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采接过资料后,一边翻开一边说道:“我们这次要接的顾客是吕先生,叫什么名还不知道,资料上没写。他们那个世界刚结束乱世,吕先生在终结乱世时出了很大的力,他是个很强的武将。”
公司的客户,能不强么。
“武将?”陈不败眼睛一亮:“那我岂不是能找他探讨武道,切磋功夫?”
“咳咳——”云采干咳一声:“当然不行,这是我们的客户。看资料,他有很深的战争综合症,我们得帮他走出战争创伤,而不是找他打架。”
“哦。”陈不败失落地应了一声,旋即脸色又红了起来,脚步轻挪,溜到了一旁。
身为战斗性选手,陈不败最喜欢的事情是用拳头说话,最不喜欢的事情是开会集思广益。
毕竟那是要动脑的,她一米七的身高一米六九都是格斗因子。脑子?不存在的,有胸就行了,要什么脑子?
她听着云采跟云之遥商量后续怎么接待那位吕先生,不由得百无聊赖。见玻璃墙外原本黑漆漆的寰宇中,忽然出现了一颗闪耀的光点,便好奇地走了过去。
那光点缓缓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移了过来,赫然是一艘星舰。
这艘星舰外框架呈金色环形,内里填充着难以言喻的液态能量,通体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辉。舰船边缘有三个三角形外突物均匀分布在环形舰身上,每两个三角形突出物的间隔中,都有一个半圆形开口。
在舰船正中央是一个园锥形舰桥,舰桥上一圈又一圈的能量光芒辐射整个舰体,非常奇幻,总体长得就像是星际争霸里的妈妈船。
“喂!你们来看看这个!!”陈不败朝众人喊了一声。
正在讨论接待事宜的云采和云之遥闻言看了过来。
云采望向那艘星舰,开口道:“应该是我们的客人到了。”
他估计了一下飞船即将停泊的位置,说道:“走,下客通道在咱们前面的南12口。”
云采先行一步走在最前,把躲在他身后的李小吉露了出来。李小吉因过于无聊,在云采和云之遥讨论客户资料的时候拿着平板电脑,陷入了代码的世界。
他盯着手上的平板电脑神色深沉,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眼镜上反射出了代码行优雅滑动的画面。
“同去同去。”云之遥跟在云采身后。
陈不败看了眼前往南12口的二人,又看了眼李小吉,一只手就把沉浸在代码世界里的憨憨提溜了起来,带着他飞快地跑了过去。
李小吉:“哈?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我怎么在飞?”
他一脸懵逼地被陈不败提着,还没缓过神来。
飞船缓缓停泊在航站楼斜侧,将舱门对准了南12口的下客通道。不多时,航站楼里响起了一阵悦耳的声音:“由31宇宙中心站飞往银河系8211空港的神族飞船已经到站,请接客员工至南12口。”
还真是神族妈妈船。
那艘妈妈船没停一会儿就再次起飞,离开了银河系8211空港。云采等人见到南12口处独自走出一个三四十来岁的壮汉。
壮汉有两米高,像座小山。
他穿着略有褪色的旧军大衣,脸庞黝黑得如同刚晒过半个月的日光浴。眼眸深邃,远远看去仿佛大智若愚、大直若曲、大巧若拙......反正就是给人一种不太聪明的感觉。
当然,外表是具有欺骗性的。他眼中偶尔闪过的光芒,透露出了那种庄稼地里人独有的智慧。
云采远远地打量着这位“公司重要客户”。只见这人质朴得宛如关中汉子一般:宽鼻梁,厚嘴唇。搭配上脚边装东西的蛇皮口袋以及脚上的绿色军鞋,看上去就像是结束了春节假期,打算返程务工的工人大叔。
“这个大叔就是结束了乱世的......武将?”云之遥戳了一下云采的腰,小声说道:“看着不像啊,倒像是刚结束了盖房的工头。”
云采回手给了云之遥一个板栗。
“哎呦!哥你为啥打我!”
“不要在人后说坏话!”云采小声教训道,随即想了想说道:“哪怕是真话也不行。”
“......”
那大叔正拿着一张单子四处张望,见到不远处的云采四人,旋即走了过来,面带和善的笑容问道:“你们是额滴接待人不?”
一开口,声音粗犷中略带憨厚。
云采点点头:“您就是吕先生?”
“别您不您的咧,喊额吕叔就成。”吕先生乐呵呵地说道:“自额介绍一哈,额叫吕奉献,适才方从大汉内地界儿来,要在地球小住几日,叨扰四位地主咧。”
这古里古怪的半文半白,有股子清醒脱俗的味儿,听得云采四人一愣一愣的。
吕奉献说完,瞅着云采看了看,感叹地说道:“像啊,真滴像!”
“像什么啊?”陈不败好奇地问道。
“没啥子,就觉得这男娃娃像额认识滴一个人。”吕奉献笑容可掬地说道,说罢提起蛇皮口袋往身后一甩,背在了背上:“咱走吧。”
那口袋砸在他背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里面就跟装了几百斤砖似的,听着很有分量。
众人走到来时的柱子旁,挨个被传送回新区机场T2。
吕奉献一路宛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会瞅瞅窗户外的飞机,发出“哟吼?”的感叹声,一会又盯着机场室内的扫地车看半天。
李小吉偷偷瞄了眼吕奉献,悄悄对云采说道:“采哥,这吕先生咋跟什么都没见识过一样,按理说他可是坐星舰来咱这的。”
吕奉献毕竟是个武将,五官非常敏锐。他听闻李小吉的话语后也不生气,嘿嘿一笑道:“那飞船上啥都是自动咧,木得一个人,可没这儿热闹。额还没见识过这么热闹这么和平滴景象咧!额们那地界儿刚结束乱世,大家伙儿脑浆子都打出来了,可没这地界儿和平。”
“你们那边战乱了很久?”云采好奇地问道。
“有些功夫了吧,额刚出生那会儿就开始打仗咧!然后额一百三十岁那会儿学成归来投靠丁将军。不过这浑贼不仗义,额嫩死他后又投靠了董公。
再后来打啊打滴,额又稀里糊涂投靠了袁公。那时候啊,额就一直在想:打打撒撒几百年了,啥时候是个头啊?额们村当年一起出来闯荡滴弟兄都死的差不多咧,就连额们村也被袁公滴死对头给推平咧!
你说天天打仗年年打仗,可不就是为了不打仗麽?额又不是生来就喜欢打仗滴,还不是生活所迫?
直到最后额被丞相点化。丞相说啊,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额们这些有能耐滴,得打破这个朝代兴衰的怪圈,天下才能彻底太平。但是额琢磨着额就只会打仗,哪能打破那啥怪圈?
丞相说额跟着他干就中,就能打破怪圈。所以额最后就跟着丞相了,又打了好几百年,可算把所有反贼都弄死咧。”
吕奉献不光长得像关中大汉,就连口音也是关中腔,讲话就跟吃关中老碗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