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Y以为他会给她发邮件,可是没有。
她在等什么?她在期望什么?她要去哪里?她在逃离什么?
一个人睡在车里,外面很黑,她心里更黑。
辗转反侧才要入睡,感觉身上好沉重。
是谁压在她身上?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是哑巴,一个她快忘记了的事情。
屈辱的泪水沿着眼眶不断落下。
对方在舔她的泪水,动作是那么的轻柔。
双手把她固定住,玩味的欣赏。
IVY急促的呼吸,对方没有再动,虽然她现在穿着衣服,却感觉如婴儿般的裸露。
一种羞愧、自责、愤懑的感情交织在一起,她不敢再纽动身子,以为似乎对方在欣赏她的绝望挣扎。
泪水依旧如瀑布一样的狂泻不止,她如此痛恨自己是个哑巴,如果她可以说话,她也就可以求救。
一只手沿着她的眉毛往下划,鼻子、嘴唇、脖子、然后是探进她的衣服。
IVY强烈的反抗,她不要!口水划进呼吸道,咳嗽不止。
对方停手,抱她入怀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似乎感到她的疑问,终于开口“是我。”
反町耀人!IVY任由他拍着自己疼痛的后背,像小狗一样老实的趴在他怀里。
“你为什么走?”他看到她离去后被一种不理智的火焰燃烧,然后忽然记起,他们并没有任何关系。他每天都在偷偷的观察她,却从没有用她告诉他的邮箱给她发过邮件。
IVY拉起他的后,写下三个字:因为你。
反町耀人后背一紧,旋转开车灯,她无法说话,所以没法从声音上辨别喜怒哀乐,他要看她的表情。
“为什么?”他抚摩着她俏丽的短发。
依旧写下三个字:不知道。在忧郁和恐惧间徘徊,她爱上了一个让她害怕的人。
“IVY。”反町耀人问“你多大了?”
十四。
把她用力压在身下,按住她幼小的双肩,趴在她耳畔说“三年后,我要娶你做我的喜娘。”
誓约之吻落在彼此的唇上。
他要等她长大,三年后,她一定是他的。
然后两个人分道扬镳,可是这次IVY不在痛苦,三年后,她要做最幸福的新娘。
一个生性掠夺的豹子遇到一只乖巧温顺的小兔子,一场激烈的追逐游戏难免要开始。阿开拿起背包,走出家门。
轻巧的进入尤金在美国的住宅,躲过层层保镖,走了进去。
从尤金的卧室窗子灵便的跳入他的房间,拉出椅子,倒了杯水坐下。
深夜熟睡的尤金敏感的发现有人,打开灯“谁?!”
“是我。”微笑着看着他。
“是你?”他记起买面包的小女孩“你怎么进来的?”
“这似乎并不重要,如果我想杀你,你早就没命了。”笑着喝着杯子里的果汁“其实你的公司早就外强中干了,你的仇家破坏了你的帐目,如果没有转变,不出一个月,就再也挺不住了。”
“你到底是谁?”尤金露出杀气。
“CAT。也可以说是网络的CITY。”四处打量着房间“我可以帮你。”
尤金神色陷入绝望“没有用,这些都是小事,他们绑架了我的女儿。”他多年的闯荡让他可以应付一切,可是当失去了筹码时,他不得不摊牌。
“两天。”阿开忽然说。
“什么?”
