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五蠹》:“夫仁义辩智,非所以持国也。”
......
天还刚刚亮,光线昏暗,没有鸡鸣催人早醒,有的只是在灾难过后,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城头上。
昭喜满身是血,但这些血液,大都是周围部下和妖兽的。
他已经感受不到任何妖兽的冲击,隐隐只能听见许多楚卒痛苦的呻吟,还有,生死离别的感伤哭泣。
昭喜踢了踢身旁一位全身涂满血液装死的黔首,他叫氓,穿着一身布甲,还未及冠,是为了顶父亲生病的班,才首次登上城头的,只是没想到这凑巧的一次顶替,却是一次生死的危机。
“汝小子可真是命大。”
氓还活着是事实,但被这样揭穿,如果碰到严厉的上官,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他没敢动,继续装死。
“嗤——!”
昭喜轻蔑地笑了笑,又踢了一脚,骂道:“再不站起来,可休怪吾刀剑无眼!”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氓实在害怕昭喜直接一剑斩来,他不情愿地惊跳起来,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
“哼——!”
昭喜拿出一封锦布写的血书,砸到氓头上,严词呵斥道:
“昭氏家门可知位於何处?”
“小人知。”
“速速携此书递与昭氏府上,便可饶汝一条狗命。”
“喏!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氓闻言欣喜,又不断地磕头感谢昭喜的不杀之恩。
“还不快滚!”
“喏!”
...
看着氓奔逸远去,昭喜了却一桩心事,心中松了口气,但环顾周围尸海惨状,目睹这凄凉的景象,他越发懊悔自责。
“总需要人为此事负责的。”
昭喜拿起因砍杀过久,生钝的家传宝剑,轻轻抹掉上面的血渍,死志已坚,用力一刎,血花洒撒,宝剑倒地,自此阴阳二隔。
...
於景氏府邸门口。
有一群穿着锦衣宽袖的公族在感伤,他们中有些青年,十分难以理解景鲤的突然离去,自此分别关头,再次站出来挽留,问道:
“鲤,可是有何难言之隐?”
景鲤神色一怔,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没有答话。
许久,他睁开双眸,露齿微笑,配合一身的青袍,颇有些洒脱的意味,对族人回道:
“好了!鲤也不是第一次离郢,不必如此感伤。三载!只需三载之后,鲤归郢之时,诸位位高权重,可不要忘记鲤这微末之人。”
景鲤转身踏上马车,突然想起了年老病危的大父,特意停了下来,回头对身后的族人说道:
“鲤离郢之事,勿告与大父知晓,多谢诸位!”
话说完,他拱了拱手,表示感激,便进了车内,坦然端坐,对车夫说道:
“速行。”
“喏。”
尽管有着那么多的遗憾和不舍,景鲤的车架却无法停下。
它渐渐远去、远去,直至它离开这座决定楚国政治的城池,而这突然的离去,也宣示了一个时代的落幕,和一个崭新的、未知的时代的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