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本就没有公平可言,对这句话魏子悠感悟的无比深刻,即便魂池中已存三道魂纹,即便他几年如一日的刻苦魂炼,依然无法凝集哪怕一滴魂液,连小五行境入门都没达到。
“或许这就是命吧,但为了一丝希望,总归要放下一些东西。”魏子悠自嘲一笑,站起身走出树林,其实他早就看淡了魂炼的坎坷,看淡了魏东青、魏东宸等人的讥讽。
因为他做了一个决定,虽然这个决定做的无比艰难,但只因这个决定,将造就一个将五行大陆、乃至华光界魂炼界限打破的举世强者。
“子悠,吃午饭了……”母亲温柔的叫喊声传来,触动了魏子悠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魏子悠的母亲来历很神秘,听闻是父亲在紧邻界壁的竹筏上将昏迷的母亲救下,母亲的记忆也是从那时开始,之前的所有记忆可能都被大海吞噬了,她没有魂池,更无法魂炼,但看任何事都比旁人通透,她说之前的记忆可能都是痛苦的,所以将其忘记,只记住现在的美好。
今天很特别,父亲也早早归来,午饭结束后,父亲叫住了欲出门继续魂炼的魏子悠,“子悠,时间真快,转眼你已十二岁,也该跟你说一下三年后族内的分选仪式了。”
“父亲,我已从魂炼场听说了些,族内孩童年满十五岁,魂修境界达到小五行境第三重者,或觉醒魂纹达到三星者,可申请坎水学府入门考核,虽每年通过考核者仅百分之一,但我辈均以此为目标。余下者需进行族比,根据族比结果进行分选,成绩佳者可入族地魂炼祠,并于接下来的一年跟随护卫队历练,待十六岁成年时,再根据其历练成绩分配职位。而其他人则将分配至族市或文苑学习,是这样吧?”
“是的,但有一点你或许未曾听说,族内达到统领级别,可保一人入魂炼祠,但在此之前需以魂纹助其突破至小五行境第三重,所以,我们还有机会的……”魏子悠猛然间从父亲的话中听出了其意图。
听到这,魏子悠睁大噙满泪水的双眼,望着父亲那慈祥与希翼的双目,多年以来,魏子悠都不曾或不敢正视父亲的眼神,他怕看到哪怕一丝丝失望,也会崩溃自己多年的坚持,没想到父亲从未放弃自己,一直在为自己寻求方向,这就是父亲深沉的爱,与母爱不同,父爱无言,如山、如海,平淡、磅礴且包容。魏子悠虽不曾听说统领保送权的事情,但他知道,如若以魂纹助他人提升魂炼境界,势必会对自己魂池造成不可逆的影响,轻则修为倒退、难以精进,重则魂池碎裂,性命不保。
“不,父亲,谢谢您从未放弃过我,如今我已确定自己要走的路,请给我三年时间,让我追寻自己的路,这条路虽不知会走向哪里、亦可能会遍布荆棘,但这就是我选择的路,如若不通,三年后我自会返回,甘愿去文苑修习。”
“你所述之路为何路?”
“我要离开坎水国,去相邻的坤土国游历,听闻坤土国受土元素福泽,土元素主防御锤炼,能对魂修者肉体和魂池形成双重精炼,生长在那里的人因长期接受土元素锤炼,体格健壮,魂液精纯。并且那里有一道奇境名曰煅魂崖,对魂液精炼尤为显著,登阶者借浑厚的土元素压迫可助其快速凝炼魂液,我想去试试,此去之后,就算魂池依然颓废,我亦无悔。”
魏子悠执着、坚毅的眼神望向父亲,好似一年前修炼离火心法时那般坚持。
父亲听闻煅魂崖,面露哀伤的陷入深深的回忆中,“坤土国煅魂崖……真是一段伤心的往事,在你出生之前,此处我也曾去过,也曾登阶过,而且正是在那,我侥幸由小五行境三重天提升至大五行境一重天。但你可知与我一同前去的族人有十七位,魂炼修为均与我相仿,但登阶中七人魂池崩解,殒命于此,三人魂池皲裂侥幸活命,但永无晋境可能,那些都是情同手足的兄弟。故此处亦被称为断魂崖,寓意断送魂池,此崖威压只针对魂池,且越向上登阶,对魂池的威压越大,运气不佳还会出现空间魂爆,你那七位族叔即殒命在空间魂爆中,魂爆瞬间搅碎了他们的魂池,根本来不及自救。”
魏子悠从父亲的话语中听得出伤感,“但父亲曾努力过,为此舍命过,应不负韶华。”
“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去登阶煅魂崖,你既然已下定决心外出历练,我也不勉强。我东陵县虽地处边陲,但坤土国于此并不遥远,你已经大了,可去游历长长见识,但是这煅魂崖,还是不登为好,听闻登阶煅魂崖者,十中有五会导致魂池崩裂,余五成靠毅力获机缘,所以想有所获得,需机缘、毅力并存方可。”父亲还在坚持着,他不想自己的孩子重复自己曾走过的险境,但又不忍心将其希望浇灭。
“父亲,您说的凶险我都懂,但煅魂崖是我最后的希望,不试一下,我真的心有不甘。”
“好吧,父亲也不想你留有遗憾,但要记住,煅魂崖一千一百二十阶,每十阶伫立一崖碑,魂压正由崖碑释放,越是临近,需承受压力越大,故每阶增压十之有一,每到第十阶,可临近观摩崖碑,听闻不同天赋之人,所观崖碑内容不同,感悟亦不相同,未达小五行境三重者只能登阶前五十。而空间魂爆可能出现在任何一阶,如遇之,不可恋战,急退,切记。”
当母亲知道魏子悠的想法后,整日以泪洗面,既不舍,又自责,但既然父亲都没有阻止魏子悠的抉择,母亲也就放弃了劝说。
正值由坎水国天安郡通往西川郡的陆运队伍会路过坤土国边界,父亲便通过路运统领为魏子悠谋了一份临时杂役,以保证前半路途安全,待队伍经过坤土国时,魏子悠便可离队前往。
临行前,母亲将贴身吊坠系到魏子悠颈上,这是唯一伴随母亲的饰品,“子悠,此饰品伴我而来,可谓承载着我前半生的一切,权当作你的平安福吧,你此次离乡游历,便要记住,你虽离去,但颈系我的半条性命,所以一定要安全归来。归来时,我相信我的子悠必将光彩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