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峰的脑子一片空白,要不是亲眼目睹莫真真变老的迹象,他都怀疑这是不是不老金花跟自己开了一个恶搞的玩笑。
但是此时他只能选择相信。
不老金花看着文峰,缓缓说道:“我曾经告诉过你们,地心之泪因为有了九心归一的境界,所以拥有强大的力量,它可以将人的潜能释放到最大,善也好,恶也罢,只要你心中有欲望,它便可以将它激发到无限大。现在你体内族长的血液还未能跟你的意识完全融合,如果你现在贸然进入镜湖境内靠近地心之泪,就可能激发体内族长血灵的疯长,在你的意识并没有与之相融合的情况下,如果族长血灵瞬间爆发,你就会被体内的血灵所控制,这时的血灵仅仅只有一脉血液、没有任何思想意识的石头,一旦被地心之泪激发出原始力量,就极有可能被初控制成为心囚,成为幺幺爸爸这种心兽。”
“什么?”文峰瞪大了眼,愤怒地大叫道:“怎么会这样?想要救莫真真,就必须回到地面,就只能打开地心之泪,而一旦打开地心之泪,我不但会变成怪兽,还有可能会放出那个叫初的恶魔,给整个宇宙带来灾难。如果想避开这一切,只有不去碰地心之泪,但是莫真真就没救。这根本就是一个死环。就算玩死亡逃脱也不会这样的,你们在搞什么啊!”高智商的文峰一下子便捋清了整个事件的脉路,他急得直跳。
“文峰,你镇定点!镇定点!”莫真真安慰道:“事到如今,我们只能选择最少的伤害。”
文峰一把抓住莫真真:“你所谓的最少的伤害是什么,是要牺牲你自己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不要妄想,我坚决不会同意的,除非我死了,或者变成了那种怪物。”
文峰的眼神坚定,语气也不容质疑,莫真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浅笑道:“原来你这么在乎我啊,那便足够了……”
“什么足够了,根本就不够。你不是一直嚷着让我陪你看日出,闹着要吃遍全天下美食吗?你还没没有拿到全国散打冠军,你还没有陪我一起真正旅游过,你还没有看到我成为科学家,你还没有……还没有嫁给我……怎么可能够……怎么可能够……”此时的文峰早已哽咽得说不出任何话了。
莫真真却惊讶的望着文峰,霎时间,她不知自己该如何反映,惊讶、兴奋加上不可置信,一直回避着自己感情的文峰,今天终于将他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没想到他也是一直爱着自己的,莫真真高兴得都快哭了,就算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又如何?可是此时的莫真真异常地想要活下去,因为有文峰的爱,所以她想要活得更久。
莫真真哭了,说不清是因为难过还是开心,眼泪像打开了闸门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一直往下流。
此时幺幺走了过来,他拉了拉真真的手,用他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看着莫真真,稚声稚气地道:“你一定会没事的。”
幺幺的眼睛似乎可以让人忘掉一切烦恼。
“幺幺。”文峰将他拉到自己面前:“你能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做吗?如果我真的变成了你爸爸那样,还有其它办法将你的真真送回去吗?”
“这个你得问婆婆。”幺幺回过头,望着不老金花道。
“我跟你讲讲幺幺爸爸的故事吧。我们九龙镇的人一直担负着守护镜湖的责任,所以生下的孩子很小便会接受相关训练,幺幺的爸爸‘品’小的时候资质平平,但是幺幺的爷爷又是一个心性非常高的人,一心想让品成为我们九龙镇最优秀的孩子,所以从小就对他非常严格……”不老金花陷入回忆里。
地心世界1万多年前……
“你连站桩都站不稳还能干什么?你看看人家,和你一样大,别人都会凝气了。你怎么就那么没用?”
“你写的这也叫字吗?你瞧瞧别人写的字多漂亮,我怎么有你这样一个儿子?”
