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羽寒,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许骗我,不然……”
她愣了一下,恍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能够围着他的。
“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洛羽寒将她的耳朵贴在自己胸口处,“胡说什么呢,这一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除非你自己想要松开我的手,不过,我还是会死皮赖脸地粘着你。”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宝贝,怎么可能会丢了。
苏倾城安心地听着他的心跳,闭上眼睛,努力不去回想过往的点点滴滴,可是回忆还是疯了一样,不停的涌进来。
次日。
天刚蒙蒙亮,她便突然睁开眼睛,旁边的洛羽寒还没起,她翻个身,看着他的侧脸,动手描绘着他雕出来般棱角分明的面庞。
一路从鼻梁往下,到薄唇。
突然想到些什么,她面上涌起一阵潮红,正要将手抽回来。
洛羽寒张开口,轻轻咬住她的手指。
“啊!”
苏倾城惊呼一声,这才发现他已经醒了。
洛羽寒松开她的手指头,伸手将她搂紧,省心在她头顶上响起,“怎么醒这么早?”
“睡不着。”
“因为那个男人。”
洛羽寒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她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洛羽寒轻轻叹了一口气,“若是让我先遇见你该多好。”
苏倾城仰着头,看着他的眼睛,“从今天开始,我做什么,你都会支持我对不对?”
“当然了,”洛羽寒没有丝毫的犹豫,想了想,又摇摇头,“如果你要离开我,我可不答应。”
苏倾城哑然失笑,摇摇头,笑他说些胡话,“天大地大,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除了在你身边待着,我还能去哪里。”
用完早餐,她送洛羽寒出门上朝。
洛羽寒有些不舍得松开她的手,她轻轻一笑,“好了,赶紧走吧。”
目送着洛羽寒上了马车,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去,转身回了房,换上一身藕荷色的衣裳,让墨雪给自己盘了一个少女的发髻。
墨雪虽然不知道苏倾城想要做什么,还是照做了。
辰时一到,她便从王府的后门出去,上了早就备好的马车。
到了绝味酒楼的街口,她让小厮把马车带到后面的院子,自己进了酒楼,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酒楼里已经满座了,幸好酒楼有一间为洛羽寒留着地雅间,看着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的街道。
墨雪顺着苏倾城的目光看过去,看到街道上的人慢慢减少。
这个时辰,应该是慢慢上人的时候,怎的人还越来越少了。
苏倾城勾着唇角,笑意不达眼底。
她猜的没错,言子毓进京,一定会选这条最繁华的街道,他这个张扬的性子,还是没有改变。
“主子,好像是有人来了。”
墨雪目光炯炯地看着街道的尽头,已经能看到迎风招展的旗子。
“也应该到了。”苏倾城将杯中的女儿红一饮而尽,目光迷离地看着远处。
若在以前,只要听到言子毓这个名字,她都能高兴半天,每次言子毓来府上,她都会跟在丫鬟后面,只为了偷偷看他一眼。
如今再想起来这个人,她却恍惚地有些记不清他的脸,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他在法场上说的那句话,“时辰到,斩。”
不知道,他再次见到自己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会是什么反应,单是想想,她就觉得,还挺有趣的。
言子毓,这一次,我要连本带利,将你欠我的,一一讨回来。
旗子越来越近,已经能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看得到队伍的开头,看不到结尾。
“这到底是何方神圣,这派头,简直和皇上回宫一样。”
墨雪忍不住咋舌。
旁边上茶的伙计开口道:“姑娘还不知道,这是北国的使臣,北国皇帝眼中的大红人,言子毓,言丞相,相当于咱们西凉的九王爷。”
苏倾城忍不住蹙眉,言子毓这种人,怎么能和洛羽寒相提并论,这简直是在侮辱洛羽寒。
“小二,你倒是很了解北国的政事。”
她眯着眼睛,目光不善地看着伙计。
这个伙计并不知道绝味酒楼幕后的掌柜是九王爷,更不知道自己面前坐着的就是洛羽寒心尖上的侧王妃。
不过,能被分到这个天字号的雅间来伺候的人,都是眼头活泛的,不然,稍有不慎,九有可能掉脑袋。
小伙计察觉到苏倾城的不悦,连解释道:“我也都是道听途说的,哪里知道什么政事,不过是图个乐子。”
“那依你之见,这北国的言丞相,哪里比得上咱们的九王爷?”
苏倾城抿了一口女儿红,突然想起来父亲曾经给自己在树下埋过十坛女儿红,说是让自己成亲的时候取出来,也不知道抄家的时候,有没有被人带走。
她歪着头,手撑在桌子上,看着窗外街道略显空旷的街道,微微失神。
小伙计这才明白过来,赶紧说道:“咱们九王爷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哪里是言丞相能比得上的,这两个人,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他说完,擦擦头上渗出来的汗水,心里一直在打鼓。
苏倾城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话,不是在糊弄我么?”
顿了顿,她才淡淡开口,“你以为我不知道,这言子毓,被称为北国第一美男子,单看长相,同九王爷应该是不相上下。”
小伙计头上汗水更多了,本来伶牙俐齿的,如今倒不会说话了,舌头一个劲地打结,“姑娘……你就饶了小的吧,小的嘴拙,不会说话,得罪了姑娘,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人一般见识。”
苏倾城看了他一眼,自己这个样子,像在难为人吗?
她不过是想知道,在别人眼里,言子毓到底伪装得有多好罢了。
她摆摆手,“好了,你下去吧。”
小伙计如释重负,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小心翼翼地退出了雅间。
墨雪看着苏倾城云淡风轻的神情,觉得更加不对劲,她不了解苏倾城同言子毓之间的纠葛,自然也不明白为何苏倾城会突然对一个北国来的使臣这么上心。
竟然还要将他同王爷相比,这实在是,让她匪夷所思。
锣鼓喧天,震彻上空,漫天的红旗看的人眼花缭乱。
两旁街道上,已经肃清了行人,在苏倾城的位置上,不用费力,就能看到镶金带玉的车厢,不用想,肯定是言子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