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十只带上了那个制作人面皮的箱子,赵端只有一把剑,两人行了几天,到了一个小镇。
两人在一家餐馆吃饭,街上突然一阵骚乱,所有的人都跌跌撞撞地往前面跑,小贩连摊子都不要了。
他们吃饭那家的老板也赶紧出来关了门,嘴里还念着:“哎哟,这混世大魔王怎么又出来了,作孽啊!”
除了赵端和黑十这一桌,其它人全都慌慌张张地往楼上跑去,餐馆老板过来也叫他们赶紧跑,别让那混魔王看见。
黑十拉住老板,皱眉问:“他是谁,为何大家都这么怕他?”
那老板叹一口气,也来不及解释太多,只是说:“哎,那人靠着自己的黑暗力量成天上街来抓人,抓到谁就让谁带他去墓穴,当着面把那些宝物都搬走,然后毁了墓穴。哎,你们还是快跑吧,别被他逮着了。”
老板说完就赶紧上了楼,和一群人躲起来。赵端和黑十还是不慌不忙地坐在那里,甚至还起身去外面看。
“哥哥,你怎么看?”黑十伸出了半个脑袋,看到街上站着三个人,旁边两个应该是小厮,中间那个人抱着手臂,看着那些逃跑的人大笑,不可一世,“那人力量应该很强大,整条街上的沙子都在飞。”
赵端坐在桌前,慢悠悠地喝了口水,一眼没朝那边望,说:“等着。”
他们只是路过这里,黑十也不想惹什么事,便回来坐着,等那人走了再出去吧。
那人一路笑着经过门前,赵端皱了皱眉,撇了那人一眼,起身去把门打开,其它地方也探出了许多脑袋来,只要是混魔王走过的地方,就安全了。
众人议论着,不知道今天会是谁倒霉,渐渐地有人走出来,跟在混魔王后面,突然混魔王转头看了一眼,众人被他吓了一大跳,似乎觉得这游戏很好玩,他笑得更大声了,带着小厮朝面前的酒楼走去。
黑十看了四周的人一眼,摇摇头,对赵端说:“这人怎么这么狂妄自大!”
“呵,先让他得意一阵。”赵端扯着嘴角,也朝那座酒楼望去。
不一会儿,混魔王揪着一个人出来,一脚踢在那人腿弯处,嘴里骂着:“滚快点,别磨磨唧唧的,狗东西!”
倒在地上那人立马去抱他的腿,口中求饶:“求求你了,别去我墓穴,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求你了,放过我吧。”
混魔王又是一脚踢在他脸上,那人一下滚了好远,朝他吐了一口唾沫,说:“放过你?好啊,要是有人愿意替你,我就放过,怎么样啊?”
那人抱着腿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周围人群往后退了半圈,生怕混魔王迁怒于自己。
混魔王说完又吩咐两个小厮上前去打那人,“打到他愿意带我们去墓穴为止。”
黑十看着这一幕,气不打一处来,捏紧了拳头,又明知自己打不过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欺负人。
“这人实在是可恶!”黑十正想叫赵端跟他一起走,转头就见他提着那把剑几步冲上前去,一刀斩下混魔王的脖颈。
头颅掉在地上,滚了几圈,众人才反应过来,整个场面诡异地安静了几秒,然后人群发出一阵阵惊呼,都震惊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男子。
那两个小厮腿软了一阵倒在地上,在赵端朝他们望过来那一刻,着急慌忙地爬起来跑走了。
赵端脸上还是一副冷静的表情,正想离开,人群中就有人叫了他一声。
“赵端师兄?”那人穿着一件白衣,是云端的衣服,只是上面沾了许多泥,还破了许多洞,很难看得出原本的样子。
“赵鑫。”赵端认出他来,收好剑,“你为何在这里?”
赵鑫本来只是看背影有些像,没想到还真是他,立马拉住他,就流了泪,赵端听他哭哭囔囔地说:“总算是找到一个人了,我这一路来身上什么都没带,不知道在郊野睡了多少回,有一次还差点被野狗咬死。”
赵端被他拉着很不爽,皱着眉将他甩开,黑十走过来,脸上的震惊还没完全消去,他问:“这位是?”
