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店员说道:“他们刚出去了。”
时悦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徐年又问:“那个男人带着小女孩来店里见谁的?”
时悦的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
她在的这个地方,虽然隐蔽,却也是个死角,根本没法在不引起别人注意的情况下离开。
紧紧攥着时寒的手,蹲在一盆绿植后面,时悦在心里不断乞求店员不要和徐年说实话。
“他们来见一个女人。”店员没有听到时悦的祈祷。
完了,时悦脸色惨白。
就在这时,店门外传来一个低沉带着不耐的声音:“还没问清楚吗?”
这个声音是时悦刻在骨头里的痛和恐惧,就是烧成灰她也能听出来是谁。
靳司言!
“妈妈。”时寒小小声开口。
时悦从恐惧中回过神来,她松开咬得死紧得嘴唇,对时寒说道:“没事。”
“靳总。”收银台前,徐年转身走到店门外,同靳司言汇报。
时悦不敢再耽搁,趁着这个机会,抱起时寒,就拖着两条软绵绵的腿朝甜品店的后门跑去。
风掀开门帘,靳司言正好看到那个纤瘦的背影,匆匆离开。
视线不由得一顿……怎么那么像她?
等他再仔细看,已经不见了踪影。
顿时有些怔忪,五年了,为什么看到和她相似的背影时,情绪会瞬间分崩离析?
这是不应该的,他明明……恨她。
重新放松紧绷的身子,靳司言沉着脸吩咐徐年:“给靳云岚打电话,让他赶紧带着孩子来见我。”
……
时悦带着时小寒一路逃到了一个公园。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她整个人还没缓过来,一颗心砰砰直跳。
时小寒有些不满:“妈妈,你这么怕他,以后还怎么要回姐姐?”
“我不是怕他,我是怕他知道了你的存在。”时悦嘴硬。
时小寒叹了口气,不打算戳穿这个虚伪的大人,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怎么办?时悦看了眼地上废弃的招工宣传单,说道:“妈妈先找一份工作。”
她身上现在只剩下不到三百块钱,如果不尽快找一个包吃包住的工作,她和时小寒就要露宿街头了。
半分钟后,她带着时小寒,站到了一家招工中介门口。
正要进去,就看到一个二十来岁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一边聊一边走了出来。
“我堂堂一个金牌月嫂,兰亭园那边居然不要我,他们想找什么神仙月嫂?”
“你年纪轻轻,又长得周正,听说兰亭园那位夫人,最忌讳有女人勾搭兰亭园主人了。”
“可是玉姐你都三十多岁了,为什么也被涮下来了?”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你还年轻,你不懂。”
“那她想找个什么样的?又老又丑的?”
……
时悦低头问时小寒:“云岚哥哥说的……”
时小寒眸光微闪:“是兰亭园!”
时悦立刻做了决定,她要去应聘兰亭园的月嫂,又老又丑的月嫂!
……
时悦被中介带到兰亭园的时寒,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
余宛穿着奢侈的高定连衣裙,在安了冷气的花房“接见”她。
此时的时悦,佝偻着身子,皮肤蜡黄,两颊上全是晒斑和痘痘抠掉的痕迹,眼纹和抬头纹十分明显,头发干枯发黄。
又老又丑。
余宛十分满意,对中介说道:“还是你们会挑人。”
她又问时悦:“叫什么名字?有带孩子的经验吗?”
“我叫王春花,我有个四岁的儿子,是我一手带大的。我男人是个酒鬼赌棍,输了钱就打我和儿子,我实在过不下去了,才带着儿子跑了出来。跑出来的时候我什么都没带,身份证也没有,眼见就要流落街头了,夫人,您人美心善,就收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