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我回来了!”
遥劫肩头挎着满是金银的小包,一步跨进了院子。
楼下村虽说是小村,但是也是从楼城建城以来就存在的,而且毗邻楼城,靠着这地理,虽然村子人口不多,但是挨家挨户的住处倒是不小,两个瓦房,甚至厨房茅厕俱全,还有一个不大的院落,养些鸡鸭用来孵蛋,比忙里忙活的城里人可惬意多了。
看着满地的鸡鸭,肆意游荡,外加这一包金银,遥劫是心情大好,又喊了一声:“青娘!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中年那屋子里忽然飞出一个物件,呼啸着就冲着遥劫撞来,那个物件也不知是什么,但是上面明显散发着些许的灵气,飞行速度更是快得出奇,遥劫眼看着来物只觉得躲闪不及了,但他脚底此时莫名有一股灵气萦绕,居然似牵动他的身子一般,就是往右一闪,就这么将将避开了来物。
伴随着“咣啷”一声脆响,物件打在了门板上落到地上,确实一个大锅勺,而遥劫压根就没在意这飞来大勺的来头,只是惊喜看着自己双脚,再一次感受到了境界的提升给自己带来质的飞跃。
“好啊!臭小子!一夜不回来,还敢躲老娘的勺子!”
正当遥劫还沉浸在得意之中时,一身着粗布裙摆,裹着头巾的中年妇女拿着根擀面杖就冲了出来。
“青娘!你听我说!”
“我听!我听!我听你个孙子!”
那妇女根本不理会遥劫的阻拦,拿着擀面杖就往遥劫身上打去,而遥劫却毫无还手的意思,一边求饶,一边躲闪。
一时间,整个院子鸡飞鸭跑,好不热闹。
“青娘。”遥劫躲在鸡篓子后面,嬉皮笑脸说道,“我这不回来了,再说,又不是第一次。”
“还说,不是第一次!”
遥青娘拿着擀面杖肆意挥打着:“你三岁会翻墙,四岁就去溪边摸鱼,你本事啊,现在隔三差五晚上不回来,你说,又去哪个林子打兔子,还是去那条河抹鱼了。”
“没有,我这次是正经事。”
“你小子从生下来就没正经事,昨天,你是不是把上官全那丫头打伤了?”
“是她自己消耗过度,来不得我。”
“还好意思说,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人家会伤成这样?”
“好了好了,我错了,您歇会儿行吗?看您,汗都下来了。”
遥劫笑嘻嘻地说着,随即装作乖孩子一样上前,用衣袖给遥青娘擦去额头的汗珠,遥青娘见遥劫给自己擦汗,理所应当地站着没动,却等他给自己擦好汗珠后,一把扣住了遥劫的手腕,把他翻了过来。
“哎哟,青娘,您又耍赖!”
“耍赖?我耍赖得过你这个小滑头?”遥青娘眼角又瞥到遥劫另一只手那不大不小的包裹,“那手拿着什么?”
“放开,您先放开,疼啊……”遥劫的声音都带有哭的意味。
“青娘啊,怎么又在打孩子?”
此时邻居几个婶婶正准备拿着织锦去街头卖,透过不高的篱笆就看到了这一幕。
“小孩子,不打不成器。”遥青娘笑着说道,但是手还是自觉松开了。
“真是一对闹腾的母子。”那些婶婶摇了摇头,自顾离去。
目送这几个多舌的婶婶离开,遥青娘本来缓和的脸色一沉,刚又要对遥劫发作,却见几个金灿灿、银晃晃的东西呈现在了自己眼前。
“金,金子?银子?”遥青娘忽然脸色转怒为喜,死死盯着这些金银,擀面杖都随手一松,忙去拿起金银又是咬又是端详,软的,能咬出牙龈,颜色也没错,是真的金子银子。
“看吧,就说我昨晚去办正紧事了。”
遥劫笑嘻嘻地说道。
而遥青娘看着遥劫的笑脸,自己本身那笑成花的面容又一次收紧,随即将遥劫的包裹一裹,拿到了自己的左手,右手又一把揽过遥劫,用语重心长地说:“虽然呢,娘没教你什么本事,但是呢,偷鸡摸狗绝非正举,念你初犯,下不为例。”
“什么玩意儿!”遥劫一把挣脱遥青娘搭在自己肩头的右手,“你当我是做贼去了啊?”
遥青娘则赶忙示意遥劫小声:“那么大声干嘛,生怕别人不知道?”
但是遥劫的情绪反而激动了:“跟你说了,这次是正经事,我救了个人,人家给了我这些金银作为酬谢,还请我吃了顿饭。”
“呦呦呦,瞧你这话说的,你救人?你这灵力,连老娘我都打不过,还救人?人不救你就得了。”
“我救的是迦州的少主人,楼逍遥。”
“迦州少主人?”
“嗯。”
“楼尊主的儿子?”
