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跟二婶美得屁颠颠。
他俩跟过去不一样,没有了悲伤跟难过,也没了当初的钻心疼痛。
梨花没死,还有啥可难过的?
更何况有了外孙子,都要美上天了。
他们也不去宽慰女婿马小冬,更不会让他知道大宝是马家的种。
两夫妻抱着孩子亲啊亲,啃啊啃,乐得脸上的皱纹都开了花。
最后,他俩抱着娃回家了,做饭吃饭。
眼瞧着天色晌午,大柳树下的人也稀稀拉拉散开。
马老根回到家,心里很不是滋味。看到张二抱的孩子,他就生气。
他也想抱孙子,非常渴求。
“爹,你咋了?”发现父亲进门不言不语在哪儿抽烟,马小冬问。
“小冬,你跟春梅成亲一个多月了吧?”
“嗯,九月二十四办的喜事,这都快进11月了,足足一个半月。”
“你俩啥时候要孩子?”爹老子问。
“爹,我俩刚成亲,您就想抱孙子?”
“废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这种事怎么能急得来?那要看时机。”
“狗屁时机!我告诉你,咱们马家五代单传,到你这儿不能断根!你必须跟春梅加班加点,弄个孩子出来,我要人丁,懂吗?人丁!!”
也难怪马老根生气,他最喜欢热闹了。
人活一辈子图个啥?还不是图人丁兴旺?
没后代,还兴旺个屁!
“爹,可我跟春梅目前正在忙事业,不能让孩子拖后腿啊。”
“放屁!有了娃,我跟你娘带,拖你俩后腿了吗?抓紧点!!”
他只能催,而且不能当着儿媳妇面说。
“好的好的,我俩一定加油努力,加班加点,争取弄个双胞胎出来。”马小冬只能宽慰父亲。
冬天,大雪封山,地里没啥活儿。
漫山遍野的人参休眠了,那些梨树才刚刚嫁接好两年,还没长开,叶子也掉光了。
春梅那150亩地白菜已经全部销售完毕,开春才能播种。
鱼塘也全部结冰,鱼儿在水底下不动弹。
冬天的鱼是很省饲料的,一般不喂,喂一次很不方便,还要破冰。
不仅仅斧头山进去休眠期,人也进去了休眠期。
忙活一年的山民,只有这个时候才能闲暇下来。
打麻将的,玩纸牌的,喝酒吹牛的,全都窝在家里。
马小冬却没有闲着,他正在为工地备料。
钢筋,水泥,沙子,石头子,还有搅拌机,全部到位,只等着过完年开春,佟工他们赶过来。
整个斧头山死一般的沉寂,但谁也没想到,大山里的群狼正在疯狂厮杀。
狼王追风失踪了,消失在山林里不知去向,新一代的狼王争夺战再次开始。
野狼谷里,虎牙正在跟一群头狼厮杀。
一条条狼被它咬伤,一条条头狼被他打败,夹着尾巴逃走。
他一口气杀败十几条头狼,终于坐在了狼王的宝座上。
一声闷吼,群狼俯首称臣,全都对它恭恭敬敬。
虎牙摇摇狼尾巴笑了。
“你们听着,今天我成为了你们的新狼王,全都听老子的,咱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报仇雪恨!!”
“老大,怎么报仇雪恨?”其中一条头狼问。
“下山,进村子,找马小冬算账!”虎牙说。
“不行啊老大!现在的马小冬比过去还厉害,刀法纯熟,村子里的狗也厉害,而且咱们跟他有协议,不能随意下山,要不然他会将咱们灭族的。”
狼群害怕了,怎么也不敢违背誓言。
马小冬说到做到,一声令下,斧头山万狗齐发,群狼根本招架不住。
从前几次袭击村子,都是无功而返,损兵折将。
更何况那两百条狗把整个磨盘岭保护得宛如铁桶。
“放屁!到底谁是新狼王?此仇不报誓不为狼!全都听我的,咱们这次下山不袭击家禽,也不攻击小学校。”
“老大,您想干什么?”
“把马小冬的儿子弄上山,老子要让他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滋味!!”
“啥?又要去对付马小冬?这个人不好惹,干嘛去捅那个马蜂窝?”
群狼是真的不敢下山,听到马小冬的名字就退避三舍。
都想活命,都不想得罪他。
“难道你们忘记自己亲人是怎么死的?上次如果不是那小子,咱们也不会损失上百个亲人!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马小冬还不知道那是自己亲儿子!不会跟咱们拼命的!总之,立刻行动!谁不去,老子就咬死谁!!”
虎牙疯了。
不是他非要跟大宝过不去,是因为从那孩子的身上嗅到一股天敌的味道。
张梨花的孩子刚出生,一声啼嚎,附近的狼就吓得浑身颤抖,魂不附体,它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
如果那小子长大还了得?
群狼没办法,只好听它调遣,很不情愿跟着它下了山。
办法跟上次一样,利用狼群把狗群调开,十几条头狼带着队伍从村子不同的方向进攻。
但它们没有跟狗群恋战,只是将大部分的狗引到了村外的密林里。
虎牙带着几条狼从一个突破口进去,直扑张二的家。
后半夜,张二跟二婶睡着了,根本没有知觉。
孩子睡在他俩的中间,小脸蛋特别润红。
说来也奇怪,自从大宝回到磨盘岭,竟然很少哭。张二跟二婶也把他当做宝贝疙瘩。
虎牙精得很,用牙齿撬开二叔家的玻璃窗,悄悄潜伏进了屋子里。
嗖!跳进两口子的卧室,张二跟二婶竟然没有发觉。
因为狼的动作太轻了,身手敏捷。
靠近孩子的时候,大宝就看到了虎牙。
小家伙没睡,不但没哭,还冲虎牙笑了笑。
虎牙歪着脑袋,仔细瞅着他,大宝竟然伸出手,抱了狼脖子。
“啊,啊……。”一双大眼活灵活现,样子十分可爱。
不知道为啥,虎牙竟然下不去口。
它快速叼起孩子的襁褓,然后猛地转身,从窗户的入口处窜出,跳过低矮的院墙跑了。
虎牙将孩子叼走,张二两口子根本不知道。
二婶还放俩屁,翻个身继续睡觉。
冬天风大,屋里跟屋外的温差也大。
窗户开着,冷风吹过,把他俩冻醒了。
二叔睁开眼就往旁边摸,结果摸空了。
“卧槽!孩子,孩子呢?”他吓一跳。
一声嚎叫,二婶也醒了,赶紧拉亮电灯。
仔细一瞅,女人同样吓得毛骨悚然,一身冷汗。
“我的娃,我的孙子啊——!”她发出了尖利的哭嚎。
孩子跟襁褓都不见了,就那么悄无声息失踪。
张二叔眼睛尖,看到了敞开的窗户。
他扑过去,竟然在窗台上发现了几根狼毛。
“快!去叫小冬!他儿子被狼衔走了……!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