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连续几夜的袭扰成效显著,雪山神宫的战绩斐然,士气高涨。另一边大玉神朝接连遭袭,且中高级军官死伤无数,士兵皆情绪低落,一时间,被提拔竟然也成了众位底层将士的噩梦。
战争还未真正开始,雪山神宫便处处抢占先机,而大玉神朝可谓损失惨重,就连皇帝刘献也身受内伤,不得以之下,三公自作主张将闭死关的上代皇帝自皇陵中请出主持大局。
大玉神朝前军经过几天的折磨终于望见了远处的玉关,一时间竟然纷纷兴奋大呼,仿佛胜利了一般。其实军人都一样,生死在踏入军队的一时间,并不那么看重了,可这种时刻高度紧张,生怕莫名其妙的被人在夜间割喉的状态,着实令人受不了。其实好多的士兵都处在了崩溃的边缘,若再有这么几天,怕是就会出现逃兵了,尤其是前军这样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军队。
刘蒙乃是今日刚刚上任的统帅,平民出身,靠着卓绝的军功和强大的实力,被卫士看中,选拔进来,还没呆多久便跟着大家来到了边关。
论打仗、论资历、论功绩怎么也轮不到他做这统帅,可是一想到在他之前,已经有四位先辈被暗杀,他便也明白了,原罪无非就是因为自己出身低微罢了。
正自气愤呢,忽然听着前方士兵嗷嗷大叫,喧哗不已,赶忙派手下前去探寻,却没成想玉关已近在眼前了。
战吧,战死沙场总比晚上被暗杀来的痛快吧。
这刘蒙打马奔驰来到队伍前方,望着那远处矗立在群山中的玉关,一时间竟然有些悲怆,同时心中恨恨的咒骂着那已经死去的太子和安排自己来做这统帅的官老爷们。
“传令,停止前进,就地扎营”
大军顿时一顿乱哄哄,刘蒙看着这些酒囊饭袋,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呵斥,不知怎么又住口了,可能是想开了?也可能是为时已晚!
“着人禀告圣上,是战是守我要一句话”
刘蒙向着手下一个亲卫吩咐道。
随后他也懒得看那些手忙脚乱,没有章法的士兵,拨转马头向着玉关而去。
白仇和石篷二人,早早的等候在城墙边,望着远处正安营扎寨忙的热火朝天的敌国士兵,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办才好。正要请示厉芒是否主动进攻的时候,见对方一个将军模样的人独自打马来到城墙下,白仇和石篷二人顿时判断此人乃是久经战阵之人,要不然也不会恰好停在了弓箭射程之外。
“我乃新任前军统帅,城上哪位将军值守,可否下来一叙?”城墙下刘蒙高声的呐喊道。
白仇石篷二人对视一眼,随即下了城墙,骑上战马便让士兵打开了城门,向那统帅跑去。
“我乃雪山神宫少宫主麾下雪豹军统帅,不知道这位将军开战在即,不整军备战,叫我等为何?”白仇开口道。
“我也不知为何,只是心中苦闷,来找你等战上一场,我胜了,转身就走,若我败了,我的命你大可拿去”。
刘蒙一脸的愤懑之色,好似心中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只能扔出这么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话。
“兄弟这是为何?阴谋诡计自是因为阵营不同,仇视我等自可战场相见,抛开一切不谈,我等军人坦坦荡荡,打也要给个理由吧,我若与你一战,算是两军对垒还是私人恩怨?我怎么向我家少主交代?”
白仇石篷二人对视一眼,似乎从这敌国将军身上看到了什么,随即开口劝解道。
“不必说,不能说,不想说,你也说了,军人坦坦荡荡,打不打一句话”。
刘蒙心烦的挥挥手。
“打,战”
白仇见猎心喜,许久都未曾好好打一仗了,西陲各国早已没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一合,说打就打,白仇挥着马刀便向前冲去。
刘蒙见这统帅倒是个直爽汉子,抽出腰间长剑也冲了起来,他自持妄境修为,手底下倒是收着几分力气。
“沧”
令人牙酸的金铁之声响起,二人错马而过,手中刀剑交加迸射出一溜火花。
两人兴奋的大吼一声,再次调转马头冲锋了起来。
一个心中苦闷需要发泄,一个久未大战饥渴难耐,倒是碰对了,眨眼间便冲了二十个来回。
刘蒙仍旧不爽,拨转马头之际挑衅的看向石篷,石篷早就难耐,见这人此等嚣张,顿时打马参与了进来,三人你来我往,倒是玩的不亦乐乎。
就是玩,刚开始的两人如果还打的有模有样的话,现在三个人就是在玩了,没一点战场对阵的杀气和凶厉。
再好的体力也经不起长时间的马战,只见三人再撞之后分开,心有默契的都将精疲力竭的马儿勒住,彼此对视片刻,嘴角轻笑,也不再多话,走马返回了各自军中。
刘蒙心里畅快无比,马儿似乎都感受到他的心境变化,疲软的马腿似乎也轻快了许多。
只是刚刚返回,亲卫便出现在自己身边:“统帅,陛下有令,即刻进攻,不计代价”。
“呼”刘蒙突出一口浊气,回头望了眼远处的玉关,便跟亲卫说道:“召五万人呈方阵于城墙下千步处集合”
“是”亲卫转身离去。
一时间本已安顿好的军营,再次乱糟糟起来,看的刘蒙一阵牙疼。
稍微擦了把脸,换了匹马便再向玉关而去。
“叫阵”
刘蒙立于五万大军身前,向亲卫吩咐道。
“统帅,不是攻城么?”那亲卫相当不解,对方又不傻,怎会出城迎战。
“我让你叫阵”
刘蒙恶狠狠的盯着那亲卫,他最恨的便是战场多话,不听命令的士兵。
那亲卫似乎非常熟悉刘蒙性格,不再多话,打马向前,来至城墙不远处吼道:“城内守军听着,我家统帅邀尔等一战,敢战否?”
随后又喊了几次,便向着后面跑去。
而此时城墙上的白仇和石篷二人将刚才与那统帅一战的经过与厉芒讲了一遍,并下跪请战。
“少主,请允许我们出城一战,此战我等必胜”。
厉芒听完二人的话,沉思许久后问道:“可曾想过麾下战士?”
白仇石篷互相对视一眼后,白仇说道:“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们在考验他,他又何曾不是考验我们,属下保证,定将此人招揽,若不成功,属下愿与死去的兄弟同行”。
“去吧,小心些,成了最好,不成也给我保住小命,你的命只有我能取”厉芒挥挥手命令道。
“是,属下去也,请少主检阅”
白仇石篷二人郑重其事的保证道,随后便跃下城墙,落于马背,转头对着已经准备好的五万雪豹军大吼一声:“少主在看着,众兄弟准备好了吗?”
五万多人兴奋的看向城墙处,用尽全力的怒吼道:“杀”。
刘蒙深深的望着城门,就那么直勾勾的望着,也不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许久后,突然听得关内一阵“杀”声传来,声震四野,才缓缓咧开了嘴角。
“准备战斗,战士们,不要害怕,战死沙场便是我等军人最终的宿命”。
刘蒙对着身后五万人吼道。
只见城门缓缓洞开,一列列士兵从城门里冲出,向着自己的位置赶去,没有指挥,没有言语,没有混乱,只是片刻间,五万人的方阵便已列好,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杀气漫天。
刘蒙看着这样的一支铁军,充满了激动和向往,这才是他想要的战士,这才是战场上他能够信赖的战友,如果这是他自己的部下,那他将死而无憾。
可惜啊,可惜,刘蒙抬头望天,一脸的遗憾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