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金乌说有好戏看,我自然得去看看。”平阳郡主朗声道。
苏倾城与墨雪快马加鞭赶往城头,但是不凑巧的是,她在大街上与正在逃跑的黎南方撞见了。
黎南方顺着小巷头也不回的跑过去,而这个方向似乎并不通往城楼。
“墨雪,把他追过来。”苏倾城当机立断。
先前在祭坛之上,黎南方很显然动过手脚。如今他行迹鬼鬼祟祟,定是没安好心。
“是。”墨雪点头,便从马背上借了一份力,冲到了黎南方面前。
黎南方也是个狠茬,他掏出短剑来与墨雪对抗。招招直往墨雪的心口上,但墨雪也不是省油的灯。
在精力充沛的墨雪快剑之下,黎南方很快就落了下风。他从密道里逃出来,又跑了这么远的路,实在是体力不支。
墨雪踢开黎南方手里的短剑,将剑尖指着黎南方的脖子,冷声道:“不准乱动,否则杀了你。”
黎南方举起手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苏倾城见黎南方被制住了,便下马询问。
话语间,墨雪已经利索的用绳子绑住了黎南方的手。
“这不是战争要来了吗?再留在山海关,怕是会生灵涂炭。我这不是得赶紧跑吗?”黎南方笑嘻嘻地说道。
“逃跑也不该是这条路。”苏倾城直觉敏锐,她料定了黎南方并没有说实话,便道,“今日祭坛之上的黑衣人,便是你派来的。说,你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黎南方倒是挺直了腰板。
他不觉得侧王妃能下得去这个手。
他落在洛羽寒手里就是必死无疑。
但如果落在侧王妃手里,那么还有周旋的余地。更何况,侧王妃如此貌美无双,就算看着她,也是一种享受。
苏倾城察觉到黎南方不怀好意的眼神,立刻捡起地上的短剑,毫不犹豫的划伤了黎南方的脸:“莫要耍小心机,我不会客气。”
黎南方就是靠着脸吃饭的,尽管他的手被捆绑住了,不能查看脸上的伤势。但是右脸火辣辣的疼痛在告诉他,这一划伤得颇深。
“苏倾城,你别不识抬举。”黎南方怒道。
“不识抬举之人是你吧。”苏倾城漫不经心的将短剑丢掉,发出刺耳的哀鸣声,她朗声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想要山海关的城防图吧?而外面的胡人也是你引诱过来的。黎南方,莫要小瞧女人,墨雪,带走。”
苏倾城冷冷下令,便跨上了马。墨雪将黎南方绑在马尾,也跨马奔驰。而黎南方,只能骂骂咧咧的在后方小跑着,生死不如。
很快,便来到了山海关城头。
洛羽寒一袭深色铠甲,站在城楼上,英姿飒爽。
苏倾城痴痴的凝望着洛羽寒。
这城头皆是男人,多了两个女人不顾一切的闯了进来,自然要给洛羽寒汇报。
洛羽寒闻之,转过身来,便对上了苏倾城的眼眸。
“倾城,你怎么来了?”洛羽寒下楼,拧着一件外衣披在苏倾城身上,“已经转凉,应当多穿点。”
“王爷……”苏倾城抿着嘴,她有许多话想要说,但是不知从何处开口。
此时,洛羽寒的视线落在了黎南方身上。
他再度看向苏倾城的视线里,也多了几分欣喜:“没想到倾城如此有能耐,将黎南方给捉来了。”
“黎南方通敌卖国,倾城碰上了就自然得抓来。”苏倾城笑意浅浅,又汇报了龙女的身世。
她稍稍抱了抱洛羽寒,“希望倾城来此,没有拖累王爷。”
“怎么会。”洛羽寒揉了揉她的脑袋,朗声道,“本王从不会觉得你是拖累。反之,能有如此之妻,是我的福气。倾城,如今前线凶险,你还是回去吧。”
“不,我既然跟来了山海关,又岂能在后方干等着。”苏倾城瞪圆了眼,话语里有撒娇之气。
洛羽寒哪里受得了,他将苏倾城横抱起,上了城楼。他低声道:“既然如此,你就在这里。”
城楼上有烽火台,烽火台下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正好可以让苏倾城站在里面,免得被飞来的箭矢所伤。
苏倾城捏着洛羽寒的手:“胡人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来的,而且身后也有东齐撑腰。王爷可得万分小心了。”
“我知道。”洛羽寒点头。
这时,墨影前来汇报:“王爷,胡人的军队已经赶来,约莫就差两里路。城中男丁已经汇聚了,随时可以为山海关效力。还有一件事……”
说道此处,墨影顿了顿,看了一眼苏倾城。
苏倾城正觉得困惑时,洛羽寒护着她道:“但说无妨。”
“有密信,说西南处,有澈王爷的军队,约莫万人。”墨影拱手道。
苏倾城也是心里陡然一沉。
万人兵马,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洛羽寒倒是不以为意,他冷笑道:“他还是棋差一招。这万人兵马,差不多要为胡人陪葬了。”
山海关兵力充沛,粮草充盈。在顾振东的练兵之下,各个骁勇善战,以一抵十。这场战争,洛羽寒有必胜的把握。
“不知王爷有什么想法?”顾振东从远处缓缓而来,他的脸上布满了褶子,看不清悲喜。
不知为何,苏倾城总觉得顾振东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胡人还差两里路便到山海关跟前。但据我所知,他们应当在昨日就能赶到,很显然,他们在等什么。”洛羽寒将自己的推测说出来,言语间还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远处的黎南方。
“王爷在说他们在等内应?”顾振东久经沙场,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洛羽寒点头:“内应多半就是黎南方了,在内应尚在我们手上的时候,出兵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老臣主动请缨。”顾振东似是早就在等着洛羽寒出兵的命令,等洛羽寒话落,顾振东便拱手说道。
洛羽寒似乎有些犹豫。
毕竟顾振东并不是完全可控的,他之前的种种行为,已经代表着他绝不会听命于洛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