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是小惠,俺没有敲诈他,那些钱是张武甘心送给俺的!”小惠赶紧狡辩。
看到马小冬她就打哆嗦。
因为目前的马小冬威风凛凛,衣冠楚楚,身后跟着七八个保安,还有律师跟秘书。
那派头首先就吓死人,小惠的胆子差点被吓破。
“啥?你就是小惠?跟我们走一趟吧,到斧头山去!了解一下情况!”
马小冬继续吓唬,上来扯她的手。
“俺不!俺不!俺是好人!”小惠一边说,一边躲在三喜的身后。
“好人也能敲诈人家两百万?这可是严重的罪行!给你两条路,要嘛把钱交出来,要嘛被我们抓去坐牢!快点决定,你想怎么样?”
马小冬气势如虹,小惠两条腿直打颤,裤子都尿湿了。
女人害怕,三喜坐在轮椅上却稳如泰山,特别冷静。
他说:“请问您是那个单位的?”
马小冬冲旁边的刘律师使个眼色,刘律师立刻拿出自己的律师证。
“您好,我们是斧头山宏杰律师事务所的,有人把你们告了,说小惠涉嫌敲诈,这位是我们的局长。”
刘秘书啥脑子?立刻明白咋回事,不得不撒谎,把马小冬往大了吹。
局长职位很大,随时可以抓人。
三喜没见过世面,看到律师证立马相信了,转身冲女人怒道:“让你贪心?现在惹祸了吧?活该!你是还钱,还是想坐牢?”
小慧立刻问:“是不是还钱就不用坐牢了?”
马小冬说:“是!控方已经说了,还钱就撤销起诉。”
“那好,俺还钱,还钱!!”小慧颤颤抖抖,只好将那张银行卡拿出来,交给马小冬。
马小冬将卡接过,放在口袋里,抬手一挥,上车走了。
小慧这才嘘口气,瘫软在地上。
三喜长叹一声:“不义之财……不可取啊。”
马小冬从石桥屯返回来的时间正好是年初六。
走进酒店,他来见张武。
此刻的张武跟小芳再次如鱼得水,女人已经准备返校了,张武也准备到H市去上任。
马小冬走进客房,将那张卡甩在张武面前。
“诺,你的钱,拿好了!”
“小冬,这是咋回事儿?”张武问。
“我去石桥屯,找到小惠,帮你把钱要了回来!”
“小冬你……!”张武的眼泪再次滚滚落下。
短短几天,马小冬让他感动的次数太多,除了以死相报,他真没别的可说。
“拿上吧,虽说咱们H市条件好,不用怎么花钱,可你跟小芳办喜事,还是需要花钱的。”
“小冬哥,你的意思,让俺俩……结婚?”小芳惊讶地问。
“是啊,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牛盲!你俩领证以后再一个上学,一个当总经理吧。”
张武跟小芳闻听,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相视笑了。
事不宜迟,立刻准备东西,他们下午去县城领的结婚证。
结婚证拿到手,他俩显得更加亲热,好比创可贴黏上狗皮膏药,电锯都锯不开。
第二天早上,张武跟小芳一起走了,踏上远去的火车。
他俩没有回磨盘岭,直到现在也没回去。
张武将小芳送进学校,立刻到H市上任,成为了马小冬的左膀右臂。
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要报答好兄弟的恩情。
马小冬又收一员虎将,H市的建筑工程不用他管了。张武会为他办理得妥妥当当。
初七的早上,他返回了磨盘岭。
哪知道刚刚进门,忽然,春梅娘风风火火跑来。
老婆儿满头大汗,拿着一封信焦急地说:“小冬,不好了!春梅,春梅走了……。”
“婶子你说啥?她上哪儿去了?”
“出国呗,早上没打招呼就离开,只是留下这封信……。”
老婆儿说着,将那封信递给他。
马小冬拿出一瞅,果然,上面是春梅娟秀的字迹。
小冬,我走了,你保重。
谢谢你给我的爱,谢谢你给我的美好生活,但我不得不离开。
斧头山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了,看到你跟梨花姐很幸福,看到樱子跟梨花姐的感情那么好,我走了也安心。
不要试图找我,我以后可能不会回来了。
但我没有遗憾,毕竟爱过,痛过,哭过,笑过,这辈子就不白活。
我也不会再找别的男人,这辈子有你就足够了。
帮我照顾好樱子,照顾好俺娘,咱俩有缘再见……。
爱你的春梅。
瞧着这封信,马小冬的双手不由一阵颤抖,立刻问富贵婶:“婶子,春梅走了多久?”
“大概四五个小时吧,她乘坐的是十点的飞机。”
“那一班飞机?”
“不知道,只说是省城的机场!”
马小冬闻听,立刻丢下手里的信,飞快地出门,上去汽车。
哪知道刚刚坐稳,扣上安全带,张梨花竟然从屋里跑出。
“小冬,你要干嘛去?”
“我去见见春梅,送她最后一程。”
“你等着,俺跟你一起去,还有樱子,必须要让她见亲娘最后一面。”
张梨花跟过去,不是要跟春梅打闹,同样想送她一程。
不能让春梅带着遗憾离开,迄今为止,樱子还没喊过她一声娘。
马小冬犹豫一下,点点头:“好吧,上车!”
张梨花抱着樱子上去,汽车飞速开上山道,跟飞箭一样快。
这时候已经九点四十分了,马小冬担心赶到机场,无法见春梅最后一面。
他加足了油门,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上。
一边开车一边念叨:“春梅,你等着我,我还有很多话跟你说……慢些走啊,慢些走。”
他好想多留爱人一刻。
春梅并非不辞而别,因为护照早就下来了,签证也下来了。
她的离开一点都不突然,不走不行。
走了,一个人伤心。不走,三个人一起难过。
她不想打扰马小冬跟梨花的生活,心里只能默默祝福他们。
女人坐在车上,一边流泪,一边回头张望,瞧着斧头山,瞧着磨盘岭,瞧着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
这儿有她的童年,少年,有她的父母,爱人,十月怀胎的女儿,还有她永远舍不下的……根。
来到机场,上飞机的时候,她再次回头看看久违的故乡。
别了,斧头山,别了,磨盘岭,别了,老公……。
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终于踏上飞机。
马小冬赶到的时候,车门打开,一手抱着女儿樱子,一手拉着妻子梨花,扑向安检口。
可安检口却关闭了,飞机正在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