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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的心

冰神珠,是绛珠婆婆研究药理之时,从某本古籍所知。

当年为寻找冰神珠,绛珠婆婆数不清去了多少次寒极北境。在多次进入,甚至极其深入寒极北境后。绛珠婆婆结合在寒极北境的所见所闻与古籍中的记载,逐渐印证了关于冰神珠的传说。

寒极北境,在永曜大陆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区域。永曜大陆,人类,或者说人类修士是大陆主体。而另一种承天地灵气,几乎可以与人类分庭抗礼的种族,便是灵兽。

不同于人类,修炼灵力需要先天拥有灵根。灵兽,哪怕是最低等的灵兽,一出生也会有不低于引灵境的实力。修炼,是它们的本能。

但是,人类凭借着强大的组织能力,千百万年文明的发展,建立了宗门,国家。灵兽仅仅单一个体实力强大,并且内部种族众多,纷争不断。

如今的永曜大陆,灵兽的生存空间被压制近乎于无。

只有极北的寒极北境,那里,极度的严寒极大的削弱了大部分人类修士的实力。在这里,更多的人类,连基本的生存都无法实现。

据说,曾有婴变大能修士试图探寻寒极北境的范围,深入万里,却依然不见尽头,似乎还遭遇到某种实力强大的灵兽,伤重远遁,回来不久便陨落。

所以,现在永曜大陆的人们,对寒极北境的认知还是极其浅薄。根据先辈们的记载,寒极北境拥有无数灵兽种族,其中不乏上古神兽血脉。

更有灵兽强者,拥有极高灵智,建立起类似于人类宗门般的灵兽家族。

现在已知的有吞天冰魔蛟族,风神邪翼隼族,暴雪灵月狼族,寒极云霄熊族,六翼风神狮鹫。这是寒极北域霸主一般的五大灵兽家族,其中每个家族都有不下于卫氏一族的实力。

其他的,还有一些弱上许多的种族,这些种族一般就会生活在寒极北境的外围。

绛珠婆婆,当初发现的冰神珠的线索,便是在外围靠近浣溪山脉的一个没落的灵兽家族,千面雪灵狐族。

据说当年这一族也拥有和现在五大灵兽家族相当,甚至远胜之的实力。

但是现在,千面雪灵狐族仅残存一尊寿元将近的婴变境老祖。这也从侧面反映了此族当年鼎盛时期的实力。但是千面雪灵狐族擅长的更多是魅惑一类的能力,极其缺乏攻击手段。

所以,如今也只能龟缩在寒极北境的外围,若不是有一尊婴变境老祖,估计早就被其他种族分而食之。

那本古籍并没有详细说明,只是讲了一个云里雾里的故事。

如今的永曜大陆,并不存在所谓神,或者仙。而古籍中则说,冰神珠,乃是上古冰神之物。而且,这冰神的原型,便是上古神兽九尾神狐。

因为某些渊源,卫氏一族和千面雪灵狐族,历代交好。这也是绛珠婆婆选择前往千面雪灵狐族寻找冰神珠线索的原因之一。

三年前的某天,绛珠婆婆刻意选择了在夏季进入寒极北境。这是对其中冰属性灵兽实力压制最强的一段时间,所以也是修士进入寒极北境最合适最安全的时机。

寒极北境的灵兽,对人类都有极深的恶意,尤其是修士。常年修炼的修士的身体,对灵兽来说乃是大补之物。

不过,这区区寒极北境外围区域,虽然绛珠婆婆也不善战斗,但是以她化神境的修为,便已是足够的威慑。

绛珠婆婆独自一人前往寒极北境,只告诉了卫昶旭一人。考虑到千面雪灵狐族的特殊性,他起初并没有对绛珠婆婆的安全有什么担心。

谁知,仅仅三天过后,卫昶旭便收到了绛珠婆婆似是临死前的灵魂传音。

内容只有断断续续的一句话:“冰神珠……存在……寒极北境。圣……”

震惊莫名的卫昶旭随即亲自前往寒极北境。他先是前往绛珠婆婆传来灵魂传音的位置,但是却并未发现绛珠婆婆的踪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旋即他又赶到了千面雪灵狐族,千面雪灵狐族方面告诉他。绛珠婆婆的确来过千面雪灵狐族,目的便是探寻冰神珠的消息。

但其实关于冰神珠,千面雪灵狐族并没有太多有效的信息。只是,它们的传承记忆却完全确信冰神珠的存在。绛珠婆婆并没有在千面雪灵狐族多呆,没获得太多有用信息,她便打算折回浣溪山脉。

