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去了耐心，直接往小丫头嘴里丢了一团泥，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吃下去。
小丫头惊恐万分，都忘记了哭。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素香拍拍手上的泥，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说道，”断肠药，只要没有解药，一日之内，就能让人表面上看不出来任何异样的情况下，五脏六腑全部化为血水。”
她站起身，俯视着小丫头，”所以，你好好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说实话？”
小丫头捏着喉咙，一副想要吐出来的样子。
素香揉揉脑袋，还真是一个愚蠢又难缠的小丫头。
”别白费功夫了，此药遇水便融，此刻，已经和你的血融为一体了，你吐不出来的。”
小丫头一把抱住素香的大腿，双腿跪在地上，哭天抹泪地说，”素香姑娘，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实在是不能说。”
她当然还记得自己是因为什么进来王府的。
那一日，她因为给她的弟弟偷包子，被包子铺的老板狠狠打了一顿。
正巧遇到杨嬷嬷带着人从王府出来，两个大汉抬着一个破木板子，木板上明显是刚刚打死的下人。
路上的人都躲闪着，只有她动弹不了，挡住了杨嬷嬷的去路。
杨嬷嬷便说，府上正好有一个空缺，让她去顶上，还给了包子铺老板钱，让包子铺给她弟弟两个包子。
因为离得比较近，那个人的死状她看的分明，舌头被钩子拉出来，剪断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在那个人的嘴里。
杨嬷嬷在她入府的第一天，便同她说，这个府上，凡是多说话的，都是那样的下场。
素香挑挑眉，带着她回了寒鸢阁。
苏倾城正百无聊赖地将一颗蜜饯抛向空中，然后张着嘴接住，眼角的余光暼到素香带了个人来，便停住，问，”这个小丫头不是火房那边的人吗？”
小丫头看到苏倾城的一瞬间，便愣住了。
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这么好看的眉眼，仿佛天上的仙女下凡了一样，一举一动都透着说不清的韵味，怪不得王爷会看上她。
素香皱着眉头，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小丫头，见到我们家侧王妃，怎么不行礼？”
小丫头被拍回了神，赶紧跪下磕头，”小的翠香，给侧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
翠香身子有些颤抖，跪在地上没有起身，似乎是因为这里距离王爷的书房太近的缘故，她总感觉王爷就在自己身后。
苏倾城看翠香这么紧张，噗嗤一声笑出来，”素香，你是不是吓唬人家了？”
呃，她们家主子真是有一双慧眼。
”主子，我方才去火房送药房，便看见她们在偷偷烧一些丝绸，似乎是想要隐瞒什么。”
素香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方才审问翠香的事和苏倾城说了一遍，当然省略了王爷审问手段的一些细节，她担心苏倾城听到了会对王爷有看法。
苏倾城看了一眼仍旧跪在地上的翠香，柔声道，”翠香，你弟弟现在身在何处？”
翠香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急忙道，”侧妃娘娘，小人的弟弟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求侧妃娘娘放过小人的弟弟，您让小人做什么都行。”
她有这么可怕吗？
”我是想说，寒鸢阁还缺人手，不如你和你弟弟一起，在寒鸢阁里做工，这样你们姐弟俩也没天天见面，互相有个照应。”
苏倾城还是温声细语的。
翠香听到这话，哇的一声哭出来，”侧妃娘娘，您说的是真的吗？”
她虽然比较单纯，但是她不傻，侧妃娘娘这是想给她一些保障，让她脱离杨嬷嬷的魔爪。
”自然是真的。”
看到翠香的那一刹那，她就已经做出这个决定了。
”小人的弟弟在桐华街的一个小巷子里，那里都是给乞讨的人住的，他的名字叫安福。”
提起自己的弟弟，翠香更加忍不住痛哭。
”素香，去把人接过来。”
这种事情本来是不用素香亲自出马的，但是为了让小姑娘安心，苏倾城便直接让素香亲自去了。
”侧妃娘娘，我都告诉您，”翠香抹抹眼泪，愤愤不平地说道，”今日芙蓉院的大丫鬟来过火房，送来了一些衣裳，她把我们都支开，只和杨嬷嬷一个人说了些话，杨嬷嬷回来便让我们将送来的那些衣服都烧掉。”
她一辈子都没有穿过那么好的衣服，可是侧王妃却让她们都烧掉，她心里还觉得可惜呢。
苏倾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开口。
翠香拼命想了想，说，”小人当时觉得烧掉怪可惜的，便多看了两眼，发现那衣服上面有血迹。”
有血迹，侧王妃的衣服上面怎么会有血？
难道是？
苏倾城眸光一闪，喝了一口茶，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那些衣服，你确实是王妃平日里穿的衣服吗？”
”并不像，”翠香摇摇头，”那些衣服都是一些平常人家穿的，上面也没有花纹。”
”你可看清楚了？”
翠香点点头，她绝对不会看走眼的。
苏倾城闭上眼，看来，她被刺杀这件事，还真是少不了芙蓉院的功劳。
她确实有必要去看看这位好姐姐了。
让人安排好翠香，她便起身去了芙蓉院。
这芙蓉院和她的院子隔得着实有些远，几乎要穿越大半个院子，这也能看得出来洛羽寒对这位侧妃的态度了。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想了想，她特意将自己的刚刚包扎好的胳膊露出来，抬脚跨进了芙蓉院。
”苏小姐，容小人先进去禀报一声您再进去。”
门口的管事一伸手，便拦住了苏倾城的去路。
茯苓挑挑眉，斜睨了一眼管事，”呵，这芙蓉院就是消息这么不灵通吗，我们小姐现今已经被封为侧王妃了，管事不会还不知道吧？”
管事一脸尴尬，也不敢抬头看苏倾城的脸色，”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小人这就去给侧王妃禀报。”
茯苓还要说什么，苏倾城抬手拦住她，”让他去。”
她倒要看看，这位侧王妃到底有多大的架子。
管事刚进去，侧王妃便出来了。
”妹妹今日怎么会来我这里？”侧王妃还是一副淡淡的口气。
若不是知道了她的手段，苏倾城倒真要被她这番做派给欺骗了，真当她是个不争不抢的人。
”侧妃看到本妃，应该很是惊讶吧。”
她抬眸，脸上挂着笑，眼底却冷得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