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之上,明嫣然跃回了和尚的面前。
“见过了?”
“原来师父早知道来的是谁。”
“不知。”
明嫣然一愣,似乎有话想要问,却听和尚又开口了。
“你的表情,重要的人。”
“是啊,很重要的人。”
明嫣然显然跟着自己这个说话断断续续的师父久了,可以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师姐,那个血族小孩是你儿子?”
“是你儿子!”
明嫣然转头就给敖来脑袋上一巴掌。
“他爹不是已故血族王阴霄吗?不就是你前夫?”
“你不是知道我的事吗?我是嫁过阴霄,但只有个女儿,阴黎和阴昼都不是我的儿子。”
“我知道,你就大了阴黎三岁,也不可能是他娘。”
“你能不能闭嘴?”
“好了,别说了,嫣然,你杀人了?”
“师父,不得已而为之,事已至此,怕是在罗楼宫那个人,也要坐不住了,我不果断点的话,咱们的计划也要落空。”
“阿弥陀佛。”
和尚呼了一声佛号,就此不再就明嫣然刚刚做的发表言论,而是对着敖来说。
“敖来,等他们离开,去带来。”
“什么等离开去带来的?”
敖来始终是对于自己师父的话有些不太能读懂,这就看着自己的师姐。
“师父的意思是,等血族那两位离去,你就直接去把遥劫他们都带来见师父,也是,这事怕是只能尽快解决了,师父培养遥劫的计划还是暂缓吧。”
果然,能理解自己师父的,也就跟随时间更长的明嫣然,她不仅能够明白和尚话语字面上的意思,更是把和尚做这些的目的给猜了出来。
“嫣然,办一件事。”
“嗯?师父请讲。”
此时楼城外三里左右的大古树下。
明嫣语就在众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突然出现在了阴昼的身边,还打了阴昼后脑勺一下,而阴昼面对这个容貌美艳,自己要称一声姐姐的女子,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灵步法?又是血族的!”
张饶虽没有看到这女子的出现,但是他敢肯定眼前这红衣美女必然用的也是灵步法,而且比阴昼更快更纯熟。
“我这弟弟给你们添麻烦了,‘赤’在此给你们赔不是了。”
“血族‘赤’字旗旗主?”
虽然大家都听到了阴昼喊她“嫣语姐姐”,可是明嫣语对于自己的介绍依旧是用了她的代号“赤”,这一是一种威慑,告知他们自己真正的身份,二是表明了态度,既然赔不是,那说明她还不想在这里与他们动手。
“‘赤’字旗?”
遥劫似乎对于这个称呼还是有些陌生。
“血族一共分九支部队,每队有一色旗号,首领便是旗主,‘赤’字旗,就是其中一支,而首领的代号就是旗帜的颜色。”
遥劫他们一下子就明白了,眼前这人,在血族的地位,怕是相当之高,而这忽而就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身法,也说明她的实力怕在在场所有人之上。
“臭小子,东西拿到了吗?”
问起这个,阴昼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很是骄傲地拍拍自己的布包,完全没有在意明嫣语也是把他叫成了一个小孩。
“都在了。”
“那回吧,我们这就回南境,各位应该不会阻拦吧?”
后半句是对遥劫等人说的,话里的意思也很明白,就是她不会与自己发生冲突,也希望他们不要来与自己纠缠。
“不送。”
张饶见到遥劫似乎有些气不过的样子,生怕他又出手去阻拦,所以替遥劫开了口,但他也不会知道,按照遥劫的性格,打不过的人,即便气不过,也能压制住自己的内心,这被上官仙君认为是怂,但是对于很多人来说,这种表现很是成熟。
“喂,那个小子,我走了。”
阴昼不敢违背明嫣语的话,但是他就是要跟遥劫斗气。
“你叫什么名字?”
遥劫见他又出言挑衅,顿时也觉得自己虽然不敢招惹那看似很强的女子,但怎么也要换回一点颜面。
遥劫这么一问,阴昼也随即一个贼笑,学着明嫣语的口气说道:“血族,二王子,‘金’字旗旗主,阴昼,你们几个呢?”
血族的旗主,又是王子,即便是敌人,但也是个地位崇高的敌人,阴昼小孩子脾性还是挺足,故意把自己身份报了个全,还问了他们所有人的名字。
“遥劫!”
虽然知道,自己身份怕是比不上阴昼,但遥劫哪里会服软,说完以后,还示意身边的两个女子也报上名号,表示自己这边没有怕他。
“上官仙君!”
