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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了!
这赤裸裸的试探让柳上梢面色古怪,她飞快换上天真无邪的招牌微笑,忙不迭解释道:“妹妹自然不是那个意思。宋姐姐气度非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雅量,梢儿十分佩服。”
宋越婠但笑不语,温柔地送走柳上梢。
见状,一路相随的张慈踌躇道:“宋小姐还是小心些吧,我总觉得柳妹妹透着古怪,但愿是我多心了。”
宋越婠含笑露出一个“你也发现了”的眼神,意有所指道:“多谢张小姐善意,今夜之事越婠心知肚明,他日会加倍小心,定不会让居心叵测者一而再再而三害我。”
好一个“一而再再而三”,张慈见她澄如明镜,便微笑福身后回了自己寝殿,心中不由钦佩起宋越婠的才思敏捷。
回到寝殿的柳上梢毫无意外地看到了纪仙瑶,忍不住冷笑:这么快就来验收成果了?只可惜结局会令表姐失望了。
“宋越婠可有被南宫媚儿羞辱?”
打脸算不算羞辱?柳上梢点头:“有。”
闻言纪仙瑶大喜:“那你助宋越婠洗刷冤屈后,南宫媚儿可遭到她的报复?”
柳上梢想了想,如实道:“我根本来不及证实她的清白,宋越婠已经反手甩了南宫媚儿一巴掌。”
“太好了!”想不到事情如此顺利,“这结果我很满意……你怎么愁眉苦脸的?挑拨了宋家和南宫府我们大获全胜,表妹怎么反而没有笑脸?”
亲爱的仙瑶表姐,真正的结果你肯定不会满意……柳上梢苦笑几声,将今夜种种事无巨细娓娓道来。
听了完整版的“捉贼传”,纪仙瑶也笑不出来了。她咬牙切齿半晌,恶狠狠道,“宋越婠果然越发伶牙俐齿了,想不到她竟没上当,可是以她的个性不该啊……”
看来,宋越婠是怀疑自己了,柳上梢腹诽,她确实小看了宋越婠,装傻充愣扮糊涂,她才是名不虚传的京城第一女。
“想来经过今日事,她也不会再相信我了。既然宋越婠有心防备于我,那梢儿接下来也帮不了表姐什么忙了。”
“你是说她对你起疑了?”
“嗯,应该是的。”
“你怎地如此不小心!”纪仙瑶面有愠色。
见状,柳上梢暗自讥讽一笑:还不是你这隔夜的离间计?简直馊得可以!对付宋越婠这种冰雪机智的女人,只能下狠招一击即中,若不能一刀致命给了她喘息时间,她分分钟绝地反杀。
不过,心里话是不能说的,“梢儿知错了,是梢儿对不起表姐。”
“算了!”纪仙瑶气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说罢,气呼呼从柳上梢寝殿离开……纪仙瑶走得匆忙又愤怒,根本没有察觉廊柱后头有人偷窥。
目送纪仙瑶离去的背影,宋越婠啧啧称叹:果然又是这厮!呵呵,恭喜纪大小姐成功晋级为宋越婠最讨厌的人榜首!
宋越婠探明敌情,心情愉悦地打道回屋……竟未发现身后一直有一道暗影如影随形。
秦科满头黑线:这宋小姐真是动如脱兔,根本停不下来!这贴身保护的差事,比杀人放火还备受煎熬。
一个时辰后,宋越婠终于熄灯睡觉,回廊里有值守的金羽御侍,秦科总算可以去昭阳殿汇报工作。殿下听了他的汇报,时而皱眉心疼不已,时而笑得灿若星辰。
见状秦科一怔:看来好好保护未来太子妃的工作还是要尽心尽力尽责干!他方才怎么会觉得又苦又累呢?分明是前途无限光明才对。
睡到半夜,神荼宫来了两位“贵客”。
金羽西御侍周绸带着一位戴有银制面具的男子款款而来,周御侍对此人恭敬有加,又对守门御侍亮出东宫腰牌,守门御侍不敢轻慢,立刻恭顺地让道。
那两位大人进了神荼宫,不一会儿便消失无踪。守门御侍眼观鼻鼻观心:干他们这一行的,就是要哑巴做事。只有管好嘴巴,才能升官发财早日迎娶娇妻。
宋越婠半睡半醒间,感觉有一只温热的大掌在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右颊……不一会儿,大掌又带来了一丝清凉,让她火辣辣的脸蛋舒服至极。
他来回地轻揉,似乎要将那凉意渗透进她的肌肤。太舒服了,不会是春梦吧?宋越婠猛然一惊,搓了搓惺忪睡眼定睛一看。
床头果然有道黑影正直勾勾地看着她,屋内未掌灯,她只能从透过窗纱渗进来的皎皎月光看到对方灼热又深邃的双眸,一眼似要深陷其中。
“夜半三更擅闯神荼宫,你这采花贼该当何罪?”她小声低笑,分明是认出他了。
“婠婠,今日你受苦了。”他温柔地凝睇,瞬间让她冰凉下来的脸颊又绯红滚烫起来。
“原来是太子殿下,失敬失敬。”她避而不答,显然不想赘述今日种种,反正看样子他也是一清二楚的。
他闻言低沉轻笑:“我已为你抹了药,明日脸上的指印就会消散……婠婠你放心,今日你受的委屈我定会为你百倍讨回。”
“你可不要诓我哦?”宋越婠一把扑进对方怀抱,明明傍晚才见过,却仿佛相思万年,“少了一倍都不行,必须整整一百倍。”
他含笑,拥着她的力道渐渐收紧,似乎要把她揉进心里,“好……”
他低头,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下颌,……月光照耀下,暧昧得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我得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辛佚傥飞快转身,潇洒离去!他怕晚走一步,他便舍不得放开这软玉温香了。
被“冷落”的宋美人忍不住啐了一声:靠!什么人啊?撩一半就走人,拔舌无情啊混蛋!
忍着这幽怨,宋越婠再无一丝睡意。第二日天刚亮,宫女就看到宋姓佳丽眼圈青黑地起早,也不知是不是昨夜做了什么噩梦,举止狂躁!
早膳过后,鸢荣宫的大太监送来了今日考试题目……“斗才”。
哈哈,果然不出所料,永顺帝的考察风格传统又刻板,跟殿试一样没有半点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