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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辛佚傥同意后,掌柜的立即安排他进了上等浴室。而后堂里,宋越婠这个大红人自然又被掌柜的安排去包间小心伺候……
“能不能别每次都让我去?”
这搓背活儿又脏又累,她这娇嫩白皙的小手指,成天泡在水里,都老得起皱褶了。
正在享受按摩的常香香幽幽道:“隔壁‘玉兰坊’是我朋友开的,她昨儿个刚告诉我,那边缺姑娘……”
“天字号包房是不是?我马上去。”宋越婠从善如流,生怕常香香这个金钱奴把自己卖给“玉兰坊”,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进了包房,宋越婠照旧眼观鼻鼻观心,她近日已经看了太多不该看的……器官。内心已经麻木,但每每撞见,还是想吐。
所以她逼迫自己练就了一身“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本事,她这几日已经完全可以一边一心一意搓背,一边三心二意天马行空了。
好在常香香并非全然女混蛋,并未强行要求宋越婠手贴肉地给客人们搓背,她一般都是拿道具……柔软的小刷子,加上长长的手柄。
今日这位客人很安静!
看来是喜静之人。
不仅选择最安静的角落,还关了全部的窗户,一室幽暗……却也不觉得可怕。可能是他的气息吧,让人莫名安心。
宋越婠全程没看对方,对方也不曾主动开口。她乐得清静,仔细地轻刷……咦?这里怎么有块布?
对方右肩上搭了一块锦帕,不知是何意?宋越婠不想也不敢去好奇客人们的古怪癖好,上次她就因为多管闲事差点被一个汉子推进澡堂……那么多人泡过脚,脏死了!
她刻意避开那处锦帕,十分体贴:啧啧!还真别说,这位客人皮白肉嫩的,说是肤如凝脂也不为过。
若非光线不好,她还真想仔细瞧瞧……
“之深,这里有间澡堂!我来得风尘仆仆,一身土腥味儿,不若我们进去洗洗吧?”
闻言,宋越婠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她没有听错吧?是辛世子的声音?
“你要洗去的只怕是自己身上的脂粉味儿吧?”江之深笑着打趣辛儒来,语气难掩戏谑。
江之深也来了?宋越婠喜出望外,再也顾不得伺候客人,只要与江之深碰了面,谁还拦得住她大玺礼部侍郎宋越婠?
她飞快甩掉搓背刷,欢喜地跑到窗户旁,一把推开对外头大吼道:“江之深,我在这里。”
江之深正要与辛儒来踏入“常温馆”,忽然听到宋越婠的声音,他震撼地望向声源处,果然瞧见四楼一角,一个一脸喜悦的少年正冲自己可劲儿地挥手。
果然是她,宋越婠!
此时,江之深很难用任何言语形容他的心情,如释重负、如获至宝、失而复得……总之,他太高兴了!
上天待他不薄,竟让他先找到了宋越婠。
然而,江之深还是高兴得过早!他正要开口,却突然见到一只光滑的男人手臂倏地将宋越婠拉了回去……
不好!江之深心惊肉跳,急忙与辛儒来拾级而上。
宋越婠正是欢天喜地,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拉了回去。这位客人真是讨人嫌,宋越婠正要发作,那人却蓦地从后面拥她入怀。
这熟悉的姿势,熟悉的薄荷气味,让宋越婠一瞬地失神……她尚来不及回眸,对方已然开口,正是她想象中那个人。
“婠婠,我分明就在你身边,你却唤其他男人的名字,我好嫉妒。”
他强烈的气息将她萦绕,宋越婠呼吸一窒:没想到辛佚傥也混在了使团中。是来找她的吧?可这又是何必?他们已经一刀两断了,她都已经做足准备向前看,他又为何执迷于她?
“辛佚傥,你放开!”
“不放……”他反而抱得更紧了,“好不容易找到你,我死也不放手。”
这另有深意的话,让宋越婠莫名脸红。
她不想欺骗自己,她很想他,很想很想。可是她忘不了他的背叛,她永远不可能为此事释怀,所以这一生,他们是不可能了。
尽管她真的很怀念在他怀抱里的温暖和安全感觉。只可惜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之深要上来了!别被他看见!”
闻言,辛佚傥冷笑,“为何不能被他看见?他是你什么人?我是你什么人?”
明知故问!宋越婠一把推开他,故作无情道:“你我是君臣,自当以礼相待。他是我的新欢,我自然要顾及他的感受。”
“新欢?”
宋越婠见他失魂落魄还不够,刻意在辛佚傥伤口撒盐道:“那夜我赶你走了后,之深来府上陪我良久……这消息是殿下命人封锁了吧?”
他不答,宋越婠就当他是默认了。
“辛佚傥,你这又是何必?你我已经分道扬镳,总归要各自开始新的人生。想必我与之深的那一夜,殿下也能猜到发生过什么事。”
“不可能!”辛佚傥笃定道。
“没什么不可能!”宋越婠反唇相讥,“再多的山盟海誓也比不上软玉温香,我也是个人,谁疼我爱我呵护我,我便给谁。”
“不可能。”
“哼!辛佚傥,是你负我辱我在先,我没杀你泄愤已经是我仁慈,你究竟还想如何?”
“你若高兴,杀我便是!”
辛佚傥决然地上前一步,拍了拍胸口,“这里是我的心,不必功力深厚,只要我不反抗你便能将我一刀致命。婠婠,你杀呀!”
她愤恨地瞪着他,“殿下明知微臣不敢!”
“好,你不敢我帮你!”
辛佚傥忽然拿起一把随身携带的匕首,对准自己胸膛,果断道:“婠婠,此番不需要你亲自动手,只要你说想我死,或者你只要点点头,我便自己刺进去。”
疯子!宋越婠的泪水夺眶而出,“神经病啊你!我已然不爱你了,你这么做根本没有意义。”
这“不爱”两个字彻底逼疯了辛佚傥,他此刻妒火攻心,凶狠地将宋越婠重新抱回。恶狠狠地低头去咬她的唇,那张他又爱又恨的小嘴。
他霸道地纠着她的丁香舌紧紧不放,她退他便进,她躲他便攻,总之不许她口是心非,不许她自欺欺人。
明明爱着他,还敢谈什么新欢?他才不是旧爱,他只会是她此生唯一的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