后来的事情它们却是说完全不知道,连任何战斗余波也是没能察觉。卫昶旭并不完全相信它们的话,但是碍于两族的关系,也没有多加问询。

于是他又独自一人落寞的返回浣溪山脉,绛珠婆婆就这么人间蒸发般的失去音讯。

对于这件事,卫昶旭一直感到很自责。

当初上官舞阳和卫瀚两人的性命都可以说是绛珠婆婆所救,但她最后还是因为,为卫瀚寻找冰神珠遭遇不测。

当初卫瀚他们都知道绛珠婆婆在外遭遇不测,但是却不知道原因竟是这个。

听卫昶旭说完,卫瀚久久的陷入了沉默。他内心开始怀疑自己,或许三哥说的不错,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母亲才会本源受创,因为我,连绛珠婆婆也……

“哥,哥。”

卫晗轻轻推了推面如死灰的卫瀚。

“我没事。”

卫瀚淡淡的道。

绛珠婆婆也是因我……

但是众人皆看出他此时的状态不对。

“瀚儿,你不要想太多。”

上官舞阳柔声道。

听到母亲宽慰自己,卫瀚心里反而更难受了。

“我,莫不是……灾星吗?”

这句话他曾经无数次问过自己。

自己一出生就差点害死母亲,明明这么多年自己忍受着炽火灵力的折磨,还是有人会因自己而死。

别人修炼的理由或许是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或许,是追求所谓永生之道。但是,但是他仅仅是想要活下去。

活着……?

“卫瀚!”

突如其来的呼喊犹如一道炸雷在卫瀚心底炸开。他迟滞的抬起头,呆滞的目光看向声音的主人,是涨红着脸的卫启鸣。

“你难道是就个懦夫吗?”

卫启鸣伸出右手,颤抖着指着卫瀚。

旁边的卫晗被他这一吼吓得小脸煞白,紧紧的抓住哥哥的袖子。

似是平复了一下情绪,卫启鸣深吸一口气,然后接着道:“我承认,之前十二年,我都很讨厌你。我觉得,你就是个灾星。

但是,今天我看到了你所经历的痛苦。第一次,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虽然,我依然对你报有偏见,但是,你。你是我卫启鸣的亲弟弟,我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弟弟是一个只会逃避的懦夫!”

上官舞阳没想到卫启鸣竟然会说出来这种话,他的偏执,他如今自己又自我否决。

卫启鸣的话让卫瀚神色动容,这个自小没给过自己和妹妹好脸色的三哥,居然会对自己说出“亲弟弟”这样的话吗?

卫启鸣说完这些话,过于激动导致整个身体微微发抖,内心是惊涛骇浪:亲弟弟啊,这是我的亲弟弟,我明明厌恶了这么多年,但现在我却又如此挂念他的安危。

众人又一次陷入沉默。

少顷,卫昶旭忽然缓缓站起身。侧过身体,衣带随着夜晚的微风轻轻舞动,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颜。

“瀚儿,我们都知道你心中会很自责,这也是我一开始没有说这件事的原因。但是,正如启鸣所说,我们卫氏一族,从没有只会逃避的懦夫。”

他倏然转过头来,柔和的月色从身后晕染而出,银白色光晕流转。

“我来告诉你,修炼是为了什么。人之所以立于世,是因为我们肩扛责任。我们修炼,便是能更好的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你觉得你痛苦,自责,你茫然了,你想逃避?我卫昶旭的儿子,绝不会做出这种选择。这些生命里的痛苦与挫折,你要做的,是昂起头来,勇敢的直面它,最后将它踩在脚下。”

卫瀚怔怔的,再怎么样,十二岁,他也只是个孩子而已。父亲,是子女心中真正的天,父亲的话,对他的内心产生了极大的震撼。

卫昶旭,在卫瀚的认知中,一直是他的偶像与向往。自小,父亲伟岸的身影便矗立在他的心中。

听着卫昶旭的话,卫瀚真的昂起头来,朦胧中,内心好像有什么东西,悄然无声的出现。

“修士的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而你的修炼,更是不可避免的要对抗天道规则。水火不容,这是天道注定。我希望,你能在这场对抗下活下来。并且……”

卫昶旭略一停顿,然后接着道。

“……我希望,你能真正的逆天改命,改……你母亲的命。你一定要认清,自己的心……”

夜色渐浓了,卫昶旭已经返回凌云主峰,下午他突然在演武场消失,现在必须回去一下。

独自坐在浣溪灵池上方瀑布顶端的一块石台上。卫瀚凝望着月上柳梢头,银白色月影让他有些出神。

我一出生,便是处在命运的捉弄下。上天给了我绝佳的天赋,却又让承担我炽火灵力的痛苦,威胁我生命的同时,更是差点夺走母亲的生命。

全家人,都在为我的炽火灵力威胁想法设法的寻求解决之法,连绛珠婆婆也因此……

想要救母亲,救自己,我必须,也只能去对抗这个所谓的天道规则。水火不容?呵……

这是我的心吧。

这才是我修炼的源动力。

就从,这次家族年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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