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侯府。
安国侯谢苍泷一脸阴鸷,看着跪在脚边的败家子,恨不得将他重新踹回娘胎回炉重造。
若不是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谢玉霖闯了这么大的祸,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地在他面前跪着。
终究是自己生的,就算再怎么不济,也得受着,只盼着能早日抱上孙子。
安国侯毕竟一把年纪了,自己生不了,只能寄希望于儿子身上,若是从他这里断了后代,他就算是死了也没有脸面去见底下的列祖列宗。
一脸无奈,他叹息道,”罢了,只要是你能同那个女子生个孩子,为父这钱也算是没有白花。”
谢玉霖闻言面上更加惶恐,身子已经开始颤抖。
”爹,孩儿还有一件事要禀报。”
安国侯方才已经压下去的怒火顿时又窜上来,他一口气没上来,差点两眼一闭晕过去。
瞧着地上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的神态,这件事应该是比那二十万两更加严重的。
安国侯感觉自己胸口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撕心裂肺地咳嗽两声,然后无力地看着谢玉霖,”混账,你到底还做了什么,都一口气说出来。”
旁边的侯爷夫人赶紧走过去给他顺着气,这侯爷夫人是个护短的,毕竟因为谢玉霖从她肚子里出来,让她这些年得以在安国侯府站稳脚跟,自然是拿谢玉霖当命根子待着的。
”老爷,你别太气了,免得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明着是在关心谢老侯爷,实则是替自己不争气的儿子挡住怒气。
以往这个时候,老侯爷肯定会听她的话,坐着喝口茶,怒气自然而然也就消了,可是他如今怒火攻心,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他抬手臂挥开夫人搀扶着自己的手,侯爷夫人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做,毫无防备地被他这么一推,差点倒在地上,幸亏身后的丫头伸手扶了一把,如此一来,她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谢玉霖看着自己的老娘都顶不上事了,身子更是抖得像筛子一般。
”你这个孽障,还不赶紧说出来,”老侯爷看着底下拿不出手的儿子,这么多年,他做了多少诛心的事,若不是他一直跟着擦屁股,这个儿子早就被律法处死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凉,莫非这次是惹上了皇室的人,若真是如此,就连他都救不了这个逆子了,他哪里能有这么大的脸。
他感觉自己脊背发凉,狠狠地瞪了一眼底下的谢玉霖。
”我……我……”
看着谢玉霖支支吾吾的样子,谢老侯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棍子打在他的背上,”有话快说,闹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谢玉霖面上有些茫然,难不成爹都已经知道了,不可能呀,今天上午才发生的,他就直接跑到家里找爹救命来了,爹怎么可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我不举。”
说完这话,谢玉霖感觉自己的脸都没了,更何况旁边还站着侯爷夫人身边的几个丫头,几个丫头听到这话,都有点害羞地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装作没有听到。
谢老侯爷闻言,先是一怔,随后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气,喜的是谢玉霖生命无忧,气的是,谢玉霖浑身上下,除了那个命根子,没有半点的用处,若这命根子都不能用了,他这个儿子也就没有半点用处了,半晌都没有说话。
老侯爷没说话,侯爷夫人先开口了,一脸心疼地看着儿子,”我的儿啊,你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有了这种毛病。”
”娘,孩儿也不清楚,”谢玉霖一张脸很丧,他若是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好了。
看着老侯爷没说话,谢玉霖叭叭地求着他,”爹,你人脉很广,还认识三皇子的人,你找找大夫,帮儿子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这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谢老侯爷闻言,一脸怒色,”三皇子这件事,也是你能说的,若是被外人听到了,不止是你,连我们整个侯府,都要被牵连的。”
这可是结党营私,在朝中乃是大忌。
”爹,这不是没有外人吗。”谢玉霖压低声音,觉得他爹真是小题大做。
”混账,你还敢和你爹顶嘴了,”谢老侯爷脸色更加难看,”无论在哪里,你这嘴上都要有个把门的,我告诉你,若真的把这件事说出去,我可保不住你的命。”
谢玉霖看的吗老侯爷真的生气了,赶紧求饶,”爹,孩儿自然是不敢说出去的,哪怕给孩儿一百个胆子,孩儿也不敢把这件事说出去。”
谢老侯爷这才消了气,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谢玉霖,”说说,你是怎么突然不举的?”
感觉到让人的眼神都在有意无意地往自己身上瞄,谢玉霖便浑身不自在。
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孩儿今日包下了寒雨楼的花魁,本来想着能成一桩美食,结果在紧要关头,居然发现那玩意不听话了,孩儿吓了一跳,便直接回来了。”
”你在寒雨楼可吃了什么东西?”谢老侯爷面色阴沉,既没有受过外伤,也没有什么征兆,这其中肯定有些蹊跷。
”吃了葡萄。”
谢玉霖面上有些困惑,”爹,你不会怀疑孩儿被人下毒了吧?”
谢老侯爷冷哼一声,”你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
侯爷夫人好了伤疤忘了疼,颠颠地护着自己儿子,”老爷,哪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
”你别在这里说话,若不是你这么多年一直娇惯着他,他也不会成这幅德行。”
谢老侯爷眸中闪烁着怒火,狠狠地瞪着夫人。
侯爷夫人只能讪讪地闭上嘴。
”不可能的,那个花魁娘子对孩儿甚好,而且,她也没有理由给孩儿下毒,”转念一想,谢玉霖眼神带着阴鸷,”不过,那楼里的老鸨倒是有几分可能,她不想让花魁这么早破身,便在儿子包了她之后,给孩儿下了毒。”
在寒雨楼被沐风怼的那个场景,到现在还让他历历在目,若不是他故意激怒自己,自己也不可能一气之下出二十万两。
”我知道了,眼下,先给你治病要紧,其他的,先往后放着便是,”谢老侯爷面上阴沉,扫了一眼堂上的众人,”今天这件事,谁都不要传出去,若是让我听到外面有什么风声,我一个都饶不了。”
谢玉霖对老侯爷的做法深以为然,若是传出去,他之前还是一个风流浪子,转眼间便不能人事了,他这脸还要不要了。