儿子挑的好儿媳,嘴角轻扬,冷冷言道:“玟王妃,不得胡言,仲夏国公主怎么可能会撒谎。”
看你们这一家子做戏的样子,苏洛还真是惊叹,心里都觉得毛的慌。表面上是在为我辩护,实在是希望我出丑,这样我不就坐实了撒谎的事,公主撒谎欺瞒陛下,后果一定很难堪。
苏洛倾城一笑,道:“本公主自是不会撒谎,只是《广寒宫》讲究的就是心境,起舞是更是需要凝神,心绪不宁的人是不能跳这曲舞的。”
“那公主你不妨将你的心事说出来看看,我们在场这么多人,总会有人能够帮你解决你心中的困惑。”坐在苏洛斜对面的瑾王殿下开口道,他也想看看眼前这位绝世美女跳舞的样子,自从上次苏洛为了就自己亲自去采药,自己似乎真的是被对面这个女子吸引,除了自己的母后会心疼自己,还没有见过那么女子会心疼自己,一整晚都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
问得很好,果然是神助攻,苏咯微微一笑,算是表示谢意吧,道:“陛下,最近外面的风言风语不知道陛下可有听说,都是一些关于仲夏国公主如何不守贞洁的污秽之词,听上去很是刺耳,还恳求陛下能够为我做主。”
“岂有此理,竟有此事,皇后你可有听闻啊?”
皇后一听苏洛说的原来是这事,顿时对苏洛心生欣赏,属不知自己打的如意算盘就要落空了。
“陛下,臣妾略有耳闻,所以宴会之前也有传公主前来问话,已经和公主商量好了应对之策。”皇后偷笑着看了眼自己的儿子,计划正在按着步骤走,皇后示意了身边的宫女。
看着皇后得意的脸庞,道:“皇后娘娘,我已经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南朝国皇帝饶有兴致的问道:“哦,说说你想到了什么办法。”
“守宫砂。”
“守宫砂?为何物?”舒贵妃好奇的问道:“这个东西有何作用?”
“守宫四爪之间有一块天生的朱砂,将其取出就是守宫砂。将守宫砂点到女子的胳膊或肚脐处,水洗不掉,如果还是完璧之身,守宫砂将终身不会褪色,如果非完璧之身的话,则颜色褪去消失。”
见事情并没有按着自己计划的行走,皇后责令道:“你有何据,证明此法可行!”
“自然可行,在场所有的未出嫁的女子,皆可以为此法证明。”苏洛转身,笑着面对众人,道:“我想各位小姐都不惧怕一试吧!”
玄映南看着此刻的苏洛,所有时光纷乱的剪影都映照在苏洛的身上,浑身散发着高贵泠然的气势,仿若一国之母的不可侵犯的气势。
半夏将一盒刚取下来的朱砂递给苏洛,“陛下,为了自证清白,我第一个点上。”
苏洛当着众多人的面,将玉藕般细嫩的左手伸出来,任由半夏将守宫砂点在手臂上。稍后苏洛主动将手臂递给皇后娘娘和舒贵妃看,道:“娘娘,就如你刚才所说,我一人并不能证明什么,既然这样,不知道安艺郡主肯不肯作为帮我证明的第一人呢?”
苏洛转身看上玄忆染,整件事不就是你散步的谣言吗?若不是我上次去茶楼听见了一些谣言,事后派人调查,我竟不知从一开始,破庙处那两个黑衣人就是你安排的。
玄忆染一听苏洛要自己做她的第一证人,自己也有些慌,莫非苏洛知道些什么了,忐忑道:“自然是愿意当公主姐姐的第一证人,只是公主姐姐,这个守宫砂没有什么问题吧,我只是有点害怕公主姐姐口中说的守宫而已。”
是吗?到底是害怕守宫,还是自己做贼心虚。苏洛靠近玄忆染,宽慰道:“莫害怕,这些只是从守宫的四爪出取下来的朱砂,并不是活着的守宫,不必害怕,只需要轻轻点上一点守宫砂便好。”
一盏茶的时间,在场的未出嫁的女子皆被点上朱砂,朱砂都未褪色。
见情势不妙,这个苏洛说不定今天就会脱离自己的掌控,情急之下玟王忙说道:“你只是点了所有未出嫁女子的手臂,这并不能证明你的方法是可行的。”
“玟王殿下说的极对。”苏洛莞尔一笑,对着舒贵妃轻言;“贵妃娘娘,不知贵妃娘娘可愿一试。”
舒贵妃看的出来,苏洛在向自己示好,皇后就在身边,却不请皇后作为自己的证人,而是请自己作为她的证人,也借此机会彰显出贵妃气度,当然愿意一试,“自是可以的,本宫与陛下孕有瑾王一子,若守宫砂点在本宫的手臂上,朱砂褪色,亦可证明你的办法是可行的。”
有舒贵妃和陛下共同见证,其他人也无话可说,今日之后那些流言蜚语也该歇着啦!
