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童抬头望去,二人三马已到近前,打头之人面若银盘,剑眉朗目,一身皂衣,胯下黑马,英姿勃发。身后之人与他只差半个身位,紧随其后。此人比前面那人魁梧一些,看相貌也是英雄了得,眉宇之间更有一股蛮横之气。他一身灰衣,胯下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手中还牵着白马缰绳。
二人来到枯树之下,皂衣汉子手握朴刀,抬头望向上面挂着的火红色的酒幌子。笑道:“翁头春!”随后望向蒙童身后的小酒馆。
后面那个灰衣汉子也勒住缰绳,却望向枯树下的男孩。那孩子手握笔杆,抬头与灰衣汉子对视片刻,“啪”的一声,戒尺又落在肩膀之上。蒙童咧嘴喊痛,灰衣汉子一脸坏笑,眼神挑逗,气的蒙童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又连忙低头写字。
二人翻身下马向酒馆走去,门前早有小二上前来接住缰绳,将三匹马拉倒一旁马厩。
皂衣汉子走进酒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将手中朴刀放在桌上,不一会灰衣汉子也跟了进来,坐在皂衣汉子对面,张口道:“哥哥进来吃饭还带着家伙,不觉得别扭?”
皂衣汉子一笑,抬头看见那小二刚刚拴好马匹走进屋内,便挥手叫来小二,将朴刀交到小二手中道:“劳驾小哥挂到马鞍上去。”
小二不敢怠慢,接过朴刀应道:“好的!客官稍等!”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处向里屋喊道:“老板娘,点菜!”
话音刚落,只见门帘挑开,里屋走出一中年女子,那女子风风火火来到二人桌钱,笑着问道:“二位客官,吃点什么?”
灰衣汉子伸手在怀中摸出一些散碎银两,放在桌上道:“先来两坛翁头春,再来二斤牛肉,小菜随便来些。”
老板娘连忙收起银子,高兴道:“好的客官,马上就来!”说完转身想走。
灰衣男子突然问道:“院门口枯树下的男孩可是令郎?”
妇人点头笑道:“可不是,狗崽子,跟他爸一个德行,将来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说完一边走开,一边向院门口望上一眼。
就在灰衣汉子与老板娘闲聊之时,那个皂衣汉子把屋里打量了一圈,门口坐着一桌,像是行脚的商人,几个人正喝的火热。挨着自己这边,靠里一些坐着一个年轻道人,一把宝剑竖放在桌面之上,道人左手始终扣在宝剑之上,右手拿着一个杯子,边喝边出神的望着窗口。
皂衣汉子开始以为道人在看自己,后来他才发现原来他望的是外面的那棵老树。二人四目相对之时,皂衣汉子向那道士点头微笑,道士先是一怔,随即也默默点头,之后就不再理会。
两坛瓮头春摆到面前,牛肉与小菜也纷纷上桌。二人那还管的了这许多,先是各自干了一大口酒,随即甩开腮帮子一顿胡吃海塞,待到七八分饱,二人又坐直身子,开始推杯换盏。
院门口枯树下的男孩此时已经完成了先生的罚写,字迹歪歪扭扭,看的先生一个劲的摇头,二人刚进院中,老板娘一脸阿谀奉承的迎了出来,一个劲的点头哈腰,先生似乎不太领情,抖了抖衣袖,撂下一句“朽木不可雕也!”转身离开。
望着先生的背影,老板娘唉声叹气,等他缓过神来去找孩子之时,那个男孩已经不知去向。她气冲冲的走进屋中四处寻找,坐在窗口喝酒的灰衣汉子,望了她一眼,向窗外马厩方向努了努嘴,老板娘马上气势汹汹的冲进马厩,转眼之间揪着男孩的耳朵走出马厩。
男孩随着老板娘的力道,一路走进酒馆之中,绝望的望了一眼灰衣汉子,后者幸灾乐祸的举起酒杯,向他一晃,一仰头干掉。男孩在心中暗自骂着脏话。
坐在墙角方向的年轻道士站起身来,大踏步向外走去,老板娘一手揪着男孩的耳朵,一手挥动道:“道长走好!”那道士也不回头,径直走向院门外。
年轻道士围着枯树转了几圈之后,停在树下出神的看着。似乎这枯树之中藏着秘密宝藏,让他久久不舍离去。
皂衣汉子望着窗外出神,灰衣汉子,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道:“哥哥!”皂衣汉子晃过神来,连忙拿起酒杯向他晃了晃,一饮而尽。
皂衣汉子放下酒杯道:“不知戴宗哥哥现在到了何地?”对面那人想了想“戴院长那神行之术甚是了得,施术之时将两块甲马捆在腿上,便可日行五百里,若是将四块甲马捆在腿上,便可日行八百里,想是再有一日就能到得江州城中。”
“想不到竟有如此之快!”
“更妙之处在于,他不但可以自己施展,还可以带上他人一起神行。”
“那为何不让戴宗哥哥带上我俩一起去江州?”
灰衣汉子无奈道:“那神器甲马只有四块,最多可以带上一人。”
“戴宗哥哥是如何得到这神器甲马的你可知道?”
灰衣汉子不答,反而叫道:“这杯子太小,喝着好不痛快,咱俩换作碗来如何!”
“自然是好!”
二人扔了酒杯,换作大碗又每人一碗转眼喝个干净。
灰衣汉子一碗酒下肚,立刻神采奕奕,皂衣汉子连忙拿起酒坛,将二人面前空碗外次倒满,随即伸了伸手表示继续讲下去。
“兄弟可知我在随宋江上山之前在江州混事,被称为揭阳三霸之一!”
“兄长威名我自然知道。”
“当时我在揭阳镇可谓是呼风唤雨,只手遮天,就是在官府中当差的也不敢得罪于我。戴院长有这神行之术的事情我当时就有耳闻,我也曾跟人打探过此事。”
穆弘说完又拿起来酒碗,史进连忙也端起酒碗二人又一饮而尽。穆弘微醺,站起身来,将头凑到史进进前压低声音道:“我之前特意遣人秘密打听过此事,得知这神行之术,其实又叫测地之术,由一位世外高人所传,此术最神奇之处并不在于它的快,而是在于它的准……”
灰衣汉子正要继续说下去,此时窗外红光一闪,二人向赶忙转头望去,只见院门口处的那棵枯树炸裂开来,一段奇异景象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