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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启想:或许在张慈张小姐的府邸,会有宋越婠的踪影!
所以他飞快下山,早早隐在张府附近静待……可他在张府从晌午等到了深夜,也不见宋越婠一角衣裳。
他百思不解地回了府,宋越婠不在。
又夜探鼎国公府,宋越婠不在。
明日斋、君华楼,甚至是宫里,宋越婠都不在。
找人找到了第二日鸡叫,宋启这才彻底发现,宋越婠这一回太能躲了,他费尽心思仍然找不到她。
他又担心又感慨:倘若她故意逃避倒好,就怕她又出了什么事!话说她近日可真是霉运连连,莫非是犯了太岁?
不管如何,宋启已经下定决心。天一亮,如果宋越婠还没回府,他就找人帮忙。江之深是要找的,毕竟他如今可是宋越婠最为信任的人。
辛佚傥也要找的,虽然宋越婠恨他入骨,但对方毕竟是位高权重的东宫太子,权势在手,就算要将盛京翻个遍,也不过易如反掌。
……
鸡都叫了!应该是要天亮了!宋越婠倏地诧异:她竟然昏迷了一夜?
“你对我下了蒙汗药?”
对方闻言娇媚轻笑,“是呀!你睡得可好?”
好好好……好你妹!宋越婠恨不得一口唾沫淹死她,但目前小命还在对方手上,她纵有千般狠辣,也施展不出。
昨日她汗流浃背地从后山离开永恒寺,想着租一顶肩舆去张慈府上冷静几日。正在此时一辆朴素难看的马车缓缓驶来,赶车的马夫一脸憨厚地向她问路。
对方为了感激宋越婠心地善良,主动提出送她一程……她一想可以省下几个铜板也没什么不好,就欣然答应了。怎料她将将踏了上去,便闻到一股馥郁的香味,她正要掩鼻,却莫名失去了意识。
又中招了!真是倒了血霉!
“你、你又想如何?”宋越婠浑身颤抖,想起不久前君华楼里,她泼天的杀意,对方此番莫不是来“投桃报李”的吧?
“呵呵……”对方媚笑,嗔她,“宋侍郎你可真是玺国没心没肺第一人,我那么喜欢你你却要杀我?那一日可真是让我伤心欲绝了。”
闻言,宋越婠冷下脸,嘲讽道:“水珍珠,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喜欢我,可是这一路走来,你对我都做了什么?”
水珍珠不动声色浅笑。
“第一次绑架我姑且不论!花灯小楼那夜,差点毁我清白。”
水珍珠眉开眼笑,腹诽:还有避暑行宫那次,害得宋越婠被误会是采花女贼。
“你与辛儒来培养感情,却逼我日日陪同,害得我在湖上泛舟那次差点在溺水。”
水珍珠狡辩道:“这次可真是怪不得我,分明是世子爷故意的。”
“那也是因你而起!”宋越婠气得,“君华楼里,你设计睡了我的男人,那是我喜欢的男人,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
她吼出这句话时,眸中带泪,水珍珠终于不笑了。
“我旧伤还未愈合,你今日再次绑架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姜国公主,你要三番五次加害于我?”
闻言,水珍珠深邃地凝睇宋越婠,许久才开口道:“我只是喜欢你。”
“呸!”宋越婠急火攻心,反正已经是砧板上的五花肉,索性骂个痛快,“少恶心我了!你是我见过的最无耻最下作的女人,听到你说你喜欢我,我只觉得想吐!”
话毕,水珍珠终于变了脸色。
见状,宋越婠总算有些后怕起来:她曾经见识过水珍珠的残暴,她会不会一气之下割了她的舌头?
宋越婠咽了咽口水,打算接下来无论对方说什么都不还嘴,但愿对方没有随身带把刀。
“福安,有刀吗?”
赶车的马夫立刻伸进来一只手,掌心卧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见到锐利的刀锋,宋越婠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果然话多了!
“你、你想干什么?”
见她说话都舌头打结了,显然是怕极了自己割了她的小舌。
水珍珠噗嗤一笑,从身后掏出一个水晶香梨,玩味地看着宋越婠,道:“还能怎样!自然是担忧宋侍郎话说得多口渴难耐,替你削个水果,让你解渴以后慢慢再骂。”
咕嘟!宋越婠吞了吞口水,心惊肉跳,“我不渴!我也不想再说话了……你把刀拿出去,我晕铁!”
“哈哈……”水珍珠笑出了眼泪花,“是晕铁还是晕匕首?”
都晕!能伤人的利器都晕!
宋越婠装模作样扶额,“头晕!头晕!”
好吧,水珍珠心满意足,不再逗她。把匕首重新交到福安处,这才笑吟吟再次开口。
“再忍忍吧,出了济州,便能换上宽敞舒适的马车了。”
济州?大玺与逻国的交界处?
逻国是诸国中与大玺距离最近的一个边陲小国,只要一日路程便可出界。而逻国一直臣服于玺国,故大玺对与逻国的边贸一直管得很松,是优待,也是特权。
水珍珠想把宋越婠从大玺带到姜国去,直接“大玺–姜国”是最下策,而“大玺–逻国–姜国”,虽然绕了行程,但是十分安全,一路上也不会遇到太大的排查。
“你要绑架我到姜国?”
竟猜到了?水珍珠笑道:“是呀,高兴吗?”
高兴个屁!宋越婠慌乱了,如果在大玺境内,只要水珍珠不产生杀意,她总归还有办法逃出去。可若是到了姜国地界,她可真就是四面楚歌、插翅难飞了。
“你不是向陛下许下了一年之期,如今时候未到,你就自行离开了?”宋越婠苦口规劝道:“虽然我不知你到玺国有何目的,但你都没有功成身退,你甘心吗?”
宋越婠这是怂恿她做不利于玺国的事吗?水珍珠忍俊不禁。
“宋侍郎放心,珍珠此行的目的全部达到。”顿了顿,她戏谑地看着小脸惨白的宋越婠,故意挑衅她,“带走你,便是我最后一个目的。”
事实上,第一次在金銮殿上发现宋越婠没死以后,水珍珠就打定主意事成之日要带宋越婠去姜国。她们虽然此生做不成同床共枕之人,但不妨碍成为“一家人”。
“我无才无德,不能辅佐姜皇!况且我身为大玺的臣子,绝不能侍奉两国君主。除了为臣,我一无是处,你绑架一个能吃能睡的回去干嘛?败光你姜国国库吗?”
闻言,水珍珠高深莫测道:“谁说我稀罕你的才华了?”
宋越婠:“……”
“我要的是你的……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