上官仙君本身也挺厌烦这个少年,所以自然也跟着报了名字。
“云,云瑶。”
云瑶则是有些尴尬,她比这几个少年都要大一些,而且侍女出身的她,怎么会有意去惹这种没必要的麻烦,从一开始也是低着头站在遥劫身后,没有去插嘴,可怎奈遥劫攀比心起,硬是拉着自己与阴昼较劲,她现在是无比信赖甚至愧对遥劫的,遥劫做什么自己都只好配合,所以有些羞涩,但还是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云瑶的名字报出,却见阴昼那得意的神情突然凝固,他一直没有注意到躲在遥劫身后的这个女子,此时报了名字,才去打量了她一番,也不知为何,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涌上心头。
“臭小子,发什么愣?闹够了赶紧回去了。”
明嫣语拉扯了阴昼一把,把他拉回过了神,这才点头转身,但是还是禁不住回头又看了云瑶一眼,他没注意到的是,明嫣语此时也回头了,但看的不是遥劫等人,而是不知所指的天空。
“走吧。”
“遥劫是吧?我们来日再见。”
轻轻一声话语,刚刚落下,两人就化作两道灵气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血族的王子,真想跟他打一场。”
遥劫还沉浸在想要跟这个阴昼打一场的冲动之中,虽然现在事态严峻,但是少年攀比之心,一直以在就是亘古不变的常态。
“遥劫。”
看着人都离去了,张饶立即进入了主题,他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其他的,他只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公子的生死。
“你现在愿意信我的话?”
“一切的话,要等你说清楚了,我自会判断。”
遥劫面露难色,这件事有些人说出来怕是自己都不信,又怎么原原本本地把前因后果都说个明白呢?正当琢磨呢,却听那个讨厌又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怕说不明白的话,就让我来说吧。”
“敖来?”
眼看着敖来忽然从高处落到地面,笑着看着他们,遥劫颇有些意外。
“你不是说明天吗?”
“事情有变,师父要见你们。”
“你师父?那个前辈?”
看着敖来点了点头,遥劫竟然莫名还有些欣喜,要知道他对敖来没有好感,对于这个传他灵法以及提升他境界的前辈还是有些感激之情的。
“我们?”
遥劫再度确认了前辈要见的人,是不是确实不只是他。
“是,你们,包括张副统领。”
“我?你们是什么人?”
张饶没有见过敖来,自然也不知道他他的师父是谁,显得有些茫然。
“等见到了,一切的疑惑都会解开。”
而此时的罗楼宫专供尊主修炼的宫殿之内,文如海面对着身处黑暗之中的人。
“如果要炼化楼逍遥的灵法,需要多久?”
“那需要看他的意志,快则三日,慢可能十天半个月都炼不出来。”
“当初你是极力反对我这么做的。”
“毕竟尊主对我有知遇之恩,这是他唯一的儿子。”
“那你现在怎么反悔了?”
“这不叫反悔,而是为了您的大业。”
“你这话错了,不是我的大业,是我们的大业。”
两人说话之间,没有对视,可是言语之间早已达成了一致。
“你这话说的,你觉得你家主人认可你的做法吗?”
不知何时,宫内传出了第三人的声音,轻柔绵长好似黄莺,很是动听。
“什么人?”
文如海第一时间警觉起来,四下观瞧。
“内卫!”
“等下,不用叫内卫,能避开罗楼宫所有岗哨而进来的客人,你叫内卫也没用,你先出去吧。”
文如海竟没有丝毫的犹豫,拱手施了一礼后,转头出去了。
等到文如海出门以后,那黑暗之中的声音才又响起。
“太子妃现身来坐会儿吧。”
“可别叫我太子妃,当初你们的武天尊可没承认我这个身份。”
在黑暗的宫殿顶端,一个曼妙的身影轻飘而下,落在正厅中间,毫不客气地在可视范围内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去。
“那要这么说,也不是我们的武天尊,我的主人只有一个,二姐。”
“你们倒是忠心不二,但是主人已经死了。”
“对,就如同你那两个丈夫一样。”
黑暗之中的那个声音不紧不慢说出了这一句,若是他能看到的话,一定会对现在同处黑暗之中的明嫣然的表情很是满意,因为他就是为了讽刺明嫣然一女嫁过二夫的过往,而且这个过往让明嫣然至今都没释怀。
“怎么不说话了?我说错了吗?”
明嫣然终究是放缓了心态,重新与黑暗之中的假尊主交谈起来。
“我也没想到,居然是你。”
“哦?你袭击楼逍遥的时候还不知道?”
明嫣然倒是也不吃惊,因为自己的师父做事,就是那样神秘,讲话不全,全靠去猜。
“你也知道你大哥的脾气,讲话都不清楚,怎么会告诉我那么多?”
“我大哥以前可不这样,自从看破红尘出了家,还云游四海,性格也转变了不少。”
“好了,不说这么多了,我来是跟你说正事,楼逍遥你得放了。”
“大哥既然要救他,那我岂能悖了他的意思,人你们就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