“两天后我把她带到你的面前,现在告诉我她的资料。”
尤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好运,在面包店时她还是那么的弱小无助,现在以两个震惊世界的身份出现他面前说帮他。是他最相信的手下出陷害他,他不知道是否还可以相信。但是现在没有退路,他十一岁的女儿爱纱在放学路上被人胁持,要他放弃财产。他不是舍不得这些,而是担心就算他把一切拱手让人,他的孩子还是会遭不测。他一直瞒着妻子,可是他害怕孩子的尸体会在某一天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是她的照片,她叫爱纱。”
收起照片,走了出去。
“求求你,一定要,活着救她回来。”浓浓的父爱淹没了一切尊严与理智。
阿开打开电脑,发现一直陷害他的就是他的心腹手下。找出爱纱被关押的地方,飞速前进。
救人是一项危险的工作,尤其是对于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人质因为情绪的波动会影响到她们两个的安全。
她应该也才十几岁吧,可是却经历了太多的沧桑。
爱纱被关在一个简易的地牢里,人手不多,看来有十足的把握不会有人找到。
她摸了进去,看到一个典型的英国小姐踮着脚尖站在肮脏的笼子里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混蛋,放我出去!你们不可以这样对待一个淑女,我要求民主的待遇!”
果真是大小姐脾气,身上除了几道淡淡的伤痕外没有什么大碍。
爱纱看到一个陌生女孩出现在面前,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
“你是谁?”爱纱小小声的问。
“来救你的。”利落的打开锁,拉着她出去。外面的人已经被她用药熏晕了,只要安然离开这里,一切都好说。
“光明正大的事情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说?”爱纱天真的嘟起嘴“这里脏死了,他们一点都不知道如何尊重女士。”
阿开无声一笑,拉着她向桥上走,如果可以过桥,然后把桥炸断,就彻底安心了。
有人!
“人逃跑了,快追!”夹杂着几声枪声的愤怒喊骂。
躲进草丛,用力捂住爱纱的嘴。
爱纱的心里极度惶恐,不过这次没有出声,除了身体在不听话的颤抖。完了,爹地怎么只派了一个人救她,并且还是一个和她一样大的孩子。
阿开微笑着表扬“很好,这次你没有出声。”
对方还是有些防备的,事情比她想的要复杂些。
“我们这样似乎有些不合礼法。”爱纱从来没有逃亡过,她怕透了这种风声鹤唳的经历。
又有人了,没办法,毕竟要照顾到她的安危。
“你玩过蹦极吗?”阿开飞快的跑到桥上,对爱纱幼稚的问题没与做答。
“没有。”皱眉嫌恶的说“我也不想,啊!”
一起跳如冰冷的河水,潜游走了。
爱纱头一次有过这样刺激的经历,气快憋不住了,头脑因为缺氧而发晕。身体适时的被拖起,贪婪的大口呼吸。睁开一直紧闭的双眼,环顾黑黢黢的四周,并没有原先想的那么恐怖,相反,在广阔的海了欣赏漫天的繁星也有一番风味。
“怎么办?”一个人把枪暴怒的摔在地上。
“我怎么知道?”胡乱的象海里开了几枪。
阿开仰头依靠星星辨别一下方位后,向较进的岸边游去。
经过三个小时的奋战,两个人终于上了岸。
“天呀,累死我了!”离开海水后爱纱立即冷的瑟瑟发抖,低声啜泣“好冷,也好饿。”
阿开拾了一些枯枝,拿起两块石头在手里掂掂。
“你在干吗?”爱纱停止哭声,因为她觉得在一个和自己年龄无几面前的人流泪实在是很没面子,她会的好多,有些佩服。
“生火。”火星落在枯枝上,着起火苗。
“喂,你要去哪里?”爱纱看她忽然往海里走去。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片刻工夫后,手里拿着两条鱼上来,顺便收拾完毕,用木棍串起来。
“这个可以吃?”爱纱狐疑的看着,她从小珍奇的东西也吃过不少,可是从没见过这种东西。
“当然可以。”开始脱下外衣,放在火旁烤干“你干吗不烤干衣服?”
爱纱紧张的揪着自己的蓬蓬裙“淑女怎么可以光天化日的在别人面前脱衣服。”
阿开为这个单纯的可爱的孩子笑的跪在地上。
“你笑什么?”恼羞成怒的问。
“好,”清清嗓子“第一,现在深惊半夜的根本不是光天化日。第二,我也是女孩,并且没有同性恋的倾向。至于第三,这个时候你认为自己还象个淑女吗?”