“陛下,你快看,臣妾手臂上的守宫砂褪色了,看来公主的办法真的有效。”舒贵妃将手放在南朝国皇帝的面前,让陛下亲眼看见朱砂的颜色褪下。
南朝国皇帝大悦,道:“公主果然见多识广。”
舒贵妃细想,这丫头不是已经和皇后娘娘商量好了应对之策吗?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看来是皇后娘娘在打什么鬼主意,被这丫头识破,才会搞这么一出。
“姐姐,之前你说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不知是什么办法啊?”
皇后怒瞪舒贵妃,道:“公主即已亲自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何须再说出什么应对之策。”
苏洛看着皇后娘娘铁青的脸,道歉道:“还请皇后娘娘赎罪,不是苏洛有意欺瞒娘娘,这个办法也是刚才苏洛一不小心被桌子划伤手,看着手指上冒出的血珠,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办法。娘娘为苏洛想出来的应对之策自然是好的,只是苏洛心里还是接受不了让一个陌生的接生嬷嬷检查自己的私处。”
苏洛故意把最后一句话说的很小声,在旁人看来似是皇后娘娘在训斥苏洛,苏洛一脸委屈,但刚才的音量还是足以让南朝国皇帝听见。
“当朝皇后,竟然听信谣言,让一个接生嬷嬷检查一国公主的私处,你这皇后是怎么当的,我南朝国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陛下龙颜大怒,这还是陛下第一次这么对自己,还当着在场那么多宫妇的面,以后还怎么管教她们。
“陛下,臣妾知道错了,不该没有事先查明真相便听信谣言。”
“自行下去,反省己过。”
“是。”
皇后气急败坏的离开,而这一切都被舒贵妃看在眼里。而玄乾一此刻并不觉得苏洛有多可恨,反而是觉得此女子自己一定要得到手。苏洛不仅有着倾国倾城的姿色,更是胆量过人,能够通过自己的智慧化解此次的危机。
越发欣赏苏洛的不止玄乾一,舒贵妃、玄君燃、玄映南等其他几位皇子更是对这位仲夏国公主刮目相看。
“陛下,无风不起浪,这些谣言一定是有人恶意散布的,希望陛下给苏洛一个惩治恶徒的机会。”
“哦,莫非你已经知道是谁恶意中伤你。”
“苏洛并不知,是希望得到陛下的允许,倘若以后苏洛抓到那恶徒,陛下能将惩治恶徒的机会留给苏洛。”
“你是这场风波中的受害者,朕允了你的要求就是。”
“谢陛下。”
舒贵妃宠溺的眼神看着苏洛,这个女子不简单,如果能成为自己的儿媳,会是一个好助手,浅笑道:“现在你的心事了结了吧,脸上的笑都藏不住了。”
苏洛自然是开心的,没有让奸人得逞,开心又何须隐藏。
皇后坐在凤霞殿,心中愤懑不平,本来苏洛已经答应配合自己,只要接生嬷嬷当众说出苏洛非处子之身,然后自己的儿子玟王当众说出自己愿意娶苏洛公主为侧室,这样一来,就算苏洛不嫁给自己的儿子,也不会有人愿意娶她一个破败之身回家,更何况是玟王殿下看中的人。自己再稍微推动一把,或许陛下也就会同意将苏洛嫁给自己的儿子。
皇后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苏洛会突然改变主意,她应该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