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冬收拾好一切,回到屋子,发现梨花还在那儿哭。
媳妇抽抽搭搭,梨花带雨,弄得他怪心疼的。
“你哭啥?”他问。
最近的梨花就是爱哭,跟从前不一样。
没结婚前她可霸道了,最喜欢跟人吵嘴,从不认输。
惹急了就动手,抡砖头,把对手打得满地找牙。
结婚后她让人琢磨不透,整天愁眉苦脸,跟谁欠她八百吊差不多。
“就哭,就哭!我乐意!”梨花怒道。
“要不要我陪你一块哭?”马小冬又问。
“不稀罕!滚一边去!”
“吃饭了,你吃不吃?”
“不吃!饿死我算了!”
“不吃好,省粮食!还能减肥。”马小冬撇撇嘴,转身进去厨房。
一家三口在外面吃饭,梨花就是不出来,哭得泪水涟涟。
“小冬,梨花咋了?”郭素容问道,她心疼儿媳妇。
“天知道,最近她说不得碰不得,动不动就哭!”马小冬很奇怪,不知道媳妇咋了?
难道姑娘从女孩变成女人,脾气都这么古怪?
更何况她还是个闺女呢,本帅哥没碰过她。
“小冬,梨花是不是有了?”婆婆忽然问。
“有啥了?”
“孩子呗?你俩结婚几个月,按说她该怀上了。”
“噗!”马小冬差点把嘴里的饭菜喷个梨花满天飞。
苍天作证,她还是个姑娘呢,怎么怀孕?
就算怀,也该怀上王琦的孩子,管我屁事?
“娘,你别瞎猜好不好?没有的事。”他赶紧解释。
“不行!你不能吃,必须把梨花叫过来一块吃!马上去!”郭素容一生气,抬腿踹儿子一脚。
“娘,她不吃那是不饿,别强求好不好?”
“放屁!一定是你欺负她了,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还不快去!!”老娘十分生气。
咣!抬手在儿子后脑上抽一巴掌。
“好好好,我给她端屋里行不行?不吃,我就捏她的鼻子,往嘴巴里灌!”
马小冬惹不起老娘,只好将饭菜端进屋子。
看见梨花还在哪儿抽搭,他说:“老婆,你有功了,吃饭呗?!”
“不吃!”梨花仍旧很生气,泪花来回乱飞。
“要不要我喂你?乖了……。”
“不稀罕!!”梨花噗嗤笑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啥会哭,为啥又忽然笑。
最近老是想丈夫注意她。她哭,好像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喏,我答应你,只要你吃饭,明天咱俩一块上山去打猎,怎么样?”马小冬没办法,只好接着哄。
他知道梨花喜欢打猎,前段时间就闹着要上山,可因为太危险,所以没答应。
“那好,你说话算话?”梨花忽然跳了起来。
“放心,保证说话算话,你先吃饭!!”
梨花闻听乐坏了,果然端起碗,吃得特别香。
瞧着妻子少心没肺的样子,马小冬的嘴角裂出一股邪笑。
就你这小脑瓜还跟我斗?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马家一步。
恐怕到时候赶,你都不会走。
……
就在马小冬一家人吃饭的当口,这边的春梅来到了张文跟张武的家。
“张文哥,张五哥,吃饭呢?”
春梅发现张家的人也正在用饭,是手擀面。
张文跟张武吃得很欢,满头大汗,好比饿死鬼投胎。
“春梅,你咋来了?吃了没?一块吃点吧?”桂枝大娘笑眯眯问。
全村的人都对春梅好,因为她是村长家的丫头,巴结她等于巴结张富贵。
再说春梅也是磨盘岭屈指可数的村花,小模样太俊了,把很多青皮后生迷得神魂颠倒。
桂枝有两个儿子,巴不得她做自己的儿媳妇。
“婶子,俺吃过了,谢谢您。”姑娘微微一笑,大眼睛来回忽闪。
“春梅,你找我俩啥事?是不是在马小冬哪儿弄了啥秘密?”张武问。
这小子整天记着马小冬种地的秘方,盼着春梅能搞到指挥那些动物干活的敲门。
春梅却摇摇头:“没有,今天来,俺想跟你俩拆股……。”
“啥?咱们合同都没签,你就想拆股?”张文跟张武同时吓一跳。
“是,俺想把那三百亩地分开,你俩150亩,俺150亩,咱们各干各的!”
“不行!!”张文第一个跳了起来。
“为啥啊?”春梅问。
“因为地是我俩包的,合同也是俺家跟大队签的,让你入干股就不错了,还想分地?”
两兄弟气得不轻,春梅怎么这样?不是耍赖皮吗?
“合同可以改嘛。”反正梨花拿定主意,非要拆股不可。
“我们不答应!这件事没商量!!”张文跟张武一起拒绝。
“行!没商量是吧?那咱走着瞧!!”春梅还懒得搭理他俩了。
大不了回家,跟爹再要一座山,自己来承包。
刚刚迈出一步,王金平忽然喝住了她:“春梅你别走!!”
“金平叔,您说。”
“你的要求我答应了,地分给你一半!”张金平坐在那儿叼着烟锅子,脸上的皱纹刀刻斧凿,皮肤也黑黝黝的。
长年累月的劳动,让人看不出老人真实的年龄。
“爹!不行!咱们弄到手的地,凭啥让她占便宜?”张武立马反对。
“这件事我说了算!300亩地咱们家根本忙不过来,顾东顾不了西,到时候减产,承包费都收不回来!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退给大队部!”
张金平老谋深算,这笔账他算得比谁都清楚。
开山需要钱,买种需要钱,管理需要钱,浇水,农药,肥料,买树苗都是钱。
投资那么高,真的得不偿失。
一样的地,马小冬种了能发财,他们一家搞不好要赔个底儿掉。
他现在已经后悔,早知道俩儿子这么怂,搞不定那些山猪,喜鹊跟松鼠,这山就不该承包。
目前是骑虎难下,左右为难。
“可是爹……。”
“没有可是!我还没死嘞!这件事我做主了,重新立合同,把山分一半,想要那边,紧着春梅挑!”
张金平的话斩钉截铁,将烟锅子磕干净,卷起来别在裤腰里,进屋去了。
“谢谢金平叔,你可真是个大好人!!”春梅美滋滋乐得不行,胜利地瞧了张文跟张武一眼
“嘿!”那哥俩却把饭碗砸在桌子上,垂头丧气,好像两只斗败的公鸡。
大山还没开,地先丢了一半,怎么跟马小冬斗?
奶奶的,难道命中注定,那小子是他俩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