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替小女孩不值,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就要被锁在深宫里,一辈子守着一个老男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是何其不幸。
莲美人颇为感激地看了苏倾城一眼,没有说话。
在回头时,言子毓的轿子已经到了城门下,苏倾城默默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眸光荡漾,她很期待,言子毓在路上收到自己送的大礼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
出了西凉,言子毓正在马车里昏昏欲睡,忽然听到外面刀枪碰撞的声音,刚才的睡意顿时全无,他从马车车厢里,稍微抬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子毓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沈璎珞坐在后面的马车里,也听到了打闹的声音,她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应该坐言子毓的那辆马车。
毕竟,比起来言子毓,她是微不足道的。
丞相府的暗卫几乎都在言子毓周围,沈璎珞的马车周边,就只有零星两三个人,很明显,沈璎珞的死活,没有言子毓重要。
“没事,在车厢里不要出来。”
言子毓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仍然故作镇定,朝着身后的马车喊了一声。
突然,千万只箭从天而降,密密麻麻,就好像农田里的蝗虫。
言子毓这边人手充裕,还可以挡一下,沈璎珞那边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零星的两三个人,完全抵挡不住这么多箭,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厢被射成了刺猬。
沈璎珞坐在车厢里,吓得啊啊大叫,紧紧地缩在车厢中央,才躲过一劫,一只箭径直射向她,离她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她吓得连尖叫都忘记了,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箭头,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车厢里。
听到后面没了声音,言子毓心里一惊,赶紧派人过去查看,看到沈璎珞只是晕过去了,才松了一口气。
又等了一会儿,发现敌人的攻击停止了,言子毓派人过去查看,才发现人都走了。
这群人,竟然不是为了取他的命来的,到底是为什么来的?
他有些捉摸不透。
接下来几天,言子毓昼夜兼程,白天晚上都在赶路,就是防止会再一次受到暗袭。
沈璎珞的马车因为被箭射成了筛子,没有办法再乘,只能同言子毓共乘一辆马车。
上一次因为惊吓过度,导致她高烧不退,经常说胡话。
有一次,竟然开口讲当年是苏倾城救了言子毓,而不是她自己救了言子毓的事实说出来,言子毓听完,脸色黑的像锅底。
沈璎珞醒过来,感觉自己的烧又重了,闹着要喝水。
“马上就要到镇上了,再忍耐一下。”
言子毓没好气地说道。
沈璎珞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两天,言子毓对她的态度刚刚变好了一些,怎么又开始转变?
“子毓哥哥,是不是璎珞在睡着的时候,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了?”
她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言子毓的脸色,看到言子毓脸色黑的能滴出来墨,便更加确定一定是这个原因。
“子毓哥哥,你不要生气了,我马上梦话,不能当真的,人家不是常说,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吗……”
她更加好奇,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能让言子毓脸色黑成这样。
“别说了。”
言子毓不耐烦地打断她,他现在根本就不想看到沈璎珞那张故意装作天真无辜的脸,在以前,他还会觉得,沈璎珞是真的单纯,现在,只会让他觉得恶心。
于是,他闭着眼睛,身子下意识缩到车厢一角,尽量不看沈璎珞。
沈璎珞一脸菜色,又因为这两日没有时间让她梳妆打扮,看起来也就比叫花子好一点。
估计任何一个男人看见了,都不会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
“子毓哥哥,你不要生气。”
沈璎珞觉得心里有些委屈,明明自己还在生病,言子毓居然这么对自己,也真的冷血无情。
“你不要说话,我想静一静。”
言子毓冷冷开口。
或许,从一开始,他相信她就是一个错误。
回到北国以后,他要将言家灭门的事情重新再查一遍,到底是不是因为苏家,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了,他这么多年,可能一直被沈璎珞当枪使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涌起一股怒意,好不容易才压制下去。
“子毓哥哥,我到底说了什么,你为何会这么生气?”
难不成她方才说漏嘴了?
他冷哼一声,“你到底有多少事是在骗我?”
“子毓哥哥,我没有……”
“还想狡辩?”
言子毓刚刚压制下去的怒火又噌得窜上来,“当年救我的人,到底是苏泠鸢还是你,你自己说清楚。”
沈璎珞面色顿时一变,“子毓哥哥,当年是我救得你,你忘了吗?你高烧不退,是我日夜守护在你身边,不然,你早就在那个冬天冻死了。”
沈璎珞虽然心里慌乱,面上还是镇定。
“那你说说,你当时是怎么救的我,带着几个人去的?”
沈璎珞哪里知道带了几个人,眼珠子飞快转动,在心里想着计策,“当年的事情,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不过,子毓哥哥,你怎么能怀疑我?我可是在你身边守护了好几个日夜。”
这是实话。
当时,她并不是为了照顾言子毓,才去他的院子看他的,只是因为,她偶然听到将军因为他大发雷霆,幼小的她就在想,既然将军不喜欢这个人,如果她把这个人给杀了,将军会不会高兴?
这样的话,她就能在将军府上的地位高一些。
可是,她见到言子毓的第一眼,就被他的皮囊给迷住了。
虽然当时言子毓才不过十三岁,一张小脸粉雕玉啄的,一看就是将来要祸害大姑娘的祸水,而不过才十岁的沈璎珞,也彻底沦陷了。
本来想要杀人的,去了以后,就照顾了他两三个日夜。
说是照顾,其实她并没有亲自动手,都是身边的婢女小红做的。
这种伺候人的事情,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怎么能做?
她心里一直都清楚,苏泠鸢才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只要是她看上的东西,肯定是没有自己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