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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骂本世子?”
“骂的就是你!”
“宋越婠!”辛儒来气糊涂了,本来不想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如今看来,哼哼!
“本世子一直以为你不过是胆大任性,没想到你竟然还脚踏两条船!”
最近的事,他已经听得江之深说了七七八八。辛儒来心里明镜一般,颇有种天眼看世人的高深优越感。
宋越婠怒道:“辛儒来你嘴巴放干净点儿!”
“偏不!”辛儒来立即反驳,随即改口道:“呸!你嘴巴才不干净!”
“你都已经是未来太子妃了,还招惹之深作甚?之深向来光明磊落,你可别为了一己之私毁了鼎国公百年声誉。”
“世子一无所知,没有资格对下官指指点点。”
听他说话,宋越婠便烦躁得很:明明是辛佚傥的错,却各个约好了似的为他说话。好像到头来犯错的人是她宋越婠似的!
“本世子什么都知道!”就是不能说出去,辛儒来忍得很辛苦,但是为了辛氏基业只能非忍不可,“反正此事就你最混账!”
宋越婠怒火中烧,抓狂得想以下犯上。
“你既然招惹了东宫,就乖乖待嫁。别一边霸着储君之妃的位子,一边又撩拨用情专一的江之深。宋越婠,你这么做,不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么?”
“……”宋越婠怒极反笑,“干卿屁事?”
辛儒来气结,“宋越婠,你怎么变得这么蠢?你若不听劝,终有一日会后悔莫及!”
“或许吧!”宋越婠懒得再理会到处乱咬的狗屁世子,潇洒地赏了对方一个背影,“不过如今我心志坚定,愿意活在当下,就算后悔也是以后的事。”
“我自己都不在意,世子就少狗拿耗子了!”
“你骂谁是狗?宋越婠你……”
宋越婠跑得飞快,三两下把辛儒来甩到后头。晦气!真是见到辛儒来就一身晦气!
后悔?放屁!此时此刻,宋越婠根本没想到打脸会来得这么快。
……
太子此刻正在安睡,而仲泰安稳如泰山地守在外头。
见到宋越婠徐徐走来,仲泰安戒备地竖起汗毛:在他看来,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宋小姐可比千军万马可怕多了!
向来行事稳重、运筹帷幄的太子殿下都拿宋越婠没办法,她简直是刁难世间的女魔头!仲泰安百思不解,即便她美若天仙,殿下也不应当痴缠至极才是。
空有美貌的花瓶,仲泰安嗤之以鼻:给殿下提鞋都不配。
“宋小姐有事?”
“我要进去看看他!”顺便说说话,气死他!
见宋越婠一脸“煞气”,仲泰安才不敢放她进去,万一她为了与江大人双宿双栖谋害殿下怎么办?他不信任宋越婠,绝不能让她有机可乘。
方才秦科的信件上所说的法子,他才不会一试。这个油嘴滑舌的秦科,出的馊主意真是丢尽了殿下颜面,仲泰安才不会“助纣为虐”折损殿下君威。
他打算还是用他自己的方式“摆平”这个宋越婠,“殿下重伤,好不容易才睡着,宋小姐改日再来拜见吧!”
“我就想同他说几句话。”
“莫不是属下说得不够清楚?宋小姐,殿下已然熟睡,再重要的事也请宋小姐改日再谈。”
“你……”这油盐不进的!
“宋小姐慢走不……”
“仲泰安,让婠婠进来!”
屋内传出了辛佚傥有气无力的声音。原本他已经昏沉入睡,突然听到宋越婠的声音瞬间清醒过来。
她来探望他了?
辛佚傥大喜,于是迫不及待打断油盐不进的仲泰安,他怎么一点也不机灵?既不如周绸稳重,又不如秦科睿智,还没有沈经会说话,年底评优不必考虑仲泰安了。
仲泰安听到辛佚傥的话,不情不愿地推开了门,一把将宋越婠推进去,又恶狠狠地关上。
宋越婠踉了一跄,差点崴到脚:靠!她算看出来这位仲隐卫有多么不待见她了?若非身份悬殊,只怕他会忍不住暴打她一顿!
此刻辛佚傥正半躺在高枕上促狭地看着她,方才那一幕被他看全,他竟还笑吟吟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教的都是些什么属下!
“殿下好点了吗?”
“一得知婠婠要来看我,便痊愈了。”
贫嘴!宋越婠长叹一口气:辛佚傥这是在饮鸩止渴啊!
“殿下,你是怎么受的伤?”
闻言,他高深凝睇,但笑不语:他并不希望她知道!
好吧!对方不愿意说,宋越婠也不强问了。她从桌上倒了一杯茶水,茶壶一直用小火煨着,还泛着热气……
她递了一杯过去,道:“喝杯水吧!”
眼见气氛越来越暧昧,辛佚傥大喜过望:难道宋越婠这是想通了?
“婠婠喂我?”
“……”呸!臭不要脸!然而反正已经是最后一次了,如他所愿吧。
宋越婠顺从地把茶水递到他唇边,辛佚傥其实很想让她用嘴巴喂,但一想到好不容易才有今日的和谐安宁,他实在不敢惹怒她,只好乖乖就着杯口一点一点轻抿……
能不能干脆点儿一饮而尽啊?宋越婠被他深情款款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再肉麻下去她的绝情话就要说不出来了。
喝完了水,“先礼”足了,宋越婠准备“后兵”了。
“殿下,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他扬唇轻笑:“好。”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蕲州绸缎。蕲州绸缎做的衣裳冬暖夏凉,穿起来可舒服了。但是蕲州绸缎价值不菲,以我爹微薄的俸禄,一年顶多给我置办四五身蕲州绸缎做的衣裳……”
闻言,辛佚傥意味深长地望着她:蕲州绸缎?婠婠难道不知蕲州绸缎是……
“所以但凡是蕲州绸缎裁的衣裳我总是特别爱穿,也特别珍惜。”宋越婠一瞬不瞬地看着辛佚傥:于我而言,你便是那蕲州绸缎!
“即便是我穿旧了的蕲州绸缎衣服,我也不舍得扔。有一次府里一个丫鬟趁我不在府上偷偷穿了我的旧衣,被我知道后我虽然没有罚她,却是再也留不得那件旧衣裳了。”
“殿下你知道吗?我素有洁癖,决不允许自己的所有物上有其他人的气息……那会在我心里扎根刺,任谁也拔不去。殿下你明白吗?”
明白!再明白不过了!辛佚傥波澜不惊地看着宋越婠,心平气和道:“所以,我便是那蕲州绸缎裁的旧衣,水珍珠就是那个偷穿的丫鬟?”
宋越婠,鬼话你还能编得再离谱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