赵鑫也看了眼黑十,用眼神询问。
“这是我师兄弟赵鑫,”赵端冷着脸,“这是我认识的朋友黑十。”
赵鑫和黑十相互打了招呼,赵端就说:“我有点话想和赵鑫说,黑十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黑十点头,赵鑫问:“什么话?”
赵端将他带到酒楼后面的巷子里,这会儿这一个人都没有,赵端站在他面前,赵鑫说:“你遇见其它人了没有?也不知道大师兄和师父他们会去哪儿?我们回云端去找找他们吧。”
“师父死了,你大师兄,可能疯了吧。”赵端抽出剑来。
“什么?”心下一惊,赵鑫察觉到不对,往后退了几步。
干脆利落的一刀,赵鑫的头像刚才那混魔王一样落下。
黑十见赵端回来,却不见他的师兄弟,便问:“刚那人怎么没一起回来?”
赵端提着剑往前走,说:“他有其他事要办,我们说完话他就先走了,说之后来找我。”
黑十心下有了疑惑,但这是别人师兄弟间的事,也不再多言,便跟着他走了。
后来他们每到一个镇,赵端都会杀了当地的大户,刚开始还只是一些凭借自己的力量做尽坏事的恶人,后来就不论好坏,只要那人是当地最强的,都会成为赵端的剑下亡灵。
每每都是黑十还没反应过来时,赵端就已经解决了那人,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几次去问赵端,赵端都沉着脸不回答,久而久之,他也不再问,是自己打定主意要跟着他的,不论他做什么,自己也都没有过问的权利。
赵端的力量已经很强了,但是他还不满足,杀了那些大户,把他们的宝物都放到自己的墓穴,这样自己的力量才会更强,体内那些混杂的东西也需要不断注入新鲜的力量才能压制。
到邱水镇时,赵端带着黑十翻进一户人家,那户人家虽不是很富有,但已经是邱水镇条件最好的一户了,黑十换了一身黑色的衣裳,站在一旁看赵端一剑割喉,冷静地把屋子里放的宝物都收起来。
“你是谁!”赵端转头,看到赵竟和赵锡林正站在门口。
“赵端!”赵锡林往前走了一步,指着他怒骂,“你为什么要杀他!你疯了吗?我以前就觉得你冷血,没想到还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赵端眼皮颤动了一下,剑上的血还没有流干,挥手往后甩了一刀,赵锡林躺倒在地上,鲜血染了满地,赵竟看着赵锡林的人形渐渐消失,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爬过去抓住赵端的腿:“别杀我,我跟着你,我不会背叛你,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云端最强的,是他们不长眼才看不起你。”
剑尖悬在他头顶上方,衣服被上面滴落下来的血染得通红,赵端看了他一眼。
赵竟颤抖着声音说:“赵言逍就是条狗,他一点都没你强,也就只有师父瞎了眼要把云端交给他,他一点都比不上你!”
赵端从他身上跨过去,黑十跟上,问他:“那人是谁?”
赵竟从后面爬起来,听见赵端说:“不认识的路人罢了。”
转过头来看了赵竟一眼,赵竟立马点头道:“是是,我是邱水镇人,刚那人是我兄弟,我们在帮这房子的主人做事。”
黑十皱眉,嘀咕了一句:“也姓赵?”
赵竟趴在地上说:“难道这位公子也姓赵?怎么这么巧。”
黑十盯着他看了两秒,摇摇头走了。
赵端这一路来杀的人都是有些名气的,时间一久,便有了名声,到了一个地方,那地方的霸王要么屁滚尿流地收拾东西连夜逃跑,要么主动上前来奉上最好的宝物。
不久,黑魔王的名声响彻天下。
赵端在清徐镇修了自己的府邸,有许多人前来投靠。
某一日,门童来报说门口有一个人要见他,是他的老朋友,赵端让人先把他带进来。
坐在最高处那把椅子上,两侧站着人服侍,不一会儿,门口传来一个人的笑声,赵端皱眉,想起这人是谁,把手边的盘子掀在地上。
“好久不见啊,”朱极海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越看越喜欢,“混得这么好也不叫我,该不是忘了当年我怎么对你的了吧?”