“今天要是不能将这些招式练完,就不用回家吃饭了。”
“品的爸爸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品经常偷偷问我,他爸爸是不是不喜欢他,其实哪有父亲不爱自己儿子的,那几年九龙之战已经拉开序幕,品的爸爸做为镜湖护卫队的统领预料到镜湖之战迟早会发生,所以太过于心急,一心想尽快培养出一个能独挡一面的人,他更希望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所以对品就格外严厉。”不花金花回忆道。
“这哪叫严厉,这简直就是地面世界别人家的孩子永远比自己孩子优秀的翻版,这样的教育只会让孩子越来越没有自信。”文峰道。
“你说得没错,在父亲威严的教育下,品越来越没有自信,越来越不敢尝试,做事情也越发胆小,就怕万一做不好又让父亲失望。他越是这样,他的父亲就越生气,越觉得他没出息。但是我却知道品是一个生性善良,非常懂得照顾人的好孩子,只是不喜欢练功,不喜欢战争,但是品其它方面真的都非常好,他会做一手好菜,还会和很多动物相处得很好,但是这些优点在品的父亲看来都是无用的东西。所以连我主动提出要将女儿嫁给品时,他父亲都非常反对,他觉得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无用之辈,根本不配娶妻生子。”不老金花叹着气。
“虽然有这样一个父亲的确让人很难过,父亲也算是一直陪在儿子身边,只是寄予了太多的期望在儿子身上。有总比没有的好。”文峰心里默念道,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自己父亲的模样,这么多年,自己都快记不得他的样子了。
“幺幺的爷爷一直对幺幺爸爸这么严厉吗?”莫真真问道。
“直到品和我女儿结了婚,生下幺幺后,品的爸爸对他才没有那么严厉。那时九龙之战已经结束,初也被封印到了镜湖,但战争随时可能还会爆发。品的爸爸可能对品已经绝望了,在幺幺出生后,便把当年培训品那股精气神转到了幺幺身上。这是品不能接受的,所以他决定反抗,直到遇到了那个改变他一生的人。”
随着不老金花的记忆,又一副画卷在文峰和莫真真面前展开……
“嘿!”
“哈!”
树荫下的一块空地里,刚学会走路的幺幺便在爷爷的监督下一板一眼地做着规定的动作。
“脚抬高一点。”一位年近六旬却身形刚毅的老者,举起手里的一根树条,面无表情地打在幺幺的小脚丫子上。
幺幺的眼里含着泪,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用力地将脚抬高。这一切让躲在不远处偷看的品心揪到了一起。
从小到大他都在父亲这样的监督下成长,他太能明白此时幺幺的心情,他不想自己的儿子重蹈自己的成长历程,他想要给儿子一个快乐的童年,不束缚儿子的心性,凭着儿子自己的爱好去成长。
于是品鼓气勇气,第一次对自己的父亲提出了抗议:“爸,我觉得你不应该这样对幺幺。”
老者停了下来,冷冷地看着品:“你自己没出息,还想让你儿子也和你一样没出息吗?”
“爸,我觉得只要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就是成功的。我不希望幺幺背着他人的梦想长长,他应该有自己想要追逐的理想。”品的声音怯怯的,但是还是坚持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完了。
“你想要的样子就是像现在一样当一个做菜的厨子,你想让你儿子也去当一个厨子或者花草工么?”
“如果是他自己喜欢的,也未尝不可。”品低着头道。
“胡闹!我绝不允许我们精家再出一个没用的东西,保护镜湖成为护卫队精锐才是我们精家应有的样子。”老者愤怒地挥着手,示意让品离开。
但是品却走上前去,一把将还在练功的儿子抱了起来,没有半点退缩地说道:“爸,我绝不会让幺幺再重复我的童年。”
“孽子。”老者抬起手,凝聚了势,却迟迟没有打下去,最后只听得一声长长的叹息:“你是要让我死不瞑目才罢休吗?”扔下这句话,老者愤愤然转身而去。
“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们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我做厨子有什么错吗?为什么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肯定过我,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夜幕下,品在树林里冲着那些飞舞着的闪光萤虫大喊着,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有气别对着这些无辜的花草发,它们可没惹着你。要是不服气就自己做点事情让你家老头子瞧瞧。”一个看起来比品大不了多少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
品回过头,借着萤光瞧了瞧,发现自己并不认识此人,疑惑的问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