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心经营，不舍的让柳如画吃一点苦，就是为了能让她嫁个好人家享享福，让她也能跟着沾光，谁知洪大奶奶一棒子把她打醒了。
“我倒是觉得，洪大奶奶说的没错，”一直安静地坐着的柳二奶奶突然开口，“这天鹅肉哪有那么好吃的，自己多少斤多少两，就该配几斤的称，别总肖像些有的没的。”
柳大奶奶闻言，更是恨不得连柳二奶奶一起掐死。
洪大奶奶若是能拿到婚书，根本不会多说这么些话，可是婚书在柳大奶奶手上，为了让柳大奶奶将婚书拿过来，她就只能说这些了。
听到这话，她不由得看了两眼柳二奶奶，心里觉得这是个明事理的。
“洪大奶奶别想了，婚书我是不可能拿出来的，洪家和柳家的亲事是上一辈定下来的，我也只能到底下去问问上一辈能不能退。”
把话说到这份上，就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洪大奶奶叹了一口气，“柳大奶奶这又是何苦呢，如画丫头嫁过去也是受苦……”
“这是我替她选好的路，受不受苦，就不用洪大奶奶提醒了。”
柳二奶奶冷着脸，就差直接把洪大奶奶扫地出门了。
“不用了，娘，把婚书拿出来吧，他不想娶，我还不想嫁呢。”
刚刚跑出去的柳如画重新跑回来，站在门口，双眼红肿，明显是哭过。
“我的傻女儿，你这是说什么气话，”柳大奶奶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柳如画，“有婚书在，不管他想不想娶，你都能进府。”
她这个闺女，就是被她给娇惯坏了，不知道生活的不易，还对爱情抱有幻想。
在柳如画心里，不管洪家如何，至少洪彦君是心里有她的，所以，不管洪家如何反对，他都会毅然将她娶进门。
现在，她总算是看清楚了。
“娘，女儿已经想清楚了，不想去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娘就不要再说了，”每听柳大奶奶说一个字，柳如画就感觉自己的脸被人打了一巴掌。
在洪家面前，她还不想这么卑微。
柳大奶奶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面子能值几个钱，还是后半生安安稳稳地才是真的，可惜，柳如画还太小，又没吃过苦，所以不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她跌宕起伏地过了半生，从富贵到落魄，已经深知人间冷暖，所以，这门亲事，她必须得给女儿保下来，哪怕是女儿现在怨恨她，她也得这么做。
“什么叫热脸贴人的冷屁股，这是他们洪家不厚道，耽误了你这么多年的青春，他们竟然想用这么一点聘礼就打发了，这是在欺负人呢。”
的确，洪家给柳家的聘礼，不过是十个箱笼，里面装的都是一个布匹之类的占地方的东西，并不值多少钱。
这样算起来，的确是柳如画吃亏。
这么多年的光阴，多少好青年才俊都被挑完了，再想嫁，只能去给人家做侧室，这笔账，可不是这么容易算清楚的。
柳如画紧咬下唇，不说话了。
洪大奶奶挑挑眉，“我承认，让如画丫头受委屈了，这样吧，既然柳大奶奶执意想让如画丫头嫁进来，便给彦君做个侧室好了，先生说了，只要不是正室，便没有多大影响……”
柳大奶奶直接怒了，直接站起身，指着洪大奶奶，“你欺人太甚。”
柳二奶奶悠闲地喝茶，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心里很是满意。
“我告诉你，容若兰，我家如画，是不可能做妾的。”
她放在心尖上的闺女，送给人家做妾，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柳如画在一旁不吭声，眸底却是一亮。
“既然不做妾，那便退亲吧。”
洪大奶奶没有丝毫的意外，从善如流道。
柳大奶奶当时愣在原地，她手上虽然攥着婚书，可是做妻还是做妾，婚书上可是没写，就算她告到知府那里，也是无用的。
眼下，她陷入了一个僵局，想让柳如画嫁进洪家，就必须让她做妾，若是不想做妾，只能退亲。
她无力地退了一步，目光死死地盯着洪大奶奶，冷笑两声。
“嫂子也不必勉强，我看做妾也是挺好的，不愁吃不愁穿的，嫂子也别想了。”
柳二奶奶在一旁揶揄道，更多的是想要看柳大奶奶的笑话。
她也实在是对柳大奶奶积怨太深，所以这种落井下石的时候，自然不能错过。
“这种事，不如就让孩子自己做主吧。”比起来柳大奶奶，柳如画就比较好拿捏了，所以，洪大奶奶就把目光转向了柳如画。
柳大奶奶眼下也没了主意，她也不知道到底哪条路才是对的。
三个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柳如画身上，各自打着不同的主意，柳如画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半晌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怎的，如画不愿意吗？”
洪大奶奶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你这个孩子的，算起来，你和彦君还是青梅竹马，就算是做妾，彦君也是不会为难你的。”
洪大奶奶好像真的要让柳如画做妾一般，苦口婆心地劝着。
柳二奶奶就在一旁看着，她本来只是想让洪家来退亲的，如今洪家想让柳如画做妾，更有好戏看了。
柳如画还没有回话，墨雪便到了花厅。
“诸位都在呢。”
柳大奶奶和柳二奶奶看到墨雪，不由得瞪大眼睛，生怕墨雪当着洪大奶奶的面说出来什么。
“还有客人，”墨雪眸子微微转动，“若是我没有猜错，这位应该就是和柳家定亲的洪家的大奶奶吧。”
因为墨雪身上的的衣服看不出来身份，洪大奶奶正在心里猜测她的身份，听见她这么快便说明自己的身份，不由得一愣。
“姑娘来了。”
哪怕眼下柳二奶奶正在和柳大奶奶别扭着，面对墨雪，也只能临时联手，毕竟家丑不往外扬。
“不用忙，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在。”
墨雪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忙自己的，自顾自地找了个空位坐下。
洪大奶奶倒是无所谓，道：“如画丫头快点给我个信，我也好回去准备准备，既然府上来了客人，我便不打扰了，若是拿定主意，派个人到府上告诉我也是一样的。”
“洪大奶奶别急着走，王爷有句话也想托我告诉大奶奶一声，”墨雪连忙叫住洪大奶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