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店铺的员工已经换了新的,基本除了几个权力比较大的老人,其他都是新人。
所以当安夏进入火锅店的时候,除了掌柜认识她,其余的人都以为是客人。
眼尖的小二赶忙上前迎接大客,将安夏几人好生迎进店内。
安夏笑笑,倒是没有多说话,只是还在柜台上收账的张掌柜,见到来人,猛然一慌,擦擦有些昏花的老眼,这才看清楚,这不是主家是谁啊?
张掌柜赶忙的上前,推开热情迎接的小二,“去去去,这是主家的,不是客人。”
那小二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老板!
他们这些小二都是新人,自然没有见过安夏,只是听以前带着的老人听过安夏的名声,知道是个了不起的女子,对这老板又是尊敬又是爱戴。
人谋一口饭的同时,自然希望能得到人的赏识和尊重,在这火锅店里,他们都能得到,所以对主家的很是敬重。
安夏笑着张掌柜的粗鲁,“张掌柜,许久不见,你依旧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张掌柜哪里能得来主家的美誉,用着有些苍老的声音说道:“老咯,眼睛都没以前清明了,再过几年恐怕就老的不能动咯。”
张掌柜的年纪倒不是很大,五十多岁的年纪,也还没到老年,算不得老。
这两年他一直在这里替着九觞的位置,管理这火锅店,也只见过一两次安夏,但是却对这主家的记得很清楚。
“张掌柜哪里老啊,我这店还仰仗掌柜的多看,不然,哪里有今天的客人啊!”不管什么东西,经久必衰,这是真理,如果管辖的不好的话,迟早走末路。
但是张掌柜自从当上了这掌柜,可没少提供好的法子给安夏,这才让这生意越来越红火,别人想模仿也模仿不来。
张掌柜经不得夸,而且他拿钱办事,自然要办的漂漂亮亮的,哪里能受主家的赞赏?
两人又说了几句,掌柜的赶紧准备了一个上好的房间供主家几个吃饭。
等吃饱喝足了,安夏便找来附近几个主事的的人来,顺便开个小会,了解一下店铺的问题,也好让这些主事的人可以交流交流,一个人的力量的渺小的,人多了,力量就大了,想的也多了,法子也多了,更好的解决问题。
这一聊,安夏便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再回去火锅店的时候,帅帅已经在房间里睡着了,南宫景正在一旁看着他。
见安夏进来,南宫景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安夏不敢大声说话。
“睡了吗?”安夏小心问道。
南宫景点头,“他想等你回来,不过还没等你回来就困了,抱了一会就睡着了,不过刚才醒了,找了你好一会,这会又睡下了。”
安夏点点头,看着裹着厚厚被子下面的人,呼吸均匀。
两人出了屋子,外面的雪又开始稀稀疏疏的下着。
伸手出去,接住细小的雪花,雪落在手中,因手上的温度,很快就融化成了水,却感觉不到凉意。
“小心身子。”南宫景从屋里拿了一件袍子,给安夏披上,看着她吐出的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化为水雾。
“你也小心着身子,别冻坏了。”安夏笑着,指着头顶的雪花,说道:“你看,下雪了。”
“嗯。”其实北元国冬季下雪的次数很多,而对于东辰国来说,次数算是少了,而且基本下的都是小雪,很少会有大雪下,东辰国更多的地方是不会下雪的,一年到头来都不会下雪。
安夏前世的地方也极少下雪,一年到头可能都没见过一场雪,而来到了这里之后,安夏见过最大的雪可能就要数刚来的时候在雪地里剩下帅帅的时候了。
后来,安夏一直忙于生活生存,根本没有时间去注意周围的环境,即使到了后来,生活渐渐好起来了,她还是很忙碌,也不知道忙了什么?
现在,终于能安安静静的观赏着这下雪的美景。
“南宫景,你知道吗?那一年,在雪地里,我死过一回了。”安夏看着头顶的雪花,半点没有看着身后的人,这说话的语气很轻松,好像说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
南宫景没有回话,一瞬不瞬的看着安夏,等着她继续往下说,他不知道安夏的事情太多了,他不能多问什么,因为他害怕问到了不该问的东西,只能让安夏自己来说。
“我被人追杀,大着个肚子,被人抢劫了身上一切的财产,滑倒在地上,脖子上被人抹了一刀,血染在了雪地里,红了一地,那时候,我该死了的,只是……”安夏顿了顿,却又没再往下说。
只是那灵魂悄悄换了人,那个安夏早死了,却不想,她会来了这里。
来这里那么久,她慌过怨过,可是却还是只能接受现实,曾经,帅帅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动力,如今,多了一个南宫景。
可是,她却不知道这样活着能活多久?
她本不该属于这里的,不知道老天爷哪天又会夺走她的性命,她放不下南宫景,更放不下帅帅,所以,她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不敢承诺南宫景什么。
“南宫景,你知道那种感受吗?”
南宫景知道,却没有说话。
安夏吐着气,在冷空气中形成了水珠,然后笑笑,继续说道:“那一年,那一天,那个雪地里,我就这么生了帅帅,若不是那对夫妇可怜我,也许,我真的,就死了。”
南宫景吸了一口气,上前,将安夏紧紧的抱住。
虽然安夏说的平静,但是他知道那年的生死攸关,知道安夏能存活下来真的很不容易。
南宫景多少次从阎王殿里逃出来不是不知道,所以他非常能想象安夏当时的情况,而安夏,却说的那么平静,好像说的根本与她无关。
“我能想象,我知道你把帅帅养那么大不容易,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当年抛下你们母子的。”这些话,南宫景想了很久才将这些话说完。
他忘记了当年的情况,所以只能够从别人的只字片语中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