爱纱一窘,脸绯红起来。
“快点脱了吧,如果你不想得肺炎生病。”不时的往火里加些树枝,四周立即温暖起来。
小心的脱下自己的蓬蓬裙和小皮鞋,开始烤火。真的很暖和,一头柔亮的金发在火光的照应下闪闪生辉“我可以帮你做些事吗?”她觉得自己很幼稚,打算和她学习。
阿开递给她一条鱼说“你可以自己试着烤鱼。”差不多后,开始吃起来。
爱纱学着她的动作,也撕了一块放到嘴里。鲜美的东西流入空腹,滋味不差,太久没有吃东西的爱纱完全忘记淑女原则的狼吞虎咽。“我们吃完了干什么?”忘记满嘴食物是不应该说话的。
“尽快回去,你爸爸很着急。”拿起干了的衣服,穿上。她忘不了一个强者那种绝望的眼神,自己的父母可曾也在找自己呢?乌黑的佛珠冰凉的贴在颈子上,无语的陪伴。
听到她的话后第一次在绑架后眼眶一红,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下“我也好想爸爸,你叫什么,你不想你父母吗?”
“我叫阿开,我很想我的父母,比任何人都想。”站起身,扑灭火“我们走吧。”
爱纱这次很努力的跟上她,没有叫苦叫累。可是脚真的好痛,小皮鞋把脚磨破了。尽管尽量掩盖,行动还是泄露出困难。
“这种鞋本来就不适合走路。”阿开突然停下“你穿我的吧。”把自己的运动鞋给她。
“那你呢?”
“我习惯赤脚走了。”她微笑,知道对方已经很努力的不拉她后腿了,这种勇气在一个孩子身上很难得。前面不很远就有她停的车,直接开到尤金的住所,一共只用了两天。
第二天的夜幕,尤金焦急的笃步。约定的时间就要过去了,虽然说她只用两天很难完成任务,可是担忧还是忍不住的浮现。
“爹地!”
“我的爱纱!”尤金流泪抱着扑入自己怀里的小人儿“让爹地看看,你受伤没有。”
爱纱拍拍父亲的额角说“我很好,爹地,你要不要担心我了,身体都变差了。”
“好孩子。”狂吻着女儿娇小的脸颊。
“我好想你,爹地。”哭泣着娇羞的说“可是我一直都不怕,我知道爹地一定会派人救我的。”
尤金更加狂喜,不愧是自己的孩子,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这种温馨的时候旁人不应该多加打扰,阿开悄悄的退出去。
“你先别走。”尤金才想起救命恩人“谢谢你救爱纱,你说个价吧,无论什么我都给你。”
“我欠你的。”忽然想起什么的说“不过价钱嘛,你的确应该付一些。”
“你开个价吧。”大方的拿出支票,准备填写。
“嗯。我算算。”双手环在胸前,心算了一会儿说“一千三百六十五美元。”
“什么?”
“一千三百六十五美元。”咬字清晰的又说了一遍。
“为什么?”尤金不解的问,他以为是个天价,在或者也应该是个整数吧。
“因为你,我两天没有上班,我告诉老板说面包被你定了,我这两天给你送货,一共是这个价钱。”有些担心的看着他说“你不会还真想要那些面包吧?”
尤金很欣赏她,利落的拿出皮夹“面包还是算了吧。”
“公司你搞的定吗?”
“没问题。”剩下就看他的吧“你为什么在卖面包?”一个让人想不透的原因。
“很有趣的一个职业,不是吗?”耸耸肩,不待对方做答“再见。”
“等一下,阿开。”爱纱跑过来说“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阿开随手写下自己的电话“如果你愿意,可以。”
“那。”爱纱窘迫的说“你可不可以教我你会的?”
