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是在军中待了很久的人也未必会知晓这平房是黎参谋长办公的地方,纵使知道的,也绝对不会这样堂而皇之的要见黎参谋长。
黎参谋长是谁?他是军区里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人,是可以不听首长命令的人。
谁人敢轻易得罪,更何况,最近这黎参谋长的爱徒出事儿,此刻还被关在那禁闭室中,黎参谋长正是心情最不好的时候,这个时候来惹他,不管来人是谁,又是为了什么事,那兵都不禁有些同情的目光看着林苏。
一个士兵看林苏站了这么久,也才意识到,林苏是来找参谋长的,他们这么一大帮糙老爷们这么盯着一个姑娘看,算怎么回事儿呢。
于是,他对着林苏轻轻点了点头。
“请您稍等,我这就进去跟黎参谋长打报告。”那兵也是个满身正气的人。
所以其他的兵听他这么一说,也便自觉的收回了目光,不再一双双眼睛都搁在林苏的身上。
许久,林苏通报的兵出来了,只是对林苏轻轻做了一个请的姿态,便不再多言。
林苏见此,也只是点了点头,轻道了一声:“谢了。”
便目不斜视的进了这平房。
直到林苏进去之后,一众站在门口站岗的士兵似乎才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
他轻轻的靠了靠身边站岗的年轻小兵。
“嘿,哥们,你觉不觉得这姑娘瞅着像一个人?”
那士兵斜睨,一脸鄙视:“见着漂亮姑娘就犯毛病了?部队这么些年磨练还磨不掉你那花花公子的花花肠子?”
“去!说什么呢?”那第一个说话的兵似乎有些难堪,只见他脸有些红的轻撞了旁边那士兵一下,然后窘迫的低头。
但是不过片刻,他便突然抬起头来,似乎有些震惊的模样。
“我想起来了!”那士兵突然一吼,倒是让他身边那刚才才鄙视过他的兵吓了一大跳。
“什么什么?见鬼了?”那兵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只是不耐烦的喊到。
“是辰哥儿的媳妇儿!”那士兵倒是丝毫不在乎他身边这士兵的不耐烦,他脱口便出,这话却是让在场的兵皆有些惊讶。
“怎么可能?你看清楚了?辰哥儿还关在禁闭室呢,如果是嫂子,他来军区,不看辰哥儿,看黎参谋长?”有人不禁发问。
“没错!绝对是辰哥儿的媳妇,我绝对不会记错,那天她跟范匀的媳妇儿打架,我还去观过战呢!我可记得清清楚楚的,绝对不会有错!”那小兵信誓旦旦的说道。
慕予辰也是在军区里生活了许多年的,除开他中间在美帝待的那几年外,其他的日子,他都没少跟军区的这帮小子一起插科打诨,因此一来二去,在军区里也是深得人心。
所以此次他出了那档子事,被关了禁闭室,所有人都在担心他。
如今,知道了这么一个情况之后,这领头的小兵也不禁陷入沉思。
许久之后,只听他低声说道:“不行,这得让辰哥儿知道!”
此刻的林苏尚且还不知道在她进了这办公区之后,门外会有这么一段对话。
而办公区的大门隔音效果一向很好,她自然也听不到门外那帮浑小子说了些什么。
只是很多事情往往就是这么一个不经意的忽略和意外发现,才促成很多事情的发展。
只是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刻的林苏站在那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黎参谋长面前,一脸镇定。
那黎参谋长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一双锋利的眼睛轻轻的扫在林苏的身上,那审视的意味自然不言而喻。
林苏自然能感觉到那来自久居权利高处的人的压迫感。
但是她信奉的真理向来就是,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势。
因此,虽然感受到那来自外界的巨大的压迫感,但是她也丝毫不避不让的与那黎参谋长对视。
片刻,只听得那黎参谋长轻喊一声:“夏苏?”
林苏笑:“参谋长还是喊我林苏吧,夏之一字,我还是要不起的。”
看着林苏轻笑,却不显轻浮,且不卑不亢的模样,黎参谋长也不禁赞叹。
林苏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当初慕予辰和林苏闪婚,他是第一个投反对票的,不为别的,就为林苏到底不是夏家养大的女儿,自然也比不得那从小就很优秀的女孩。
先入为主的观念向来让他不喜林苏,纵使没见过林苏,他也本能的不喜。
如今见到了本尊,又听那谈吐落落大方,又想起之前别人曾说的,林苏一招击败那范匀的未婚妻的事情。
黎参谋长也不得不承认,慕予辰挑妻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凭空的让慕予辰捡到了这么一块遗落民间的珍珠,也真是让黎参谋长为自己以前的浅薄无知不禁汗颜。
但是他自然也知道,林苏此来,肯定带了目的来的。
要不然行事这么隐秘,倒真真显得做作。
“那不知道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见阿辰,想必电话里就会说了吧,也不必这般大费周章了。”黎参谋长静静的观察着林苏脸上的表情,口中却是不经意的响起这么一段话。
林苏也不愿兜圈子,既然黎参谋长都发话了,她自然也是坦诚的。
只见她从包中拿出一叠文件,细细看去竟有很厚的样子。
“这是?”黎参谋长有些疑惑闪过。
林苏不语,只是平静的上前一步,将这些东西呈在黎参谋长的面前。
黎参谋长疑惑接过,然后定睛一看,许久之后,只听得一向平静的他突然便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这是……”
黎参谋长早已经被那手中的文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只觉得手中的东西犹如千斤重,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又似那烙铁,直觉的烫手。
但是到底也是浸淫官场权场多年的人,腌臜的事情也着实见了不少,不消一会儿,他便平静了下来。
然后只见得他将那文件不动声色的往自己这边收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