身边两人看他如此无礼,都想下去给他一点教训,赵端跟他们摆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用管。
“你来干什么?”
朱极海对他扯着笑,拉着身上的衣服说:“你这就不对了吧,我落难了,前来投靠你,你若是还记得当年的恩情,就该给我也准备一把你那样的椅子。”
赵端看着朱极海穿的一身破烂衣裳,就知道他准是又去做什么见不得光的生意赔了本。
赵端走下来,站到他旁边,冷笑着说:“收留你可以,但是最好能收敛起你的性子,不该说的话一句都不要说。”
朱极海被他脸上的表情吓住,果然作为黑魔王的赵端和当初在云端山下被他逮住杀人的赵端是不一样的,他现在的语气,让朱极海毫不怀疑如果下一秒他还是这种态度,赵端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杀了。
“否则,你会死得很痛苦。”赵端凑在他耳边轻声说。
朱极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失了血色,一脸磕了好几个头,再抬起头来时额头上满是血。
“会的,我不会再乱说话了。”
赵端坐回最上面那张椅子,吩咐两旁的人把朱极海带下去安置。
赵端走到后院,进了一间小屋,那间小屋里放着各种药材,房间没有窗户,十分阴冷,一个人坐在锅炉后面,手里拿着一枚药丸。
“东西做好了?”那人转头看赵端,将手里的药丸装进瓶子里。
赵端将东西拿过来,说:“有用的话,我不会亏待你的。”
张世礼看着他走出去,捏紧了手,那是他制作的毒药,其实早几天前就做出来了,只是不愿意给他,一直拖到了最后期限。
赵端交代黑十找几个人帮他试试毒性,张世礼一直对他不太忠诚,若是这药不管用,再把他杀了也不迟。
这件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黑十只去找了几个比较靠谱的人。
第二天,就有人上门主动要试药,那人是松花镇的大户,赵端当时路过松花镇的时候,没有跑路,而是着急慌忙来给他送宝物的人。
“听说魔尊有一种药物需要人试验,”李崇文拱着手站在下面,“不知魔尊可愿意让小人去做?”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药物,”赵端用手抚摸着椅子边的纹路,“毒药,是会害死人的。”
“小人知道,”李崇文想提升自己在黑魔王身边的地位,不得不用整个镇子人的生命跟着冒险,“愿意以身试毒。”
赵端仰天大笑,很喜欢看到他这副不敢试又不得不试的样子,说:“黑十可能忘了告诉你,这是没有解药的,若是中了毒,只能等死。”
什么?没有解药?李崇文一下变了脸色,后退了一步。
赵端笑着说:“所以不用你亲身试,随便找个村子用一下就好。”
“这……”李崇文还是有些担心,随便找个村子,也只能在松花镇上找,这样自己就会不可避免地受到危害。
“放心吧,这药的毒性只会有五天,不会影响到整个镇上的人。”赵端其实也觉得由他来试比较好,一是松花镇村子多,要找个掩人耳目的很容易,二是李崇文性子软,不会背地里搞小动作。
既然黑魔王这样说,那就暂且相信,况且他现在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一咬牙,李崇文答应了。
一个月过去,据李崇文说用来试药那个村子里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赵端很满意。
朱极海整天在府里吃了睡睡了吃,赵端看到他就觉得很不爽,索性直接让他去松花镇跟李崇文一起做事。
这天朱极海匆匆忙忙跑回来,拉着他,一脸惊恐地说:“你不是说云端的人都死光了吗?为什么我还看到了那个人!”
赵端皱眉,将他甩开,问:“你看到了什么?”
“大弟子啊!你们云端的大弟子!当年总是跟在你们掌门身边的那个人!”朱极海怕那人找过来,哭丧着脸坐在地上,“他不是很强吗,当年都说云端一众弟子就他最出色,比你都强!”
“闭嘴!”赵端踢了他一脚,心情很不好。
“怎么办,这下怎么办,”朱极海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要是他知道当年灭云端我也有份的话,会来杀了我的,会杀了我的!”
赵端看着朱极海发疯的样子,懒得管他,吩咐人将他拖回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