“可以。”不忍心打碎她的美梦,虽然确定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学会,与IVY有几分相似。
“那再见,你以后要常来玩呀。”满心欢喜的招手。
“再见。”转身回家,拿出一棵糖,甜丝丝的缠绕在脑海中,这,原来就是家。打开房门,看到多日不见的比尔正在桌子上吃晚饭“喂,有我的份吧?”
比尔又拿起一片面包,夹好香肠与蔬菜后递给她。
“我们为什么不吃披萨?”照例是嫌弃的口吻。
“如果你可以帮忙买好的话。”笑着回答,两个人都没有问对方不在的时间去做什么了,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酒足饭饱,阿开压在比尔腿上,吃他送到嘴边的葡萄。
打开电视,正在播报新闻:一个巨富买了凡高的一幅珍品。
“我很喜欢凡高。”阿开出神的说,这种艺术品放到势利的地方作为炫耀资本,真是明珠暗投了。
“是吗,你想要那幅画?”心不在焉的语气。
“嗯。”心里已经盘算如何可以得手,明天晚上,她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来。那是她一直最喜欢的一幅画,在博物馆的时候经常去看,现在却到了一个粗俗的爆发户手里。
这个话题没有继续,有说有笑的聊起别的,心里却都心怀鬼胎。
“起床!”比尔老样子的朝床上的人狂吼。
“再睡会儿。”
“立即起来!”掀起被子,把人扔进洗手间。
收拾好了的阿开也依旧边吃边抱怨“加上一百三十七条,你不可以对女士动粗。”
比尔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今晚我给你一个惊喜。”
“可是我有点小事,可能要晚点回来。”偏偏是今天,她要去偷她的宝贝呢。
“没关系,我也不会太早回来。”
“哦。”放下盘子,去上学了。
她以为惹了反町耀人和叶冰后会很麻烦,没想到一直相安无事。当然了,自己的出勤率就不是很高,他们两个自然更低。在这种情况下相遇的概率也就很低,不过也有以外的时候,比如今天。
准时出现的好处就是可以选一个好的座位,她习惯坐在角落,这样上课可以看自己喜欢的而书不被发现,并且讲的这些东西她大多都非常精通。
刚坐下不久,一个黑暗的身影罩了过来。抬起头,是叶冰走过来坐在她的旁边。
“你好。”阿开心里大叹后悔,早知道就不这么早来了。看来有时后早起反而比较倒霉。
面孔虽然依旧没有表情,瞳孔里却清楚的显示出一种掠夺的信号“你好,你是那个哑巴的朋友?”
“她叫IVY!”气愤的踢了他一脚,她知道这是IVY最大的心魔,虽然她一直想避免。
叶冰没有像她所想的发怒,依旧没有变脸“你很有趣。”
“谢谢。”雨过天晴的说。
“你可以考虑做我的女朋友。”这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他毫不避讳他对她的兴趣。记忆中只有寒冷,父亲一直把他当作下属来看待。每天在他耳边鞭笞:只有强者,才有资格生存!你的母亲因为我以前的破产而离开,可是你看,现在我有钱了,她还不是像哈巴狗一样的又一次围着我转!这是你的工作,不要依靠我,我没有懦弱的孩子,不要表现你的可怜!
父亲后来有数不清的女人,去年因为癌去世,死的时候一直喊着母亲的名字。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他一直厌恶的女人,却在他临死时那么悲哀的叫喊。然而父亲有钱后,母亲也来求过他,被父亲无情的辱骂,然后当作妓女一样发泄后,摔过去一箱钞票。据说后来母亲服毒自杀了。他痛快的报复了母亲,狠心的划出道道伤口并且在上面撒盐,为什么却不能真正忘记呢?
“对不起,我想你可以找其他人。”阿开第一次听到有人像她表白,对爱朦胧的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应该知道惹了我的后果。”好象被伤害一样,双眸冰冷而凌厉。
“我知道。”平静的笑着说“对不起。”
“你会后悔的!”站起身离开。
阿开无奈的笑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拿起背包,没有出席今天的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