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惠也乐得不行，赶紧跟张武一块过去搀扶妹妹。
小芳从地上爬起，顾不得拍去身上的泥土，把录取通知书递给了张武。
“武哥你看！我棒不棒？”
张武立刻说：“棒！太棒了，小芳是最棒的！”
“姐，今晚一定要做好吃的，咱们庆贺一下。”妹妹提议道。
小惠说：“好，三喜出院都没庆贺，今天坐一块，一定大吃一顿，咱们家出状元了。”
石桥屯千百年来还没出过一个大学生，小芳是飞出山窝的金凤凰。
张武乐得屁颠颠，白菜也不收了，马上去割肉，弄猪头炖粉条。
小惠也卷起袖子，进去厨房忙活。
饭菜弄得很丰盛。
三喜躺在炕上，他的刀口已经完全复原，精神很好。
因为不能下炕，张武还为他买了一台轮椅。
这样，小惠就可以随时推着他，去大街上溜达。
酒宴摆好，一桌子好菜，三喜坐在轮椅上首先端起酒杯。
他说：“我的肝硬化好了，小芳也考上了大学，咱们家一下子来两件喜事，值得庆贺。
今天我要感谢一下张武兄弟，你是我们家的福星，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没有你，我就不能活。没有你，小芳就不会考上大学……兄弟，我敬你。”
张武满面带笑，立刻站起来说：“应该的，我要感谢你们，是你们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
现在我有哥哥嫂子，妹妹，还有爹娘，不是你们，张武也不会变得乐观向上。
哥，咱们一起喝，今天不醉不归！”
“好，一块干了！”三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小惠说：“你少喝点，医生说不让你喝酒，对肝不好。”
“没事，我高兴，只喝一杯！”三喜果然只喝了一杯。
张武却开怀畅饮，他很久没这么兴奋过了。
做个好人真不错，在你帮助别人的同时，也会得到别人的帮助。
你让一个人快乐，就会得到双倍的快乐。
他甚至觉得很伟大，救活一条人命，还培养出一个大学生。
怪不得马小冬常常帮助人，那感觉真的很舒畅。
他一口气喝几十杯，小芳喝了半瓶，俩人都醉了。
眼瞅着天色黑透，张武要回家，小芳也要回家。
小惠说：“妹妹，你要先把武哥送回窝棚，然后再回去，他喝多了，走不稳，可别摔着。”
小芳说：“好，姐你别管了，保证没事。”
小芳说着抓起张武一条手臂，搭在自己脖子上，两个人趔趔趄趄出门。
张武醉意阑珊，满口说着胡话，有点得意忘形。
小芳同样趔趔趄趄，两个人说说笑笑。
从三喜家到田地的窝棚，距离并不远，也就二里地。
进去栅栏门，打开屋门，小芳把他丢在床上。
女孩也喝多了，脑袋一晕，同样跌倒。
不知道过多久，窝棚里传来一声姑娘凄楚的呼嚎……。
张武得逞了，他把小芳当做了画眉。
第二天早上起来，睁开眼吓一跳，瞬间懵逼。
只见小芳披头散发，坐在炕沿上，女孩身上的衣服非常凌乱，紧紧咬着嘴唇。
“卧槽！小芳你啥时候来的？”张武问。
“昨天，我没走……。”小芳说。
“几个意思？夜儿个……我把你咋了？咱俩干啥了？”
小芳说：“干啥了，你知道……。”
张武检查一下自己，同样衣服凌乱，脑子里隐隐约约记得昨晚的事儿。
梦到了画眉，俩人做了那些夫妻事儿，还想起了小芳的尖叫跟挣扎。
他瞬间懵逼，脑子里嗡地一声。
赶在从前，心里早就美死了，可今天不知道为啥，有种负罪感。
他担心小芳哭闹，担心被村里人群殴，担心被赶走，三百亩地白白辛苦。
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除了懊恼就是懊恼。
扑通！他冲小芳跪了下去，接连抽自己几巴掌。
“小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喝醉了！你别生气，要是生气，就打我吧，打死我也不还手……。”
瞧他吓得浑身颤抖，好比一只鹌鹑，小芳竟然笑了。
“武哥，你别这样，俺乐意……。”
“啥？你……不怪我？”张武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你是好人，俺稀罕好人，这次就当报答你的恩情，你别往心里去。”
小芳一边说，一边坦然地穿衣服。
后半夜，她一直没睡，想了很多很多。
对张武却一点都恨不起来，反而心安理得。
衣服穿好，她蹦蹦跳跳走了，好像啥事都没发生一样。
张武瞧着女孩的身影，看看自己床上留下的那一点猩红，再次懵逼。
坏了一个大姑娘的身体跟名节，人家不但不恼怒，还对他笑眯眯。
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好运吗？
整整一天，张武的心情都不好，担心这件事被人知道，担心村里人找来，跟他翻脸。
但是没有，啥事儿都没有。
白天，去地里收菜，他的眼睛也来回张望。
万一有情况，他打算拔腿就跑，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件事真的没人知道，小芳也没跟任何人说。
不但如此，傍晚时分小芳还蝴蝶一样飞过来，给他送饭。
“武哥，你累了吧？吃饭呗。”
张武跟个罪人一样，眼光不敢跟小芳相碰。
他好想问问她，昨晚难受不难受，我是不是很粗鲁？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小芳跟没事人一样，坐在那儿托着下巴，仍旧笑眯眯地，瞧着他吃。
张武吃完，她收拾了碗筷，临走却说：“明天凌晨，俺跟你一起去卖菜！”
张武再次傻在哪儿。
三百亩白菜，必须要利用拖拉机运输。
一车兜子大概装载五千斤，多了也拉不了。
按照这样的速度，根本卖不完，必须要找大贩子。
好在才刚刚开园，张武打算去农贸市场，联系大车跟大户。
凌晨两点，他起床了，首先打响拖拉机，加油加水。
刚要出发，小芳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门口。
拖拉机开出来，姑娘毫不犹豫上了车。
谁都不说话，车开出村子，上去山路。
车灯很亮，道路很宽，前面的路不断蔓延。
张武忽然说：“小芳，你恨不恨我？”
“俺干嘛恨你？你又没对不起俺。”
“前天晚上的事儿……？”
“那是我自愿的！”
“你是报恩？”
“不！不是报恩，我想真的跟你好。”
一句话不要紧，张武的手一哆嗦，拖拉机差点开路沟里去，赶紧踩刹车。
“你慢点！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吧？”小芳说。
“你……瞧上了我哪儿？我就是个烂人啊！”张武说。
“谁敢说你烂，我骂死他！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好人，武哥，我没婚你没娶，合理合法，我想跟你好，谁也管不了，我想跟你处，谁也管不住！除非你不稀罕我……。”
张武立刻说：“妹，我稀罕你！真的稀罕你！”
“那咱俩好吧……。”小芳说完，扎进他的怀里。
张武觉得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升天了，成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