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归远!人呢?!该在的不在,让招的没来!”电话刚接起来,那头就传来熟人的怒气冲冲的质问。
李归远毫不在乎的呼噜呼噜自己的小短毛,看了眼台上走远了些:“这不是咱邻居家里有中秋演出吗,我带他们过来热闹热闹。队里天天除了工作就是训练,多磨人啊。”
“油嘴滑舌,我告诉你,等我从京都回来还看不到人,你今年假期没了!”
“哎?不是,你不刚回来吗,怎么又要去京都?”
“任命书和文件正式下发了,让我去取。”苏玖卿蹙蹙眉,烦躁的紧接着挂了电话。
去机场的路上,李归远给她发消息:晚上过来,有惊喜。
“哼,我这儿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你!”苏玖卿冷哼一声,没回消息。
等她拿着文件从京都回来去了活动场地,和几个熟人打完招呼坐下,李归远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有个惊喜等着你,要不要看?”
苏玖卿扫他一眼,拿着文件夹敲敲桌子:“你要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那一准儿是个惊喜。”
“这事你还是晚上做梦的时候想想吧。”李归远撇撇嘴,收回身子双手枕在脑后靠着椅背,不急不躁的看节目去了。
苏玖卿看了会儿节目心里有事实在看不下去,胳膊肘捅捅李归远,压了压声:“让你跟老陈要人,要到了吗?”
“咳!”李归远清清嗓子,侧了身子过来悄声道,“原先没正式文书,根本要不来。我死皮赖脸的腻歪了他半个多月,最大限度给一个排,里边还有刚来的。”
半个月可苦了他了,早上天不亮就过来,赖在陈上校办公室一天,晚上再回去处理工作。
就这样赖了十五天,才要到30多人。老陈忒不地道,今年他们征了近一个营,就给30个,太抠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去试试,祖宗?”
苏玖卿无奈的舒口气,整理整理翠绿色的风衣,清清嗓子:“陈上校,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边陈上校一抬手示意她不用多说,“上面的文件我们收到了,时间紧任务重,我们都理解。你也是从咱们团里出去的,知道团里的情况,三十个人已经是极限了。”
苏玖卿浅浅垂眸,浓密纤长的眼睫垂下来挡住了眼底的情绪,陈上校跟她打同情牌,明显是不想放人。
她有心再争取下,可对方说的情况属实,字字句句都让她张不开嘴再多要几个。
“既然如此,我要十个人。”
恩???
陈上校心中一喜,又听她说:“但我要成绩最优秀的十个。”
咬咬牙:“行!明天我就让他们过去报道!”
苏玖卿终于笑了笑,弯弯眉毛下一双一水灵灵的眸子,台上黄蓝红绿的光影扫过,倒是难得的温婉柔和。
“多谢体谅。”说完起身绕过桌子往外走,李归远立马跟上,“还有惊喜没看呢,等会儿啊。”
苏玖卿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寄了礼物回家,让他们收一下。”
她知道。
后台,小孩探了个头撅着嘴缩回去了,先生的目光那么炽热,让她怎么忽视?
手机响了,李归远拿起手机查看:我回基地了,工作处你盯着。人到齐后通知我。
从这天以后,直到第二年年端午陆庭言都没有再见到苏玖卿,不过稍有空闲和许良舟去四哥家里的时候倒是知道点她的近况。
知道她连升两级,知道她被委以重任,也知道父亲出国是她奉命护送去的,路上不太平以致背上划了一刀。
师父苦心栽培,这两年更是将他带在身边事无巨细耐心教导,许良舟大约也是不甘于安逸,时常去大学里听课,夏季报了成人考试,完美通过。
“庭言,今年二十七了吧?”
陆庭言抿唇浅笑,笑意染着眉梢眼角:“四哥,你这语气特别像电视里演的催婚催生的公婆。”
苏温瑜一脸嫌弃的摆手:“去你的。我这不是看你这两年也越来越忙,想问问你们对将来怎么看的?”
“能怎么看,往前走呗。”小孩在那边研究四哥桌子上摆的一个机关盒,倒是挺随意的,“现在正是关键期,熬过这一段时间,稳下来以后顺风顺水不用愁,稳不下来,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机会。”
小孩年纪虽小,看得倒是通透。他和陆庭言想的一样,不同的是,他看得开,陆庭言想要的更高更远:“到了现在,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生活也会推着我们往前。与其被动接受安排,倒不如先行远观筹谋。”
苏温瑜点点头,温和儒雅的笑笑:“你们有打算就行,不过想改变也不能楞改,顺势而为才能更好利用势。增强优势或是查缺补漏,现在都是最好的时机。再过几年面临更大的舞台,才能让人服气。”
“比如说,多读些书刊,多学几门乐器。曲艺讲究的是韵味和积淀,不能急于求进,更不能止于眼前。文曲不分家,想要真正领悟更高深的境界,就要不断地扩大探索的范围。明白吗?”
陆庭言皱眉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深思,手里的珠串揉蹿的哗哗作响,沉静的眸子里看不出悲喜。
苏温瑜管理文化这一块已经许多年了,自然颇有心得体会,稍加点拨便能让人深省一番,更上一层楼。
难怪苏玖卿一直跟他们说没事多去四哥家坐坐,近水楼台先得月。
“小舟,中午想吃什么?四哥给你做。”
“我想吃麻辣小龙虾!”
“我看你是想你姐的戒尺了。”苏温瑜笑着挽挽袖子下了厨房,许良舟扔下手里的机关盒子去给他帮忙。
从四哥家回来后的两三个月,陆庭言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挣扎中,没上台的时候就坐在下场门那里发呆。
沈泠北站在师父身后和师父一起看着发呆的陆庭言,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师父,小陆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怎么天天发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