“嗯。”
“你救了他?”
“嗯。”
“臭小子说谎现在都往大的编了是吧,你怎么不说你把天尊的夫人给拐了呢?”遥青娘显然是根本不信遥劫的这一套说辞,直接上手就揪他的耳朵。
“我说的是真的,他在城外受了伤,我遇到把他扶回去了,他为了感谢我,给我这些钱,就这么回事,你爱信不信。”
遥劫说得这么面面俱到,这才让遥青娘有点相信,但是作为一介村民,人家是尊主之子,也难再扯到边,既然遥劫这么说,也就姑且信了。
“真的不是偷的?”
“不是。”
“好吧,信你一回,饿了吧,刚做了粥,进去喝点。”
遥青娘也不想太过去纠缠这件事,让遥劫进屋,自己跟在后面,却是一脸财迷的笑容又捧着那点金银乐不可支。
“这是什么?”遥劫进屋以后,发现桌案上除了一大碗热腾腾的稀粥,还有几块碎银子,看着也不少。
遥青娘赶紧跑进屋,一把摸过那碎银子。
“我都看到了,说,银子哪儿来的?”
这一下,反倒成了遥劫反问遥青娘了。
“我,我也救了个人,那人给我的。”
遥青娘眼神有些闪烁,全被遥劫看在眼里:“你救人?谁?”
“躺你屋里呢,我看她伤得不轻,就让她到咱家歇歇。”
“银子不会是你从人家身上摸来的吧?”
“哪有,人家给我的。”遥青娘显然越说越心虚,绕着屋子转悠,企图把银子往身后藏。
“喂喂喂,这跟偷有区别吗?你叫我不准偷,自己做的是什么?”
“我把她带回来修养,拿点辛苦费不行啊?”
“还给人家,钱我带回来的还不够吗?万一人家就这么点钱,你叫人家离开后怎么活?还人家去。”
遥青娘本是不肯,但是遥劫还是快步上前夺过了遥青娘手里的银子,一估摸,得有十几二十两,虽然都是碎的,但真不少。
“我给人送回去,下次别贪这种便宜,也不知道人是从哪里来的。”
身处和平时期,人们对于这种危机意识本身都不强,可是遥劫却在昨夜楼逍遥的说话中,知道了血族潜入如此重要的事情,对于现在这些人来说,血族就是残忍的恶魔,是欲界大陆那些平凡的家庭大人吓唬小孩子用的,遥劫或多或少也是被遥青娘吓过的,因此这件事在他心头也是是分在意的。
“我去吧。”见到遥劫往屋里走去,遥青娘赶紧上前。
“你去,怕是不知道又要藏上多少。”
“你就这么看你娘啊?”
“那不然呢?”
“里面的是个女的。”
遥劫此时已经进了自己屋子,顿时愣住,而遥青娘还在身后说着:“模样倒是不错,但是以娘的经验来看,这女的跟你娘我的岁数差不了多少,就不知道怎么保养的。”
遥青娘那一脸艳羡的神情已经写满脸上,可是却见遥劫竟然看得愣住,以为是遥劫被这女子的美貌吸引。
“你小子愣什么?跟你说了,她岁数不小的,听到没?”
遥青娘说了几句,遥劫居然还没有动静,忙走到他面前,却见遥劫并不是那种被美丽女子勾走魂灵的眼神,而是透露着些许的恐惧。
“怎么了,你小子?”遥青娘都被遥劫这反常的神情吓了一跳。
只见遥劫依旧呆呆盯着那个女子,而那女子,面色苍白,屋里这么吵都没醒,显然是伤得不轻,而样貌确实美丽,宛如出水芙蓉一般娇艳,可是那眼角的皱纹以及头发间不少已经泛黄甚至发白的头发可以看出,这女子,年纪确实不小,再看她的窗边,还有一柄长剑静静躺在那里。
“出来!”
遥劫火速拉着遥青娘走出屋子,神情紧张:“你真是惹了大麻烦了,这是血族的人。”
“血族?”
昨天傍晚,在村口溪边,遥劫虽然没有确切看到这个女子的样貌,可是那一身的穿着,还有那柄长剑,遥劫也是大致看清楚的,所以他非常确信,这就是昨天跟楼逍遥打斗的女子,而且据楼逍遥所说,这是个血族的女子。
“她不是死了吗?”遥劫也是看到女子被楼逍遥的灵法拉入地下,但是现在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也是让他吃惊的地方。
“谁死了?”遥青娘好奇问着,可是遥劫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一句话。
“明日,楼城文府门前。”
“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前辈一定是有事情要交代我。”
“忘了什么了?谁要交代你?”
“你别问了,通知上官大叔,拿缚灵锁来先捆住她,我先去趟楼城。”
“上官全?到底什么事啊?”
“把我说的给他说就行了,你没事救什么人啊真是。”
说完,遥劫已经多门而出,又朝着来的方向,楼城,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